如果,一切都恰当的话,就没有那么多抉择,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好坏的界限又在哪里呢?那根线条随着主观意志的变动,失控到自己都无法捉摸。裂痕的契合点,不合理的一叶障目般遮蔽住所有的阳光,温暖,但迎来的不一定是黑暗,冰冷,甚至是难以察觉丝毫恐怖的情绪。那是一段游离于实体的空白,所属世界的填充物,没有拘束,没有边际,就那样静静的存在着。
漆黑的夜,被同化麻木的视觉已经辨别不出阴暗的程度,但时光老人却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游刃有余,任何杂乱的节奏都无法混淆他舒缓的舞步,只是一跳一跳的更显笨拙。就像被捆绑却还加固着手铐与脚镣,完全是多余的存在。
那一刻,整个教堂里回荡着命运的丧钟,扰乱了过于稀薄的空气,简直是要窒息一切的活物。被推开的那扇门,迎合着饱满的氧气,蜡烛引燃后是一张张挣扎着的嘴脸,嚎叫起来更加丑陋,更加陌生。
“肃静,保持肃静!”
事理的主宰审判者,自诩得到谋种神明的庇佑,便肆无忌惮的挑战所有常态的底线;被拆穿谎言之后那副独树一帜的傲慢,摆出置身事外的姿态来欲盖弥彰。这样的惺惺作态,自然连同盟者都会选择谄媚的挑衅与背叛,那是更加混乱的骚动。
“咳,咳。”
如果审判者被赋予天使的荣耀,那么生灵更喜欢臣服于恶魔的淫威。很同情这样的遭遇,他们总是看不到真善美的光环,却一次次的在屈辱黑暗中沦陷,祈求制裁却往往得到敷衍之词。所以即便是归还了所谓的人权,却还是无法驱散自己内心畏缩与恐惧的阴云。
于是,选择了沉默,瞠目结舌是他们唯一可以使用的常规表情,在黯淡的烛光下更加滑稽。不过,纵是搞笑,对于那些审判者来说已经是可以喜出望外的结局了,志得意满即将飘忽的神情,简直就是在炫耀本不属于自己的可怜威严。
“恩?你想反击么,愚蠢的阶下囚?这里已经不是属于你的伊甸园,相反,则是我们控制的修罗场,用于审判你的地狱。”
格外提升的语调,却是胆怯的真实写照,底气不足只能用看似凶狠激进的皮囊来伪装,内心其实已经是悬在崩溃的边缘了。
“咳,尊敬的审判官,为何聪慧的您会选择与大义背道而驰呢?随意替换标签,本末倒置的行径。不过设身处地的思索,您或许更加适合用恶魔的口吻感化天使并使其堕落。”
环形安排的斗兽场,却无法连接起猎人之间的各怀鬼胎,哄哄的声响就是最好的验证了。敌对的挖苦甚至还有自娱的嘲笑,这样的搭配果真是匠心独运。
“肃静,肃静!”
那是代表正义的木锤砸落在案板的碰撞之声,良好的正反馈效果证明确非无稽之谈,局限的古老法理,却束缚着自以为进步的新时代民众。
“贝拉·贝尔,巧言令色的蛊惑,施加在我们身上犹如逆水行舟,自寻死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奉劝你还是乖乖的认罪吧,善解人意的神明或许还能救赎你那肮脏的灵魂。”
“倘若全身捆绑还能有所挣扎的话,我也很欣赏那般求生的姿态。假使神明是善意的化身,那又为何让他的子民接受生老病死的悲欢离合,风烛残年却还画地为牢般的粉饰,居心叵测的高冷,未免饱含着太多的寒意吧!”
