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章藴道问起《撼龙经》是什么。
李荃一解释道:“传世的《撼龙经》是一本很经典的风水典籍,相传是风水大师杨筠松所著。”
章藴道:“著名的风水大师是什么概念?”
李荃一耐心的说:“杨先师是吾辈楷模,他少年成名,17岁登第入朝堂,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拜国师,掌管一国的灵台地理事宜。”
章藴道天真的问道:“师傅,杨先师厉害还是你厉害?”
被气得哭笑不得的李荃一说道:“混账话,我怎么能和杨先师相提并论!就拿杨先师的《青囊经》来说,那可是被奉为天下万书之首!”
章藴道后知后觉,“那杨先师的《撼龙经》里面写了什么?”
李荃一:“传世的《撼龙经》专门讲的是山壠落脉形势,里面的内容分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等九个部分。”
章藴道感叹:“《撼龙经》这么厉害的吗?”
李荃一说了一个大秘密:“藴道,《撼龙经》的厉害其实不止这些!世人都知晓传世的《撼龙经》,却不知道它分为上下两卷。《撼龙经》上卷讲的是风水堪舆,《撼龙经》下卷才是好东西!”
章藴道来了兴趣,“哇!师傅,《撼龙经》能不能教教我?”
李荃一肯定的说道:“没问题,等我空下来再说。”
其实,章藴道的心中还有疑虑,他想知道蟠龙山的撼龙观和《撼龙经》之间有什么关系。
李荃一对章藴道的这个疑虑只说是:“不急不急,你很快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到了晚上,李荃一开始起坛作法。
高设法坛,退鬼,化煞。
章家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
院子的东、南、西、北四方都贴着一道‘净界符’,插着一炷清香。
院子正中摆放着一张三尺三寸高的四角桌,四角桌便是法事用到的供桌。
供桌上的物品包括五道符箓、两支香烛,香炉里插着三炷香。
供桌左右分别是清茶、香酒,还有一些冥币以及水果吃食。
李荃一身穿一袭紫色天仙洞衣,天仙洞衣上面绘有日月星辰、八卦、宝塔、龙凤、仙鹤等图案。
手执三清铃,这枚三清铃的材质是紫铜,外表鎏金。
眼观李荃一,他手上正掐着十二辰文的指法,大拇指掐四指顶部。
脚上走的是‘九州罡’。
口中念念有词:“玉清敕素,大梵分灵。元罡流演,星珠冠周。急急如律令敕。”
李荃一所用的是一套普通的掐决与步罡。
做完这些,李荃一对着昏迷不醒的章知何老爷子喊了一声‘摄’,拿起了桌上的三道‘九龙驱邪符’。
一符烧在章知何的眉心出、一符烧在左肩、一符烧在右肩。
没过一会儿,章知何老爷子醒了过来,茫然的问章藴道发生了什么。
李荃一稍作停留,让章知何老爷子先躺着不要动。
他顺势拿起一道‘天师化煞符’在章知何胸前写了一个‘罡’字,然后烧掉了符。
最后,烧了供桌上的一道‘太公百无禁忌符’,这才算大功告成。
章知何老爷子算是彻底的从鬼门关里面走回来了。
醒过来就好,章家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当晚李荃一住在了章藴道家,和章藴道住在同一间屋子。
睡觉之前,章藴道狠狠的崇拜了李荃一一回,问他怎么知道是瓜李村的张氏女人害的自己爷爷昏迷不醒的。
李荃一被法事累着了,已是无心教育章藴道了,只让章藴道多看书。
不过,李荃一还是给章藴道说了说其中的缘由。
他说:“我是通过【望气】之法找到了你爷爷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邪气入侵所致。随即,通过【望天断】之法得到了‘城火殃鱼’的卦象,找到了邪气的本源。至于刚才的起坛作法,退鬼化煞就比较复杂了。”
这次交谈,李荃一给章藴道说了说设坛作法的一些简单信息。
就拿当时掐决步罡来说,掐诀和步罡是法师行法的两种基本的形体动作。
法师在行步、问病、治邪、入庙、渡江、入山、书符的时候,都需要掐诀。
指法有八卦和九宫文、十二辰、二十八宿、上清诀、太清诀、上清诀、北帝诀等好多种。
步罡,全称‘踏罡步斗’,又称‘步天纲’。
步罡是从禹步发展而来,根据禹步的三步九迹可以演化成各种步伐。
法师可以假借十尺大小之地,铺设罡单,象征九重之天。
法师脚穿云鞋,在一片悠扬的道曲中,存思九天,按斗宿之象、九宫八卦之图步之,可以做到神飞九天,送达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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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章知何老爷子恢复如初,他对李荃一是千恩万谢。
章知何也嘱咐章藴道说:“李师傅对我们章家、对你更是恩重如山,你以后决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欺师灭祖!”
章藴道点头称是,章藴道对李荃一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仰慕。
章知何对于此次的中邪其实是很苦恼的,打了一辈子鹰结果被鹰啄了,说出去怕被别人笑话。
李荃一:“章老哥,你可知那瓜李村的张氏有几个后代?”
章知何:“几个后代?这个我没主意。”
李荃一:“绝丁的风水局,你看出来了?”
章知何说道:“嗯,这个我看出了,没有深究。”
李荃一又说道:“瓜李村只有一处壬水,而且太急了。壬水形如利箭一把,直插张氏孤坟而去,造成的后果便是绝了章家的二房。”
章知何老实的回到:“壬水自面直冲而来?这是什么技法?”
