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曼语眸光冷冽,特别是看着贤贵妃那蕴含着阴狠的眸子,心微微一紧。
“这东西四月可不是寻常见到的,便让你好好尝尝,忤逆本宫的滋味,让你长长记性!”
徐嬷嬷招呼着两个丫鬟慢吞吞的抬进来,小心翼翼,冒着袅袅宫烟的上面,赫然是一根根细如牛毛的冰针。
此针锋芒无比,而且还带着剧毒,宫曼语的瞳孔微微一缩。
徐嬷嬷让那丫头方才宫曼语的面前,眼睛一扫,立刻两名宫女走过去,压在宫曼语肩上,同样笑着:“咱们娘娘也是心慈的人,只要你跪下,认个错,许就饶了小姐了。”
跪?让她跪在那上面?呵!这一跪下,不死也残废了!冰针入骨即化,就是要找证据也是无从下手!这贤贵妃,果真歹毒非常!
只见那两名宫女缓缓朝她走来,压在她的肩膀上,竟是要强行将她拉跪在上面,宫曼语指尖的银针一闪,那两个丫头闷哼一声,竟然中心不稳,先一步跪在了那冰针上。
“啊!”
惨绝人寰的声音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那两个丫鬟如同被凌迟一般,在哪里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这是.....死了。
“晦气,拖出去!”贤贵妃没料到那两个丫鬟如此不争气,便招手让人处理了。
“贵妃娘娘这是要处死民女?不知民女犯了什么错?”宫曼语看向贤贵妃,声音淡淡道。
贤贵妃轻轻挑起嘴角,转身坐在了贵妃榻上,端起宫女重新给自己沏的名茶,细细的品着,仿佛视宫曼语为蝼蚁一般:“你打碎了御赐之物,这么多人作证?怎么,还嫌这个理由不够?”
宫曼语却弯起嘴角,两个字干净利落的自唇间吐出:“不够!”
贤贵妃凤眸瞬间眯起,犀利的望向宫曼语。
宫曼语凭什么如此狂傲,都快死的人了,难道当真觉得自己这么一个贵妃杀不了她?
宫曼语却不给贤贵妃说话的机会,一把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徐嬷嬷推开,巧笑倩兮道:“既然是御赐之物,娘娘为何转赠给臣女?这若给陛下知道,恐怕也是欺君之罪吧!贵妃娘娘!”她话音刚落,徐嬷嬷倒抽一口气。
宫曼语却明眸一转,眼中的锐利逐渐褪去,化为一滩最温柔的春水,目光淡淡的落向一旁的嬷嬷身上:“当然,娘娘怎么会知法犯法,那必是有宫人故意为恶,欺君罔上……徐嬷嬷,你还不快跪下请罪!”
只是一瞬间!便是那一瞬间!
徐嬷嬷被宫曼语的势气震慑住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向贤贵妃求饶道:“娘娘……奴婢……求娘娘救奴婢啊……”
贤贵妃望着她,紧紧的望着宫曼语,手中的茶盏再一次丢了过来,倨傲道:“竟然在本宫面前管人,你好大本事!本宫便罚了你又如何?!”
可惜这一次,却没砸到宫曼语身上,被她轻巧躲开。
有些人,一次够了,得寸进尺可不行。
看向贤贵妃扭曲的愤怒脸色,宫曼语轻轻笑了,那笑容极为沉静,沉静得像苍穹中振翅的宫鹰,目光锐利,随时准备着俯冲而下,将毒蛇一击毙命!“娘娘,没有理由您可不能罚我。”
“本宫凭何不能罚你!”贤贵妃怒了,这一次是真的被惹怒了!自她爬上贵妃高位,与皇后分庭抗礼之后,还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她说话!更何况还是个黄毛丫头!
今天她一定要杀了这个丫头,一定要杀了她!
宫曼语看到贤贵妃越发气急的脸,静静一笑,如同一朵在黑夜中迅速绽放的海棠,美的让人窒息,这一刻她发如黑云,面如冰雪,过分窈窕的身躯分明随时都会被吹走,却又带着一种难言的强硬:“娘娘忘了,参加恒亲王府的赏梅宴已经过了时日了,哪些公子小姐都回去了,若是我家人见我至今未归是否来寻我?或者,若我无罪,却受伤走出恒亲王府,听闻恒亲王一想公正廉明,而且极其憎恨后院之间的你争我斗,若是让他知道有救驾之功的宫子衿嫡亲妹妹在自己的恒亲王府手上了,到时候他会不会坐视不管呢?我以为,娘娘是极聪慧的人呢。”
是,就算她是贤贵妃又如何,跑到别人的院子里喊打喊杀,还无理由的把宫曼语弄伤了,的确说不过去。
贤贵妃目光狠狠一厉,怒道:“你在威胁本宫?!”一个巴掌几乎要扇下去,却又陡然忍住!
宫曼语面对盛怒的贤贵妃,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垂下首,恭敬笑道:“不敢,民女无品无级,只是小小民女,怎敢威胁娘娘千金之躯,民女说这些也是为了娘娘着想。”
要处罚人也要看清楚这里的主人,虽然佰氏能干,掌管着整个恒亲王府的后院,可不代表出了人命,恒亲王就不管。
不过,那都是等她死了才有的事情,她如此惜命,怎么会让自己沦陷在这样的澡泽中,重生一世,得来不易,她还没有报仇雪恨,怎么会忍心死呢。
她戴着尖锐护甲的指尖刺破她这张年轻而绝色的脸庞,在她脸上逡巡着,目光一点点变厉,冷冷笑道:“你信不信,就算我现下赐你一杯毒酒,也不会有人能拿本宫怎样!”
命,就在一线之间!
她就不信,自己不过是杀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民女,难道恒亲王会要自己命不成?
气氛僵硬到极点,刹那间,整个偌大的恒亲王府的大堂,安静得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沉沉的心跳声,诉说着两个选择——是生,或死!
“民女,信。”
毫不胆怯的对上那双如毒蛇般可怕的眸,宫曼语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那双黝黑深沉的眸子沉静如水,宛若一潭幽深的枯井,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有,独独没有一丝胆怯!她袖中一物却轻轻滑出,不动声色的落在她的腰间。
贤贵妃在看清那个东西时,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像是看到了什么面目可憎之物一般!她愤恨的眯起眼睛,细宫的牙齿紧紧咬着,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半晌后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宫曼语竟然是个人物!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