那是一阵久久的惊呼,正在酝酿着一股感同身受的变动,潜移默化的开始怀疑所谓世界的定义。
“哼,这已经算是你最后的反抗了么?很显然太过于苍白无力了,还是坦白你的犯罪吧,算是我们免去对你重刑的仁慈呵护。”
“假若我真的有罪,却还偏执的选择了袒护,我可以理解为是您倾向于狼狈为奸的快感么?况且,对于犯罪什么的,我自然会供认不讳,然而在我的世界里,我并没有感觉自己做过有违法理的事情,何谈认罪这样的说法!”
嘘声很强,也很持久,无论是对我还是对高台之上的审判官,不过看他小人得志般的猥琐笑容,一定是罗列了不少的正义之词,已经有些困倦的我倒是颇有兴趣,抖擞抖擞精神准备洗耳恭听了。
“哼,你以为凭借一张嘴就可以维护自己的声威么?天真,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践踏你那不值钱的尊严!诉讼人,宣读犯人的罪状!”
目光的焦点,是瘦弱的身躯,感觉一阵风就能吹散那样的纸面人,悲怆的外表让我很是好奇他的经历,然而他并不会告诉我有关于他的心路历程。从桌面上捧起一叠灰暗的纸张,加上被弹起的灰尘,看起来果然已经是蓄谋已久的陷害了。沙哑的嗓子,开始宣读他们口中所谓的‘神明指引’。
“神圣的主啊,宽恕这样的恶魔吧!贝拉·贝尔,出生于1312年的格尔曼城,”
“等等,您的意思是说我的出生就是犯罪么?还是质疑1312年是一切罪恶的起源时间,而格尔曼城正是凶恶的发源地?”
耳畔响起了轻微的笑声,若不是身处在深渊般的地理位置,我想那绝非我感知的呢喃细语。
“诉讼人先生,请您稍微把控一下时间,言简意赅的表述,你正在面对的可是巧舌如簧的狐狸,别被拖进他的节奏,跟着他的步调,最终落入奸险的彀中。”
“明白了,审判官大人,啃啃。”
定了定神态,整了整思绪,又重新开始了诉说。
“1322年,”
“等等,这么不明确的指代,您是说我们的审判官阁下在1322年的光辉事迹么?还是指现场任意一名观众在那一年或多或少的收获呢?还是暗示您自己当年的荣辱价值观呢?”
愉悦的气氛已经蔓延波及到我的身旁,欢笑声在浓缩的范围内显然是要整耳欲聋了,然而我却很乐意倾听这样的率真呼唤。审判长那快要气的发青的鼻子,却也无法抑制人性本真的情感,抹着嘴偷乐着。唯独作为主角的诉讼人,并没有幽默的气质,也甘愿充当他人口中的笑柄。
“恩,肃静,肃静,诉讼人先生,还是稍加详细的表述吧,你也看到了,你的对手是何等狡猾,你能允许这样不合理的存在么?还有,诸位看官,请你们分清自己的立场,不要人云亦云,况且还是听从这等恶魔的召唤!”
更加刺耳的分贝中夹杂着些许谩骂,很显然观众并不喜欢被别人指出自己的劣势,况且每个人总是认为自己是完美无瑕的,审判长这番说词是在引火烧身。这样的结局整个会场估计只有我一个人愿意看到,但自以为是葬送的只能是自己先天的优势,而自身却浑然不知,这样的意义并非罕见。
“哼哼,那么我继续了。贝拉·贝尔,1312年春参与了谋杀皮特公爵的计划,并亲自执行了暗杀活动,”
“诶?您是指我这样弱小的身躯赢得了本该是属于勇士之间的搏斗么?您在高估并帮助激发我的潜能还是在诋毁皮特公爵?”
会场的气氛又被推到了一个层次,我听到了些许为我呐喊赞同我观点的声音,审判长无奈的摇摇头,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同年秋季,剥夺了斯玛特先生对于糖果产业的控制,将其驱逐出境,并在半路丧心病狂的杀害了那位年近六旬的老先生,”
“等等,”
现场的空间被凝滞了,真如我所企盼的,观众们,正在蓄力,等待下一次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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