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盛世真风流,在于,我生在世,不求身寿如龟,松鹤延年,但求清风明月,无负我怀。在于,我纳人妾,不求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但求安稳和乐,毕恭毕敬。天家旨意,有舒女入东宫,我心有虑而不能表,同祁者纳妾,是天家的自有安排。我迎她入东宫,合规合距摆宴席,奈何我心中有旁人,对舒女本就是亏欠。纵使为君者,妻妾满门为常事,可奈何妻未娶而妾先入,则心中无言以表,对权舒二人,皆是愧疚。厚天高地,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为君者无情更有情,只为卿为朝朝暮暮。对权女,我锦书暗传,上写“一生一世一双人。”对舒女,我新婚夜宿书房,又新婚夜休书一封送至她处,上写“我许她一生荣华,莫要他求,若别有所求,可执休书一封和离。愿,岁月待你好。”自古世事难两全,既然心意难两全,便与舒女各自安好。也成全我的心意,它是沧海一粟的看客,是双宿双飞的群雁,是久经不散的动容,是寂静角落育出的的渴盼,是万籁俱寂时,独树一帜,只为权女融于眉间。
只愿她莫怪。
血色黄沙裹挟英魂呼啸,边境战乱,民不聊生,虽身为女子亦心关国事,闻卫国公沙场点兵欲征战边境,虽有心巧扮男子参军,却无路数可进。无奈,有心相助,只得提笔。
吾闻边境战乱,虽为女子,亦怀有抱负,大军将至,声势浩荡,萧国必有所防范,恐其持久消耗,于我军不利。思索数日,方有建议些许,以供参考。
可于边境建设寺庙,择一路奇军,隐秘踪迹奔赴边境,化整为零,伪作僧侣村夫,藏于边陲小镇,南朝四百八十寺,寺庙多有良田占地颇广,亦有香火旺盛,藏匿其中可不被发现,寺庙之稻田亦可征为军用以保粮草充足,借此可多做勘察,若开战,以奇兵突击,萧国必不防范和尚,若谈和,亦可隐秘于寺庙,一来监察边境防守,二来可开垦荒地自行耕农,节省军饷开支。
于交境处设立免费私学,凡两国年幼子女,可免费教学,每日可领一餐,无他,仅教学大瀛国语及史学,时日以长潜移默化,必会收拢人心。
虽身为女子,亦愿国境平安,民生昌盛。
晏氏三女归笔。
心怀感激,深深望了一眼君家姐姐。垂眸低头,答谢数语。
她的家,她的姐姐。一如既往的善良宽厚。也是——越来越有长姐风范了。
“姐姐恩德,灾民会记住的。谢谢姐姐。”
她把东西收拾好,珍重妥当安置。命人将包裹叠放整齐,码放在马车上一并先拉去灾民集中地。她将自己拿到的君大姐姐的银两拿去,去置办一些基础的衣食用品,一并马不停蹄赶往目的地。组织,指挥一一分发到百姓手中。
难民安置了大半,世家子弟都来支招,在官家那里混了脸熟。说不眼红是假的,只是我要成就的是永王的事业,以后的机会也有的是。
:只是这回远行,殿下可要保重自己。
治水这差事其实并不算好,毕竟久离京城,等回来时怕是又有别的事端,却叫那太子、帝姬的领了功。如若办的不好,那更糟了。只是这些事总归得有人做,光是嘴上说得漂亮可不行,若实事办得不好也是白搭。
:殿下事忙,便不打扰殿下视察了。
对难民安置问题进言
如今城中难民渐多,以工代赈,男子多有去处,而女子难有作为。故有浑水摸鱼、逼良为娼之事,骇人听闻。
朝廷可开设职介机构,若有城内有店铺、主人家缺人手,可通过职介所发表招募,而职介所为难民们介绍工作,可使其自食其力。无论男女皆是如此。
臣女也愿意领头做针线女红,可拿去置换银两或是粮食,臣女可为女性难民免费提供针线,让她们能够维持生计。
看着少女假装严肃的样子自己嘴角挂起一丝好看的微笑“小归儿啊,下次再这么凶巴巴的时候千万不要笑出来好不。你叫人来打我你不回心不疼吗?况且我怎么风流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人我这样对过她?”
