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现场依然群情汹涌,钟厚灵机一动,撒谎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农民,不是大家口中说的仙人。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高家村,我是来投奔他的,大家误会了。”
闻言,大家先是一阵错愕,纷纷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
不过看到钟厚手上拿着的农用三齿钉耙,大家就完全相信了。
如果不是农民,谁没事扛着一把农具随处走,仙人更做不出如此丢脸的事情。
见此,群众才开始冷静下来,转而纷纷摇头叹息。
“小伙子,刘妈错怪你了。”
“没事,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能跟我说说现在高家村的情况吗?”
还没等刘妈开口,刚刚平静下来的群众又开始激动起来,噼里啪啦的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虽然从风无痕口中已经得知高家村的大概状况,但风无痕当时那平淡的语气,让钟厚丝毫感觉不到烟火之气。
而此时,虽然大家说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但群情汹涌,那神情那语气,恨不得把那些修炼者生吞活剥的模样,让钟厚有种亲临其境的感觉。
一副尸山血海,烽火连天,萑苻遍野的场景顿时出现在钟厚的脑海之中。
隐约间,他仿佛还听见求饶声、哭喊声和惨叫声。
不知不觉间,钟厚已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其中夹杂着对高家村的同情,也夹杂着对毫无人性的修炼者的愤恨,内心情绪表露无遗。
高家村的惨剧,恐怕比想象中更为严重。
内容中唯一特别的,也让人大快人心的消息,就是高家村民冤魂索命。
自惨剧发生后,依然陆陆续续有修炼者前往高家村浑水摸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发现,这些修炼者就再与没有出现过,全都神秘失踪了。
具体原因无人得知,大家都推测这个诡异现象是不是高家村民不甘枉死,回来报复。
慢慢这个消息越穿越邪乎,最终演变成今天大家口中的冤魂索命。
听完之后,钟厚复杂的心情多了一份犹豫。
本想着既然路过,顺便探索一番,看看能否遇到一些机缘,但现在涉及到自身安危,他就不得不谨慎了。
那些神秘失踪的修炼者修为必定都比他高,而且高得肯定不是一星半点,但全都一去不回,钟厚可不相信自己会是唯一一个幸运儿。
考虑了良久,钟厚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返回司徒家,之后再作打算。
拜别了众人,确定了坐标,钟厚重新踏上了归程。
青崖镇距离安阳城不算很远,但身负重伤的钟厚依然用了足足十天时间。也幸亏他的伤势在逐渐恢复,否则用时可能更长。
只是他刚到安阳城下,就发现这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当初初临安阳城,由于司徒家刚遭变故,导致城门守卫被调,自由进出的行人商旅显得略微混乱。
尽管如此,络绎不绝的人流依然能彰显出安阳城的繁华。
现在早没有了往日风光,显得异常萧条,而且路人们个个垂头丧气,一片愁云惨雾。
离开了短短不到半个月,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着疑惑,钟厚快步往司徒家而去。
还没到目的地,钟厚就大概明白路人们为何是这幅表情了。
司徒家作为安阳城的霸主,城里有一小半是司徒家的直接产业,余下大半,或多或少生意上都和司徒家有来往。
可以说,安阳城内每一家每一户和司徒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平日热闹非凡的大街,十有六七的店铺已经关门,剩下依然营业的也是门可罗雀。
牵一发动全身,不用想都知道,如此境况的源头必然出自司徒家。
看到这幅景象,结合时间,钟厚马上有了一个猜测。
事情和风无痕绝对脱不了关系。
就是不知道,风无痕杀人夺宝和安阳城繁华与否,这两个毫不相干的点是如何连接在一起的。
答案恐怕要回到司徒家才能找到了。
司徒家大院正门外依然有锦衣卫在把守着,只是人数从原来的左右各九人变成了数十人。
说是把守,不如说是堵门更为恰当。宽有十几米的大门,此时已经被锦衣卫全部封锁,防守之严密,恐怕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钟厚没多想,转身就往通向司徒家外院的后门而去。
不出所料,外院之内同样是另外一番新的景象,本来各施其职的下人们全都已经消失无踪。
硕大的一个外院估计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理,枯叶满地,尘埃处处,唯独是没有人烟。
钟厚眉头皱了皱,开始为福伯的安危担心起来。
快步来到福伯的独立小院,钟厚大声呼喊道:“义父。。。义父。。。义父。。。”
刚喊没几声,福伯的身影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福伯的精神虽然有点憔悴,但整体看上去并未发现异常,钟厚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福伯见钟厚回归,心情同样十分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双手重重的在钟厚肩膀上拍了几下,才颤声道:“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哈哈哈。。。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两人相处了数月,福伯对钟厚可谓是十分了解,所以不等钟厚开口,马上接着道:“在外面这么多天,肯定没吃好吧。走。。。我先带你去吃饭。。。”
不等钟厚反应,福伯就拉着他往厨房走去。
钟厚心中一暖,也只有亲人才会关心自己是否吃得饱,是否穿得暖。
为了不破坏这个温馨场面,钟厚决定压下心中疑问,父子俩先好好聚一聚再说。
厨房同样已经人去楼空,不过食材还有不少,在父子俩共同的努力下,一桌丰盛的佳肴不多时已经摆在桌面上。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钟厚先是简单的把过去十几天的故事说了一遍。
内容有真有假,隐去了风无痕的一段,改为司徒健仁事迹败露潜逃,本打算捉其归案,但遭遇反抗。一番打斗后,司徒健仁被误杀,自己也受了伤。待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才匆匆赶回。
听闻钟厚受伤,福伯当场就把钟厚的衣服给脱了,上上下下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见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他才放下心来。
两人又聚了一会,钟厚才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福伯并未隐瞒,开始把司徒家过去十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