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死气沉沉,许忆梵盯着从沈诺文嘴里飘出来的烟雾渐渐弥漫开来,然后飘出窗外。
“我做得有什么不对,你说出来,我改。”沈诺文抽完一根烟,修长好看的指尖夹着烟头,垂在在窗槛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敲在许忆梵的心里,敲得她绷紧了身子。
“那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甘萌萌,你还记得吧?”许忆梵的声音轻得像刚才他嘴里吐出来的烟。
敲击声蓦地顿住。
“记得,她找你麻烦了?”
“你说巧不巧,今晚我包了一个男人,还是她男朋友。她骂我贱,跟当年一样,手段不光彩。”许忆梵笑着说,嘴角像小丑一样裂开,故意扯出的笑容看起来很狰狞。
“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你说那个字。”沈诺文瞄了她一眼。
“什么字?”
“贵贱的贱。”
“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沈诺文,是我破坏了你的良缘,是我强夺强嫁,也是我害死了陆清溪!你恨我,却一直扮演一个完美丈夫,你不爱我,却跟我做尽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这是你羞辱我的方式!时刻提醒我,许忆梵,瞧,你用尽手段,可以得到我的人,但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许忆梵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浮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最后一层约束。但突然这些血管又乖乖地缩了回去,红色潮水般从脖子处往上涌,直到吞噬掉她的整张脸。
嘴唇上传来冰凉的气息。
沈诺文近乎是在啃咬她的嘴唇,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克制不住的情绪要发了狂的狮子,疯了一般。
嘴上刺痛,但身体却很诚实,许忆梵慢慢不再反抗,不再挣扎。
沈诺文的吻从她的嘴唇移到圆润的下巴,纤长的脖颈,再到月牙状的锁骨,直到头上传来小声的呜咽,他才抬起波光涌动的眼眸,用手温柔地抚摸着许忆梵脸上的伤,说:“疼吗?”
许忆梵小声地嗯了一下,娇羞地点点头。
但她心里此刻无比唾弃自己。沈诺文是她的毒药,明知是万劫不复,还是一次一次地沉溺其中。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陆清溪?”许忆梵问。
沈诺文轻啄她的唇,“不是。”
听到他亲口否定,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突然就不想继续追究了。沈诺文是不会跟她争论,也不会跟她解释的,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既然要做梦,就做得更长久一点。
“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爸和妈知道这件事吗?”许忆梵突然想起今晚的饭局,有些忐忑。
“今晚帮你找了个借口,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沈诺文发动了车,轻轻笑着说。
“谢谢。”许忆梵长吐一口气,心里轻松不少。
虽然她是从小被散养大的,许英达也一直遵从她的天性,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她已为人妻,这次犯的是七上,说出去是丢面子的事情。若是被家里知道了,指不定便是家规伺候。
许忆梵从小没少挨过打,想起家里的戒尺就忍不住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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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水湾,沈诺文抱着许忆梵一路直到浴室,温柔仔细地把她从头到脚清洗干净,然后给她穿好睡衣,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转头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一个50多岁的男人提着药箱出现在了房间里。
“许太太,我姓傅。”
男人边说边放好药箱,检查了一下许忆梵的伤口,然后从里面拿出了药和纱布。
“傅医生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许忆梵打量着他,笑着说。
“许太太,可别这么说,这口饭我还得吃呢!”
傅医生朝她使了个眼色,许忆梵歪头看过去,沈诺文站在后面,板着一张脸,脸上写着两个大字:不爽。
许忆梵乖乖躺回床上,抿嘴偷乐。
“傅医生,你工作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沈诺文盯着他在许忆梵脚踝上的手,语气低沉地说道。
话里都是要赶人的意思。
傅乐言一听,赶紧加快了手上的进度,又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药箱,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就赶紧走了。
傅乐言走后,沈诺文洗了个澡,在许忆梵身边躺下,把玩着她的发丝。
“小梵,这两天你在家养伤。沈氏那边落雁港的项目要收尾了,沈齐星心思不在公司,我得看着点。明天开始,会忙几天”。
沈氏两个执行总裁之一,一个是沈家二少爷沈齐星,另一个便是沈诺文。众人皆知,当初沈父沈云帆让沈诺文进入沈氏不过是让其辅佐自己那不成气候,顽劣不堪,整天游走于女人之间的二儿子,但沈诺文年纪轻轻便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进入沈氏短短几年,拿下许多个大项目,一跃成为商界新星。
“恩。”
“忙完这几天,会空一点,到时候我们出去散散心。”沈诺文说着,俯身吻了上来,“你想去什么地方?”
许忆梵今天也算经历了大起大落,身心疲惫,想要推开他,“再说吧。”
沈诺文将许忆梵双手扣在腰侧,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冲绳怎么样?我们可以去冲浪。”
“比起冲浪,我更喜欢购物。”
“那就去巴黎。听说那是你们女人的天堂。”
“我觉得行,但是得刷你的卡。”
“你可以刷爆我的卡。”
许忆梵被逗乐了,窝在沈诺文怀里笑得合不拢嘴。她还想调侃两句,但是沈诺文很快用行动堵住了她的嘴,撬开她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恩……我现在是伤患。”
“放心,我会很轻的。”沈诺文浅笑。
许忆梵身子渐渐软下来,回拥住身上的男人。
屋子里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