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回信,宁夏亦是笑的欢喜。
攻破了大宇一个城池,如今正在继续向前;宇文瑾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是死不投降。
不过,想也知道,那人如何能投降?那般要强的人,一再的败,如何能接受?
“主子,苏江的水坝前期收工了,大哥来信,问你要不要去瞧瞧?”
方晓问着话,宁夏想了想,正待开口,却见肩头的赤炼嗖的跑了出去。
半响之后,便瞧着鬼医提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宁夏一时愣住。
大半年没瞧着了,没想到鬼医竟是在这会儿来了。
“哎呀,可累死老子了,小丫头,快给老子倒茶啊。”
将箱子放到地上,鬼医坐到椅子上,就等着宁夏倒茶。
宁夏回过神来,忙给鬼医倒了茶:“师父怎的来了?这是一路提着箱子来的么?”
这些功夫高的人,思维就是让人想不透。
这么大个箱子,不会用马车拉来么?
“当然是了。”
鬼医接过茶喝了大半,这才起身,打开了箱子。
“这里头的药,每日按量服用,往后不必再喝那些汤药了。”
这大半年,他光忙着配药了,不然也不会这会儿才来。
鬼医这话,宁夏听的眨了眨眼;正端着药进来的冬沁,立马大步迈了进来。
“前辈意思是,奴婢往后不必再追着主子喝药了?”
冬沁这个‘追’字,听的鬼医笑出了声儿来:“怎么着,她不喝药?”
“倒不是。”抬眼看向宁夏,冬沁埋怨的说道:“主子太忙了,奴婢们一转身,她就不见了人影儿……”
这话,听的几人发笑。
鬼医的到来,解决了用药的麻烦;因为要去看水坝的进度,可京中之事也耽搁不得;所以,宁夏只带了方晓,和鬼医一起去了苏江。
秋怡二人留在京中,监督第二批棉衣的进度,同时盯着大棚蔬菜的成长。
水坝的建设,说实话,宁夏不懂。
她只知道要怎样的结果,所以,她对方童的期望很高。
不管怎么说,方童走南闯北,懂的比她多。
期望高,又怕失望,所以这一路,宁夏都有些纠结,生怕水利建设没达到预想。
可是,当她到了地儿,看到了前期收工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方童能在她预想的基础上,给她规划出了都江堰的效果!
“方童,你……你……”
心里头太激动,话都说不出来。
方童以为是他安排的不好,忙跪了下去:“属下未按主子要求办,还请主子责罚!”
罚?罚什么罚?他有脑子,在她的预想之上做了补充和修改,眼下的工程,比她预想的好了太多。
心里头激动,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方童,你的作为,让我震惊!这个工程浩大,希望你将它完美收工!若是人手不够,我们问小皇帝要人!”
前线作战自然要兵,眼下闲着的,也就是小皇帝那些人;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若是人手不够,她死皮赖脸的也要让小皇帝派人给她!
她的话,听的方童心中欢喜。长时间于阳光下暴晒,面上肌肤越发的黝黑,当他裂嘴一笑时,显得越发憨厚。
“方童,好样的!加油!”拍着他肩膀,宁夏激动的说着。
他欢喜,她更欢喜。
这个水利工程一旦完工,对她而言,方童是功不可没!
方童微涩的抓着头,本是杀人于无形的冷血之人,此时却如同邻家男孩儿一般,笑的干净腼腆。
方晓于一旁瞧着,心中叹了口气,转了眼看着远处的水利工程。
未开始这个工程前,大哥每日在主子跟前,那眼神,她看着难受。
如今大半年的时间都在这里,为了主子,废寝忘食的进行着这个工程,只为不让主子失望。
如今得到主子认可,哪怕让大哥在此呆个三年五载,他也不觉得苦吧?
如此一来,离得远了,应该会淡了吧?只要不在主子身旁,只要没瞧着,兴许他也当遇着自己的缘分。
巡视了水坝,宁夏又看向梯田的建设。
“主子,将田改成这样,有什么作用呢?”
一大片的梯口出现在眼前,一定的面积旁便有一条容两辆马车经过的大道。
沟渠,大坝,每一样工程都是进展的如火如荼。
“你看啊,若是按以前那样,每家每户的田地远远隔着,如此一来,不利于播种收割。若是将田地合到一起,旁边有便于运输的道路,如此一来,收割粮食之时,便省了许多的功夫。”
方晓听的点了点头,方童指着下头的空地问道:“既然如此,那晒粮食的地,为何又要分成一格格的?”
