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的绿林贺客大都是“纹金龙”秦一宏的朋友,晚辈,见此情形纷纷争来相助。
一时间,剑气刀光一阵乱阵响,被黑袍人等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袍人“呵呵”一声厉声道:“老匹夫,怪不得你敢违背誓约,气焰如此嚣张,原来就凭这点?”
蓦地历叫道:“所有之人全得死,一个也走不了,杀!”
一阵金铁交鸣,慘豪之声顿起,六名当先扑上的悍雄,“呃……”一声上身一挺,双腿一软向后便倒,他们喉结之下。鲜血箭一般向外激射。
“纹金龙”秦一宏双目喷火,大吼一声挥剑飞扑而上,剑啸刺耳,剑气直荡丈外,身剑合一抢到,攻一招,“天地分光”。
银芒交击,“铮铮……”数声,人影乍分,数段布巾被剑震飞,直至两丈开外方向飞坠地。
“纹金龙”秦一宏一个倒纵,踉跄连退数步,才得稳住身形,一头白发披散着,头巾不知何时已绞成,七八块飞走了。
这时才明白,黑袍人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
这一瞬间,惨嚎连起,黑袍人脚下歪歪斜斜又有五名老少先后倒下了。
与此同时,另一面的拼斗?也已分出胜败。
四条黑影听得主人一声令下,陡然齐声长啸,阵势悠然一变,汪汪蓝瀑涨,耀眼漫天,二老鬼眼前一花,只觉刀光幻化不定,直罩全身。
爆囚已是来不及了,“红魔天尊”谭诪一声咆哮,匆忙中一掌,“伏虎出海”猛击而出。只听“轰”的一声,身形倒震飞出两丈,“红魔天尊”谭涛只觉左臂一阵剧痛,气血翻腾,心气浮散,口中喘息不已。
“阴骷髅”查云已被刀阵绞十七余块,魂归地府,“红魔天尊”谭涛难以救缓,眼看乃弟伏诛,自付难以匹敌,黑袍人已闪电而起,左指连弹数弹,指风怒啸,疾射而出。
“红魔天尊”谭涛大叫一声,轰然倒下。
黑袍人一声厉吼,凌空倒转,右手银芒闪出,儞天剑幕向前一罩,直袭“纹金龙”秦一宏和一群悍雄。
“纹金龙”秦一宏心中大骇,咬一咬牙,手中长剑迎头急摆,明知难敌,还是一招“盘龙飞升”迎面攻出。
“铮铮”两声金铁相交,“纹金龙”秦一宏胳膊悠地一麻,虎口震裂,手中长剑脱手飞去。
剑芒继续向左右怒涨,眼看又要一片血肉横飞,尸横遍地,千钧一发之际----
焉地里,一条黑影凌空飞起,“将"一声长剑轻啸,化成一道四尺剑浪,“铮铮铮”的一片繁密声响,人影脩然分开。
快、太快!旁人根本就无法看得清楚。
黑袍人一个倒射,纵出两丈开外,神色大变,沉声道:“阁下何人,也来淌这混水,噫!”他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竟是一个平平常常,弱不禁风的少年书生。
黑袍人满目讶然,“嘿嘿”沉声道:“小子,刚才是你救了这个老杀才?”
少年书生点点头,淡淡的道:“阁下何以如此残忍,乱杀无辜。”
黑袍人冷森森的道:“小子,你可知敢管太爷闲事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
少年书生吁了一口气道:“什么路?”
黑袍人阴森道:“死!”