李荃一也没有隐瞒:“章老哥,此法出自杨公的《撼龙经》。”
听到《撼龙经》几个字以后,章知何若有所思,他想起了老人们以前经常说的一些个传说。
章知何打哑谜问李荃一:“世间可有真龙?”
“有真龙。”
又问:“真龙在何处?”
“真龙隐于十万群山之间。”
章知何也知道世间是有真龙的,只不过他不知道真龙隐于何处,如何寻得真龙。
章知何问:“李师傅,如何寻得世间的真龙?”
李荃一回到:“章老哥,我确实不知道。”
两人的对话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很快,他们又聊到了张氏孤坟。
李荃一问章知何:“章老哥,你知道张氏女人的二房是什么人?”
章知何:“李师傅,这其中还有说法?”
李荃一将瓜李村的事情告诉了章知何。
“张氏二房正是那上塘村灭门案的杀人凶手,张老二。”
章知何听完恍然大悟,说道:“看来以后涉及到人命的占卜还是尽量少碰为好!”
章知何又问李荃一:“李师傅,我们都推演过上塘村灭门案的真相,为什么你没有事情?”
李荃一没有说实话,只说:“章老哥,这个就不知道了!”
其实,李荃一是正统的道士,他修的是天地正道。
修正道,自然有天地之气加持。
天地之气能够减少推演占卜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事毕,章藴道和李荃一回了蟠龙山撼龙观。
回到撼龙观的日子和往常一样。
每天的卯时,师徒两人坐在蟠龙山东面的一处幽静之地一起修行功法,徒弟章藴道的功课是练习【脱形取神】、【望气】、【吐纳】之法。
同样,每天都要背诵临摹《道德经》、《望天断》、《麻衣神相》等手抄本。
某一天,李荃一和章藴道说起了“云从龙,风从虎。”
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
圣人作而万物覩,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何解?
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举个例子,经常和医生打交道是病人,章藴道的外公连易山是远近闻名的中医大夫,找连易山的人十之八九都是病人;章藴道爷爷章知何是阴阳先生,找章知何的肯定是占卜、化煞、风水之类的事宜。
章藴道问李荃一:“师傅,那你呢?经常和你打交道的都是什么人?”
他说:“我原是崆峒修道之人,修的是无欲无求,自然就没人和章藴道打交道了。”
李荃一原来是崆峒的道修。
章藴道刚准备来一个盘根问底,寻个清楚。
谁知道这时候碰巧来了一个人。
来找李荃一的人叫吴少强,他家离蟠龙山不远,是李庄人。
吴少强听闻撼龙观的李师傅手段非常,特意跑来求助。
整件事情还是要从吴少强母亲去世之后说起。
吴少强的父亲叫吴术,吴术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虽不说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但却是懒得出名。
十里八乡都知道吴术的懒名。
吴术除了懒以外,身体上还有先天缺陷。他的眼睛一大一小,而且看东西的时候,两个眼珠子是分开的。
吴术到了三十出头还没有成家立业,吴少强的爷爷眼看着儿子依旧是光棍一条,急的白了头,四处托人给懒儿子说媒讨老婆。
可能是因为上天不忍断了李家的香火,吴少强的爷爷千方百计托人找关系,最终给懒儿子吴术花钱娶了一个老婆。
为了能给吴家传递香火,吴少强的爷爷折腾了许久,耗尽了积攒的家资,算是走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
吴家花钱买来的女子姓张名金莲,张金莲刚被买到李家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出头,长的是白白净净,落落大方,尤其是一对迷人的大眼睛,懒汉吴术甚是喜欢。
穷山恶水的李庄和白白净净的张金莲显得格格不入,吴少强的爷爷害怕张金莲逃脱,便把她锁在屋子里面。
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拉屎撒尿的桶,连灯都没。
一年之后,张金莲从黑漆漆的屋子中被放出了出来。
张金莲来到吴家也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是肚子里没有动静,这可急坏了吴少强的爷爷。
于是,吴少强的爷爷怂恿懒儿子吴术和张金莲同房。
张金莲看不上吴术,不仅仅因为吴术的先天缺陷,她内心是恨吴家人的、包扣懒得出名的吴术。
所以,张金莲一直没有让吴术得逞,她的身子还是纯净的。
吴少强的爷爷问儿子有没有和媳妇同过房,吴术憨憨的说是一次也没有。
吴少强的爷爷除了恨铁不成钢,他还痛惜花出去的一万块大洋。
于是就把气撒在了儿媳妇身上,对张金莲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直到张金莲屈服才停止。
懒汉吴术看着溜光水滑的小媳妇辈打的浑身伤疤,心里不是滋味。
吴术为此也找过自己的亲爹,让亲爹以后不要再打他的媳妇了。
吴少强的爷爷看到儿子不争气,于是又把张金莲拖出来给打了一顿。
自此以后,吴术再也没有找亲爹求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受罪挨打。
张金莲的到来,给吴家带来了一些变化。
自从张金莲到了吴家以后,懒汉吴术仿佛变了一个样,走起路来趾高气扬,破天荒的跟着父亲开始下地劳作。
同村人碰到懒汉吴术总会捏耍几句,问他怎么不带白白净净的老婆出来见见人,懒汉吴术只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说他舍不得自己的老婆下地。
旁人都说他是懒人有懒福,甚至有几个光棍也想着去买一个白白净净的虐回来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