“收割之季,少不得突降大雨,咱们既然是大片收割,遇着降雨,自然是忙不过来。我让你在每片地的四角撑起桩子,便是为了来日挡雨方便;你们想想,待得下雨之时,咱们将雨棚一拉,自然不必花费大量的人力去收粮食,如此一来,效率大大提高,也不会湿着粮食。”
她这般说,方童看向她的目光都在发亮。
明白了,他明白了。
明白她想做什么了,所以,水利方面,他应当尽善尽美,方能与她的安排相配。
“出发前,我瞧着玉米结了,过些日子当能给你送些玉米过来;这里的工程,你多加费心,若有需要,尽管说,我也好与皇上商议。”
这个水利工程,对北煜是一大好处。缺什么,要什么,她自然是问小皇帝要。
既然小皇帝的钱多的没处花,她就帮他想想当如何花好了。
方童含笑点头,这些日子吃上倒季的蔬果,他都怀疑,主子才是神女降世!到底是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做出旁人不敢想的事?
“丫头,过来,陪师父坐会儿。”
宁夏这日夜奔波,鬼医瞧着心疼;可是,当他看到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真真实实的发生在眼前时,对宁夏是越发的喜爱。
“你的野心,不止在苏江吧?”
二人坐到石头上,看着远处的水利建设。
鬼医这般问着,宁夏浅浅一笑,“师父真聪明!”
“我聪明?我可不如你聪明!小皇帝那么鬼精的人,也被你给框过去了。”
宁夏不管做什么,都是打着为国的旗号;给前线做筹备,又是打着为她男人的旗号。
她现在做的,受益的,全是小皇帝;灾民她收下了,前线的事儿她操心了;灾区重建,小皇帝也不费心;这水利建设好了,将来再遇水灾,旱灾,也不必担心。
表面看来,处处是小皇帝受益。可是,鬼医跟在她身边,瞧了旁人瞧不着的东西之后,他便明白了。
她这些行为啊,着实为国,可是,她这却是在给自己的计划铺路!
“磨刀不误砍柴工,此时瞧你是半分好处没捞着;可是,等你这梯田规划好之后,就是小皇帝哭的时候了。”
鬼医这般说,宁夏不由一笑:“师父真会打趣人,他哪儿能哭啊?我将北煜的农业给带动了起来,哪怕前头打仗,我在后头维持着农业和经济,对他而言,这可是好事呢。”
别国打仗,经济自然倒退;可是她这些行为,偏生是变废为宝;将灾民给聚在一起劳作,地是她的了,人也是她的了,说是发展了农业,可最后却是她垄断了这些东西。
“昨夜瞧你起草植物油的合同,你这是想将北煜的粮油都给垄断啊?”
瞧着她这些日子,真是学了不少新鲜的东西;看的越多,鬼医心中便叹息越多。
这会儿宝贝徒弟是对她愧疚,对她放不下;他敢保证,不过一年,宝贝徒弟对她,会从放不下,又变成不甘心。
宝贝徒弟会后悔,后悔当初一时的心软,将这么一个宝贝拱手相让!
想到徒弟,鬼医说道:“你男人和你师兄联手拿下大宇两个城池,如今二人正在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军之策,你这些好东西,也当给你师兄分一些过去吧?”
提到那人,宁夏想了想,问道:“师父,我想不明白,他当初为何要忤逆东周皇帝的意思?他在御书房外跪那半月,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还不是为了你!
心中的话,不能说;鬼医想了想,这才说道:“当日他也是脑子抽了,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小皇帝;那事,将他之前作为都给抹杀;一进城门,便被他父皇的人给捉去了宫中。
他那两个兄长本就要杀他,自然是要借此机会取他性命;他回不得府上,只能耍这一出苦肉计,等那兄长二人离了京,这才以病作幌子,让我去前线耍计,让染九那小子杀了两个兄长。”
这些,都是徒弟在离开前交待的。
“为何他不耍计,让那二人死在北煜之下?”那人分明是要一统三国,若是让那兄长二人死在逸轩手下,东周皇帝必然不会放过逸轩,这对他才更有利吧?
“他和你男人怎么斗,都不比和宇文瑾的仇;你男人对他尚有放过之心,宇文瑾却是一心取他性命;他腹背受敌,自然是选择和你男人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