把笔尖插入少女的发丝,享受着少女头发上好闻的少女香。一只手轻轻搂着少女的小腹“明年就是你及暨的日子了,用这个是不是太普通了。下一个你的生辰,我一定送你一个更豪华的,并且亲手给你带上”
赤霄早已有眼色的退下,依靠着他的肩膀,享受些许的安静,青丝缠绕,忽想起那结发意为夫妻,需剪下二人一缕长发交结,方可白头到老。指尖缠绕他的发丝,层层缕缕,将芳心笼罩。
时光清浅恍然映照,如梦般不真实的感觉,浅疏罅隙里弥漫出令人驻足的诱人氤氲,绍濂已然成年,家中必然会提及婚配,纵使知晓我得存在,世家子弟,亦少不了侍妾先入门,不由吃醋嘟哝。“先说好啊,若是日后有什么侍妾娘子寻来,我这拳头可是不认人的,到时候可别心疼后悔。”
自出资帮扶灾民开始,一直忧心灾民是否真的过的好,自个不能出面,私下命人偷偷乔装打扮,去灾情处看百姓的情况,一看看出了情况,百姓已然苦不堪言,若再为此寒了心,于朝廷而言无一利。
思来想去,不能由着此情此景如此,书信一封,写上自己的一番拙见,让人转托交于官家。
贪官污吏可恨,盘剥百姓,上,对官家乃有不忠之心,下,是对百姓无半分关爱,以下几点乃臣女愚见。
一.建立人事考评制度,对各州郡中正,在晋升时考评特加救灾之策效果一项,由此令官员非关怀灾民不可。
二.请下派御史,重重惩治所有贪污官员,再予百姓检举之权利,若检举真实,即可按照律法治罪,检举中途,有阻拦者,同罪而论。
三.贪官中,有无良贪者,与贪微末小便宜者,请官家区别对待,设置贪污银两数。
四.贪官污吏众多,一经制裁,官员空缺,可在官员制裁贪官污吏时,同选拔人才任用,填补官员所缺数量。
午膳之后,薛至怀遣了姜姜去三姐处。近来薛至欢忙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因着喜静索性一并打发了人去。
窗外绿意盎然,春满庭,薛至怀却全然不顾,闷头苦读。外面的天灾祸事,也是一概不知。姜姜忙妥,心里却忧心。快步打帘入门,急得声音也颤:“好怀姐儿,您怎么还在这儿,忘了南姐儿的约?”
薛至怀好容易从书中脱身,便听着这么一句。皱了眉头,一拍脑门,自己竟忘了。忙道,“姜姜,快些。”出了薛府便奔着地方去,日已西沉。瞧着权邵南的笑脸,心里却发慌,没由来的。
答她的话,疑道,“南姐儿,今日怎么叫起薛姑娘来了。我方出来才瞧见这些祸事,我不知晓。”薛至怀见人低头,上前双手捧了人脸,恳切道:“好南姐儿,今日我忘了约,教你久等了。”全然未听出弦外之音来,一门心思想赔罪,却不知话出口又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糕我也不好意思吃了。”
“蓉姐,这次,不是三哥。”我攥了攥锦帕,抬了抬眸子,又瞥到远处舒氏以东宫女主人身份礼迎女客,我忙垂了眸子。今日我来此盛装打扮,倒不如舒氏官服加身,一如跳梁小丑,是自取其辱。
“蓉姐,当初我们一起投资金风玉露,是以金玉为底,如今太子大喜。这屋中挂满红绸,真是好看。只是这舒氏不过妾室,如今却入主东宫,也一跃为这金风玉露的老板娘,倒教我们这帮老板当了客人。”
我话中酸气十足,自幼与姬蓉为伴,闺阁中的手帕娇娇,此刻自是要与她抱怨几分以平心中怒气。
夕阳西下,天空之中留下一摸红色。看着门外的风景自己不禁感慨万千,要是想要权家的权力不像这夕阳一样。自己就必须为了家庭做出一些事情,这也是自己的责任。
看到自己身边的少女,现在的少女有的只是温柔和体贴。
