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宏目光凌厉的逼视林宛如,并不言语,眼底的怒气清晰可见,今日事情,搅的他头痛,满腔怒火压抑着正不知如何发泄,林宛如身为女儿,对他如此不敬,不疑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性。
周氏慢了一步,见女儿焦急的跑了进来,刚想拦下时,林宛如话以出口,她深知自己的女儿脾气焦躁,如此时候,怕的就是她会口不择言的说了什么。
伸手拦住林宛如,将她拽到自己身旁,悄声焦急道:“还不快道歉!”
林宛如被父亲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心底起了怯意,又见母亲示意,忙又福了一福,悄声道:“女儿方才焦虑,言语莽撞了些,还请父亲不要见怪!”
林泽宏方缓缓的收了目光,转脸对周氏道道:“从明日开始,我会另拨了一个屋子给宛如单独,她在你身边真的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叫她就留在屋子哪都不要去了,我会找人好好重新教一教她作为林府小姐该有的礼节的!她的一切,你暂时不用在操心了!”
林泽宏的言语,犹豫一把利剑直刺胸口,她最疼爱的最是她的这个女儿,如今要与她分开,无疑不是剜了她的心头肉一般,偏巧眼前情形,容不得她转寰,不甘心的道了句好,转脸瞧见林宛如已吓的红了眼圈。
周氏忙抬手替她顺了顺后背,双眼却狠狠的剜了林听白,想她何时如此狼狈过,更加愤恨林听白造成眼前一切。
林宛如顺着周氏目光望了去,想起即将要与母亲分离,她虽对父亲不敢怨言,但一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举目间正瞧见林听白悠然自得的坐的稳稳的,她更加来气。
挣了周氏手臂,怒目相视林听白,怒道:“宛如听说,事情起因是在长姐这里,是不是长姐你自己弄错了哪里!我娘怎么会偷藏了七皇子信件!”
好一出贼喊捉贼,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一唱一合的还真叫人觉得无辜,还真是能心安理得的忘了她们确实派了飞绿监视自己,确实派了飞绿劫下七皇子给她的信件。
林听白意坐的笔直,即使今日是她林听白故意设的局,可她并不心虚,也不觉得亏欠,毕竟,是她母女二人先对不起她的,对不去她母亲与弟弟的。
曼声开了口:“妹妹最近一段日子怎么了,总是焦躁莽撞的,姨娘做了什么可不是长姐我说了算的,而是颇多证据直指姨娘的,妹妹你这样说,长姐可真是很伤心呢,况且,姨娘到底做没做过,难道妹妹不清楚,归根结底,姨娘如此不择手段,还不是因为妹妹你!”
林宛如被说的玉面涨红,她到底气盛又娇气,没有什么城府,一时气结。
林听白静静瞧着林宛如窘迫的模样,眼底冷意越浓,紧接着清声道:“妹妹的脸怎么这样红,该不会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吧!”
林宛如立即大声反驳道:“你胡说,就是你冤枉我···”
话未完,被林泽宏生生打断:“闭嘴!方才的教训还不够是吗!难道要将你送了女庵中静修才好吗?”
林宛如被吓到浑身一个激灵,她从前没少听人讲过,但凡进了女庵的女子,就没有在出来过的,或疯或傻,或常伴青灯古佛,似水的年华,就这样大把的虚废了。
周氏护女心切,忙上前拽了女儿入怀,紧紧的抱住,生怕就这样失去与孩子。
林泽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已厌烦道无可复加的地步。
好在,福叔去的快,回来的更快,托了一封信件递给林泽宏,回道:“老爷,这封信件是在周姨娘妆台最上面的匣子里找到的!署名正是七皇子!”
林泽宏脸色极为难看的自福叔手中接过,看也不看的甩手置向周氏母女,气极道:“这是什么,现下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辩解!”
周氏瞬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低了头去看落在她脚下的信件,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脸色一分一分的惨白下去,无人色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媚眼中的神彩与骄傲荡漾无存,彻底失去了踪影。
她怀中的林宛如抬头瞧了瞧周氏,忙慌忙的俯下身去,将地上的信件拾了起来,怔怔的瞧着信封上的署名,身子一晃,手心信件滑落了出去,重新掉落到了青砖的大理石地面上。
茫然无措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氏见势不好,已然回过神来,慌忙的上前拽住女儿手臂,转身上前面对面的目光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林宛如生生的咽下尚未说完的话语,一双大眼中瞬时噙了泪水,无辜又焦急的看着周氏,低声唤道,带了不甘:“娘!”
见周氏最后的一根稻草终失了去,她失落挫败的神情,林听白看在眼底只觉得痛快,缓缓起了身子,略一整理衣裙,漫步向着父亲身边渡了过去,清了清嗓子,适时追问道:“妹妹在说是什么不可能?现下证据摆在了眼前,难道妹妹还不相信吗?”
周氏闻言愤恨的瞪了眼睛逼视林听白,眼底有怒火喷涌而出,这一局,她败的太不甘心,她确实私下收买了丫鬟飞绿,让她暗自监视林听白的一举一动,七皇子的信件,也确实是她命人合伙偷偷藏了送到她手里的。
但是,第一封信她看过后,为了后患的,所以烧了掉,这也是她听说搜房后,为何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因为她确信,这封信不可能被人从她房里搜出,原本打算,或许这下下去,还能多挽回几分老爷对她的信任。
可是,原本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信件出现在了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在陷害与她。
而放眼整个林府,有这样胆量与智谋的人,也就无非眼前的林听白一个。
她恨!
林听白直接无视掉周氏目光,盈盈一拜,楚楚可怜问父亲林泽宏:“父亲,既然事情已经查明,七皇子信件也已经找回,那么今后,听儿在自己的府里是不是可以不用活的那么担惊受怕了呢!”
林泽宏伸手空扶了林听白一把,放低了声调关心道:“自然,你在了家里不安全的话,哪里还能安全的了呢!”
说着站起身来,冷眼度量周氏一番,平声道:“你且去了京郊的别院里静思去吧!”
周氏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向着林泽宏乞求道:“老爷,我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不好,还望老爷您看在数十年的情分上原谅与我!在···”
言未毕,林泽宏已经大步掠过她身旁离开了。
周氏怔怔的止了话语,愣了一愣自地上起了身,林宛如低泣着上前扶了住,福叔命老爷之命来请。
转身前,周氏双眼直欲滴血的怒视林听白道:“你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林听白笑的如同三月骄阳,笑道:“听白自当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