人随声起,但见银芒狂闪,剑气啸涌,如电光石火般疾卷向少年书生。
少年书生“哈哈”一声长笑,长剑一圈,一式“鹏博怒海”一般内家剑气自剑尖发出,有如惊涛拍岸,威势骇人。
黑袍人陡然一惊,飘身一闪,左掌反手攻出,掌风强劲,阴猛之极。
少年书生招式落空,不再用老,倒退一步,长剑往回倒转,剑气回撤反击。
同时间左掌隔空连劈,劲风激荡,排空怒啸。
黑袍人心中大骇,他想想,对方长剑已封死了退路,百忙之中长剑银芒飞旋,无瑕伤敌仅求自保,此刻劲风怒啸,掌影已至,“嗤”地击在黑袍人的长剑剑锷。
黑袍人只觉手心一热,对方力道好大,长剑几乎脱手而飞,手腕一挫,力持长剑,但闻“当”的一声,精铜剑谔齐柄而折。
掌势余威未尤,“轰”一声身后的院墙被击破了一个大洞。
少年书生神目冷厉,凛然地一步步缓缓欺进。
黑袍人只觉心惊胆寒,望着少年书生,怔怔发神。
使弧形刀的四条黑影一声厉啸,蓝芒连闪,各自飞身射出,将少年书生团团围住,刀阵便待发动。
少年书生剑尖徐徐上扬,却又忍住,沉声道:“各位还聪明的话,抬脚快走,敝人不想杀人。”
黑袍人“咯咯”几声凄笑道:“好小子,算你狠,但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与大爷的事主便成了生死对头,咱们走。”
五人各自身形一晃,如星飞电射,悠然间便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这位少年书生便是上官夕。
他因何要救“纹金龙”秦一宏?上官夕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但那黑袍人如此冷酷残忍、乱杀无辜,是他所不能够忍受的。
“纹金龙”秦一宏和众绿林悍雄死里逃生,当然各自感激不尽,道谢万分,同时也惊于上官夕武功之高,百般挽留,一心留他在庄内住上十天半月,以报答相救之恩。另一面却也是害怕仇家再登门而来,想留他保镖。
上官夕对“纹金龙”秦一宏本无什么好感,可是见他如此近乎哀求的挽留,却也不便拒绝。
他问了一下平弟,安平毫无异议,便答应了住几日再走。
这,又是一个深夜。
吓!空旷的山地,悠地里闪出几点绿绿的萤火,飘飘浮浮,悠悠荡荡。
天!那绿幽幽的鬼火径直疾飘而来,神秘可怖,快无伦比。
鬼火飘到这荒芜人迹的峡道口,陡地停了下来,它上下地闪跃跳越着,怪!竟“呜呜呜”狼嚎般地鸣咽了三声。在幽寂的荒山峡道,分外醒目刺耳,径向纵远处传了去。
半响,“呜呜呜”,峡道的深处竟也传来了三声类似的鸣咽,那上下闪跳着的萤火,象是得了什么暗示一般,立刻向峡道的深处电射飘去。
峡道好长好长,以鬼火这样奇异的神速,也足足,漂游了一个多时辰才停留下来,眼前陡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
谷中,林然可见儿处零星的灯光,隐隐映出一片房院的轮,难道这种荒凉绝地,竟然还有人在此居住?
“呜呜呜”鬼火竟自又发出了三声狼嚎般的鸣咽,不过这三声鸣咽却又比在峡道口要凄厉,高坑很多,不时还夹杂了一遍“叽里咕噜”的鬼语。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同样的同声传来,而是打谷口的两旁密林里悠然转出了两名持灯笼,腰挂砍山刀的中年汉子来。
两中年汉子来到鬼火的面前。
昏黄的灯光照耀之下,只见一个秃头老人,手握竹筒。
显然那所谓的鬼火,便是自那个竹筒发出来的。
两名中年汉子一齐躬身道:“属下等参见岳长老。”
秃头老人摆一摆手道:“陆长老他们回来了么?”
左首汉子点点头道:“陆长老和罗护法已经回来两天了。”
“哦”秃头老人松了一口气,又关切地道:“教主这几天练功……”
右手那汉子也接口道:“教主他已于午时开关,眼下正与陆长老和张护法他们在厅中议事,你老回来得正好,属下立刻去禀报。
秃头老人立刻止住他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进行。”
这座房院的前厅并不太大,却布置得非常**,萧穆。暗红色,显出十分神秘。厅后首正中的石阶上,一张红漆木太师当中回放,左右的两壁均挂了些个碟形小盘,每个小盘之止各助立了一支燃得正旺盛的巨烛。
在猛烈的烛光照耀下,很清楚的可看见厅上一坐三站四条人影,一家,是指阶上背靠太师椅的那条人影,而三站却是台阶上左右两侧站立的三人,“独角铜狮”陆淳、“玉手铁蒸”罗名风和一名驼背老头。
虽然,不用问那上首所坐的便是魔教的现任教主。
人影一闪,那位被称着岳长老的秃头老人衣快飘飘,已悄然站立于厅口。
“银龙”岳宪参见教主。秃头老人话未落深深一揖。
“免礼”魔教教主抬手示意道。看上去他年岁并不太大,不过四十来岁光景。
魔教教主顿了一顿,问道:“岳长老,怎么样?婉儿有消息了没有?”难以掩藏住内心的希望。
“银龙”岳宪神色黯然,吁一口气轻轻一摇头道:“岳宪无能,迄今为止,小公主的下落还没有一点线索。”
魔教教主叹了一口气道:“岳长老,这不能怪你,当年本教大劫所至,有多少教中兄弟均把自己的孩子忍痛送人,骨肉分离,唉!也许这便是天意吧?”
