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城丝毫不关心几人的对战,却是看着地上翻着白眼不断抽搐的禾火束手无策。
他刚想要去扶起禾火,手指刚触碰到禾火的胳膊,却突然传来刺痛。
他感觉仿佛将手指伸进了热油之中一般,这剧痛来的极快,淬不及防,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古怪?”吴金城却是不敢再去触碰禾火,急得直挠头。
幸亏另一只手上的黑棍之中似乎涌出一道凉意,瞬间来到手指上,那种灼痛感才消失。
“难道……你丫的全身都是这种痛?!”吴金城不敢相信,只是触碰一下,手指上传来的灼烧感就让自己差点受不了,如果真是全身都是这种痛楚,禾火竟然还没疼死。
感受到手指上的痛楚完全消失,吴金城毫不犹豫,将手中黑棍抵在禾火身上。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气从黑棍之上冒出,通过与禾火接触的棍间,尽数涌进了禾火的体内。
就在脑海中的皮鞭即将散尽光芒之时,禾火只觉得腰间一股极为清凉的水流涌了进来。那道水流所过之处,噬魂焰顿时熄灭。
禾火的意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昏死过去。
看到禾火不再抽搐,吴金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尽管发现黑棍之上涌出的黑气颜色在慢慢变淡,他却也不敢将他与禾火分开。
却说宫春水被那黑影狠狠击中,疼痛倒还能忍受,只是被击中的部位竟如同被冰封一般,他的法力运转甚至都出现不畅。
他却顾不得许多,捂着胸口站起身来。
“打鬼棍法第四式,蝎摆尾!”两声暴喝响应舍长大人的号召响起,两道棍影抡足了力气,一左一右同时狠狠抽在宫春水肋下。
“啊!”宫春水的惨叫只喊出一半,便被喉咙里涌上来的鲜血打断。
肋骨碎裂的晦涩声响起,痛楚瞬间袭遍全身,宫春水再次猛喷一口血,跌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打鬼棍法第四式,蝎摆尾!你给我去死!”双手还在流血的唐昂高高跃起,于空中半转身,手中黑棍猛的扫中宫春水的脑袋。
若不是中棍的瞬间,有一层光罩突然出现,阻隔了绝大部分力道,恐怕这一棍子,就把宫春水给抽烂了脑袋了。
只是纵然有那突然出现的光罩,宫春水还是被直接抽昏了过去,歪倒在地。
宫春水脸上的黑色面罩飞出老远落在地上,田健和苏刚旭在看到宫春水面具后那张脸时,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无数道细小的伤疤林立,新生的肉茬与老肉纠缠在一起,一只眼睛的眼皮缺失,鼻尖肿大,嘴唇上下分翻,露出大片鲜红的牙床,那张脸怎么可能再被称为人脸……
“我靠,这什么怪物……”苏刚旭扭开了头,咧着嘴说道。
田健也是浑身鸡皮疙瘩直竖,赶忙把视线从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挪开。
唐昂却是心有所感,单手持棍看向村口。
那里站着一个蒙面女子,手上光华正在消散,显然,那道抵消了大半攻击的光罩,便是她的杰作。
那蒙面女子身后,走出一个有着一头蓝色卷毛的青年。
唐昂看到那青年看向这边的眼神中升腾着杀气,心中生气不好的预感。
“小心!”只是,这声提醒还是慢了。
一个足有健身球大小的水球突然出现在三人中间,发出一声震天响,爆裂开来。
站在不远处的沙松惊恐的看到,无数颗拳头大小的水球轰然爆散,直接将三人覆盖。水球在撞到他们的身体时,竟然再次爆炸。
唐昂等三人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爆炸开来,猛烈的冲击波直接把四人炸飞。
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三人都横飞了出去,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倒在地上都没了动静。
“唐昂!”沙松一声惊呼,跑向三人。
一颗艳红的小球突然出现在沙松面前,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撞了过去。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沙松倒飞出去。半年不曾洗过一次,自行结辫的头发完全被烤焦,原本肉嘟嘟的胸口皮开肉绽。他张口吐出一口糊气,昏死过去。
“我天!”吴金城惊恐的看到一颗硕大的火球砸了过来。
“天道允,圣人准,以吾念,魂界隔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一根拐杖散发出道道涟漪波纹,将偌大一片范围笼罩。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禾火的惨叫声,许多村民打着手电,壮起胆子出来查看情况,却正好看到整片场地从凡界中消失。
“啧啧,竟是直接将这片空间抠了进来,师兄太厉害了。”
村民们回想着刚才那凄惨的叫声,村口的空地却是空空如野,所有人都将这一切的诡异,归咎于不远处那片公墓,不禁有些害怕,大多都跑回了家中。
有个别胆大的,还想进到公墓里查看,却是闯进了那片被抠去一片的空间。待到想要返回村中,却发现两眼一抹黑,怎么都找不到方向,就如同碰到了鬼打墙一般。
在公墓的魂界之中,站着两老一少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人一鬼,只不过那张鬼脸完全没有一丝可怕,反而在周身散发的淡淡微光衬托下,容颜堪比仙女。
被挪进魂界的那片区域里一切都呈现出静止状态,就连即将命中吴金城脸门的那颗火球,其上的火焰都静止。
“涂涂,你可要想清楚了,那禁术只能用最后一次了,若你把这最后一次也用掉了,你的魂魄中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可就一丝不剩的全都转移给他,你将不会再记得他了。那样一来,他对你的误会,恐怕真的就永远无法解除了。”云西去一脸慈祥的看着宫涂涂。
“到时候已经都忘记了,谁还会在意误会呢……呵呵……”那荷袖中颤抖的纤纤玉指,却是将她的心绪完全暴露了。
“宫哥哥,以前是涂涂欺骗了你,涂涂对不起你。可是,涂涂真的不想被你忘记。哪怕是用‘恨’这种方式,只要涂涂还能住在你的心里,也就满足了。”
“盈盈珠泪,缕缕憔悴,只求不悔,哪怕魂碎。”宫涂涂轻吟浅唱,迈下莲步,飘落在禾火身边。
看着那魂牵梦绕的脸庞,宫涂涂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轻轻抚在上面。往日美好光景再次浮上心头,然后化作一滴滴晶莹的绿色泪珠,滴落在禾火脸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