一只手轻轻搂着她“归儿,你现在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有两个时候女孩子最可爱,一个是昨天某个人被我逗到脸红的样子,一个就是现在脸红的样子。”
见她面色和缓,薛至怀刚要放下心来。又见冷面,和着晚风一道吹进她脖子里,凉飕飕的。面前人直了身,似乎比自己高了一头,分明她才是年长的那个。
这么直白的话,她自然听得明白。福至心灵般地懂了权邵南今日为何发了这么大脾气,这糕,应当是给自己买的。被人拂了手,也不恼。
“好南南,是我不好。”
右手发红有点痛,悄悄藏进袖子,恰好左手顺些,抚上权邵南的背。一下一下,为她顺气,她这样子,倒像极了母亲的那只小懒猫。谁要让它动动,保准张牙舞爪起来。
“保证,我保证还不成嘛。我保证以后将南姐儿放在头一位,读书什么时候都读得。”她向前一步,盈盈笑着,书呆子也学会了促狭捉弄人:“可我们南姐儿弄丢了,可就没有第二个了。”
薛至怀眼又瞧向那糕点,有点馋,“这糕赏脸分我一点可好?”
忽而腾空,惊呼出声,慌张的揽住人脖颈,热气浮上来,怎能如此?忒丢脸,随人上了马车,等回过神来,那药膏已然上好。
肌肤残留摩擦而生的触感,如火灼般叫人难以忽视,呆愣在原处,听他一声一声唤着小君,叫我的面红耳赤,小鹿乱撞,不该如何是好。
“你...你别乱喊,谁是你小君。”
低垂眼帘,不敢与之对视,怕被看出慌乱与羞赧,却是顺从的模样,心里悄悄酿了蜜,抿着唇,怕一不小心就勾起。
“哥哥对别的姑娘也这般轻浮。”
北萧如饿虎,眈眈大瀛。稍有风吹,边疆的枯草便簌簌,徒留一片凄苦悲凉。我辈只能握紧长枪,立于千军万马前,战于滚滚黄沙中。他曾说过,君家的郎君,必是国之栋梁,军之重器。先祖佑皇开疆拓土,如今国之危难,君家必一马当先,守一个河清海晏。
父子之间不善言谈,每逢出征时,我修书一封,他展于边塞。他曾说君家的郎君马革裹尸才是死得其所,他言死生淡淡,我亦不写难舍,只不过一些拙见,表其意而已。此刻他却当面问我,对这场战役有何看法。
“北萧狼子野心,一味求和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耽于战事又使百姓民不聊生,难平民心。因而战必战,把握张驰有度即可。”
“其一先礼后兵。此次孔、解二家亦随,表明我朝护两国和平之决心,礼数周全即可,不必过分谄媚;若北萧执迷不悟或是贪得无厌,我朝亦有合理方式起兵攻打北萧,天下人只道此乃民心所向,不会招致大瀛好斗暴虐之骂名。”
“其二广纳邻国。大瀛民丰物饶,可与他国互市。当金钱的锁链形成后,便是荣辱与共,倘若北萧有朝一日攻之,只不过是孤军奋战,难成气候。”
“简言之事端起不过因粮,可以援,但有度,限额之外便是暂借,按钱庄正常收利息即可。”
他颔首,抚上我发顶,轻轻的叹了口气。次日便将我先前所述内化,写成奏折参上。
混不吝的话语传入耳中,自己虽素日大大咧咧,到底还是未至及笄,这话倒闹个满面通红,又羞又怒的一把推开少年,秀眉怒竖,玉指戳着那少年的额头。“什么混不吝的话都敢说!想来素日权家叔父的叮嘱教导是未曾牢记了!若是在外学的如此……没羞没臊的,日后,日后定不再理你了!”
转身坐在梳妆前,面上红赤未减,眸中羞赧恼意仍在,细细想来,许是误解了他?虽说他兄长最是那混不吝的风流胚子,也就把阿姐迷倒了,绍濂年少,许是听他人谈及,并非他本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