厅内诸人,各自心头一暗,顿感凄凉。
“独角铜狮”陆淳,忙开口道:“教主请宽心,小公主她吉人天相,更何况那安唯善一家老实忠厚,与世无争,小公主一定不会有事的。”
魔教教主轻轻吁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就好。”
“银龙”岳宪恐教主伤心,忙错开话题道:“教主,岳宪今日在回山途中,风闻到一宗令人震骇的怪事。”
“哦”众人各自顿感意外。
魔教教主也微微一怔道:“什么怪事?你说出来听听。”
“银龙”岳宪道:“教主可知、云阁山庄、庄主、“纹金龙”秦一宏其人?”
魔教教主沉思片刻道:“岳长老可是指那黑道头子么?”
“银龙”岳宪点一点头道:“是的,这件怪事正发生在那黑道头子的身上,此人”最近七十大寿,邀约了大批黑道人物齐蒙庄内,连、“红魔天尊”谭涛和“阴骷髅”查云也在其中。
“不过,总算苍天有眼,两老贼也终有报应伏诛这一天。”
魔教教主吁一口气,惊诧地道:“是谁杀了他们?”
“银龙”岳宪摇摇头道:“属于不十分清楚,来人都是黑巾蒙面,旁人无从辨认,他们的目的是阻止秦一宏重新出山,阻止不成便大开杀戒,对了,所说一共是五人。”
“玉手铁燕”罗明风道:“那么,他们杀尽了庄内所有的人不成?”
“银龙”岳宪吁一口气道:“庄内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在“云阁山庄”即将尸横遍地之时,却陡然被一人所救。”
“玉手铁燕”罗明凤一怔道:“被人所救?”
“银龙”岳宪点点头道:“是的,一个武功极高的少年人。”
“少年人?武功极高!”“玉手铁燕”罗明凤不由一声轻呼道“岳大哥,这个人是不是名叫上官夕?”
“独角铜狮”陆淳心中一震,也暗暗自忖道:“难道是他?”
“银龙”岳宪不禁一愣道:“阿凤,你认识这个人?”
魔教教主吁一口气道:“这个人对陆长老和罗护法有救命之恩。”
于是,“玉手铁燕”罗明凤便把他们二人在古墓之前如何遇难,又如何被一个功力奇高,自称上官夕少年所救,及少年的面貌等叙述了一遍,才问道:“岳大哥,不知这和你所说的是否为何一人?”
“银龙”岳宪微一沉吟道:“不错,应该是他。”
魔教教主神色黯然,沉声道:“想不到我们二十年隐身不出,江湖上竟出现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显然,他对上官夕的出现很有疑虑。
“独角铜狮”陆淳吁一口气,接口道:“不过依属下看来,他并未与我们作对,不然他怎会救属于和阿凤呢?教主不必多滤。”
魔教教主沉声道:“不要大意,人是会变的,这个人身手如此高明,那些欺世盗名的家伙,咱们的死对头必然会利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拉拢他,利用他来与咱们为敌。”
顿一顿,才又道:“张护法。你要时时注意,并尽快查明此人的身份来历有何目的。”
显然他所指的便是那位沉默未语的驼背老人,看他貌不惊人,其实乃是魔教中一位极了不起的人物,亦是昔年魔教八大金殿护法之一,人称“鬼手星云”张迁。
魔教主对他颇为器重,陆岳二位长老,罗护法和教中兄弟也很佩服他的谋略才华。
属下立刻吩咐下去。“鬼手星云”张迁躬身一揖道:“随即转身出厅自去。”
黎明了,天际现出了丝曙光——
黎明,金红色的的朝阳。又一次斜挂在东方的天边,几朵浅薄的云彩辉映相伴,殷红如血。
“嗒嗒嗒”,官道上三骑人马远远的急驰,正是那古墓前被上官夕赶跑的三个老鬼。
最先的猪嘴老儿乔白景右手一摆,飞身下马道:“还有二、三里,快到了,前面羊肠小道,请下马跟老夫走,二位留意些,千万别声张。”
玉清老道接口道:“乔老哥,任老儿古怪得很,从不与武林人物来往,你有把握么?”
猪嘴老儿乔百景“嘿嘿”一笑道:“不错,任老儿为人古怪,翻起脸六亲不认,谁也不买账,可老夫同他却是例外的世交,两位大可放心。”
了然和尚冲口说道:“其实任老儿并非无情,听他说早年交往极广,还飘流篷峡三山,交结海外异族武士呢。”
玉清老道问道:“那后来呢?”
猪嘴老儿乔百景说道:“后来他爱上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为她牺牲了一切,可那**却趁他不在,与别人出轨私奔了,从此他性情大变,情,都是他妈毁人的骗局,唔!快到了,别出声,小心跟道。”
山径越来越小,两旁山势陡峻,古林密布,阴气森森,令人毛发悚然。
行了二十来丈,前面山壁,悠然现出一座黑黝黝的古洞,阴风扑面,冷气嘘嘘。
三人停下了脚步,猪嘴老儿乔百景打一声问询道:“小弟乔百景,特来请见任大哥。”
话音未落,一声怪啸,陡然两个身着紫袍的半百老儿,抄手对面而立?
猪嘴老儿乔百景吁一声口气道:“二位鲍兄,相烦通报,乔百景有要事相见任门主。”
两人漠然点了一点头,没有任何表情,左首一人缓缓循人暗影之中。
良久,两个身穿黑衣的高大壮汉,高举着通明松油火把,出现在洞口,其中之一冷冰冰的道:“门主有令,请来人入府。”
猪嘴老儿乔百景道:“相倾引路。”
这是一段十五六丈长的地洞,阴风彻骨,冷暗而潮湿。不久,到了一座石门旁,两侧有一双牛头马面,长象之恶无法形容,站在左右,十分狰狞可怖。
一行人出了石门,到了一条丛林里的小径中,前面悠然出现一间特别的宽广的石厅,厅内灯火通明,正中屹立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袭黑袍擢地。
“猪嘴老儿千佰景上前两步一辑行礼道:”任大哥一向可好,小弟久疏问候,恕罪恕罪。
“刺刺刺”黑袍人一声怪笑,不象人声地尖厉道:“老弟你也好,这两位是谁,你不知道本门主一向不欢迎外客的么?”
猪嘴老儿千佰景忙引见道:“这位是了然大师,玉清道长,小弟此次前来,有大事相商,甚是冒昧,还望大哥海涵。”
黑袍人默然向两人点了点头,继续尖厉道:“有何要事?”
猪嘴老儿乔白景低声道:“大哥可知,二十年前掀起武林浩动的魔教又......”
黑袍人脸色一沉。断然地把手一挥,不悦道:“老弟,你我相交多年,应该明白本门主向来不过问江湖是非。”
猪嘴老儿乔百景叹一口气道:“这个小弟自然明白小弟此次别无他求,还望大哥能助小弟对付一个人。”
黑袍人忍然一脸尖厉的神情道:“哦!是个什么样的人?”
猪嘴老儿乔百景满焊怨毒地道:“少年人,一个名叫上官夕的小辈。”
黑袍人“梨梨”一声怪笑道:“少年人?”
猪嘴老热乔百景面色一红道:”小弟实在惭愧,不过大哥,那小子不是一个普通人物,他武功奇高,已至化境,仅且余时间已震铭了整个江湖。“
”果真如此!“黑袍人”嘿嘿“一声狞笑,沉声道:”好、本门主替你们会会这个小辈,看他是否浪得虚名,不过,江湖上的是非,本门主却绝对不会插手。”
猪嘴老儿乔百景吐一口气,忙一辑道:“当然,当然,小弟先谢过大哥。”
这黑袍人阴冷怪僻,自甘循身江湖之外,却又怎肯答应乔百景的请求?
原来,这黑袍人与猪嘴老儿乔百景之间,却藏有一段过命的交情。
当年他心爱的女人与人私奔,绝望狂怒之下,他一榉杀死了家中所有的仆从侍女,并发誓一定要找到那对狗男女,万仞分尸,挫骨扬灰。对方也知道他在四处打探,明知躲他不过,也早有布置安排,结果有一天他终于找到并杀死了他们,可自己却也中了他们的陷阱埋伏,危在旦夕。是乔百景拿出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一支千年长白参,这才医好了他。
所以他甘与乔百景结为兄弟,这段秘密,旁人自是无从知晓。
且说这些天来,三个老鬼在一路之上,四处散布消息,说三十年前被武林各派联合击溃的魔教又死灰复燃,磨刀霍霍,正伺机卷土重来云云。有若霹雳一声焦雷,本已动荡不安的江湖更是人心惶惶,危机四伏。
中原八月十五在高山少林寺重新结盟,共同对付忽发的武林,荣辰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