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玉莲知道,自己的心中又何止这些话,可以说自己的心中又千言万语要跟他说,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想着着信中那些甜蜜的热情的话语,陈玉莲不觉就感到自己脸红心跳,浑身燥热异常。
躺在坑上,陈玉莲想着这件事儿,怎么也睡不着了,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蚊帐的上部。后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时,她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已经和钱兴祥结婚了。
在婚礼后,在那张灯结彩的新房里面,陈玉莲甜蜜地紧紧地依偎在钱兴祥的怀里,心里是那样的甜蜜。
她不觉笑了起来,甜甜地笑着,笑着。忽然,吹来一阵大风,那阵大风把钱兴祥从自己的身边给刮走了。
那阵大风把钱兴祥抬了起来,并飘飘悠悠地向半空中升去,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祥……祥……”陈玉莲大声地叫喊着,拼命地追赶着。
可是,尽管她怎样拼命地追赶,她和钱兴祥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陈玉莲心中一急,就大声的哭了起来……
忽然,在哭叫声中,陈玉莲一睁眼睛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天色尚早,于是,她就一边想着梦中的情景,就早已经没有了睡意。
“都说梦中的事情和生活中的事情是刚刚相反的。难道我跟兴祥哥的大喜日子就真的要到来了吗?”她躺在坑上,这样痴痴地想着,不觉就感到自己的心中惊喜和甜蜜异常。
“喔……喔……喔……”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金鸡报晓的声音。
随之,那天色也就慢慢地亮了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匆匆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这天,钱兴祥正在学校的图书阅览室里和其他的学生们一起读书,查找着自己需要的有关资料。
整个图书阅览室里虽然有很多的人在读书,但是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就连一根缝衣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公安人员。
“请问,哪一位是钱兴祥?”其中的一个公安看着整个阅览室里的所有人员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就是。”钱兴祥站起来说道。他不知道这些公安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另一个公安就走过来,走到钱兴祥的身边,不由分说的一把抓起他的手,“咔”的一声,把一副铮亮的手铐铐在了钱兴祥的手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钱兴祥看着他们几个公安十分惊疑的问道。
“不用说话,跟我们走一趟,你就知道了。”那公安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员都万分惊疑地看着这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都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夏是好。
这时,有几个已经醒悟过来的学生就飞快地跑出去找人了。
“走吧。”那个给钱兴祥拷上手铐的公安看着他冷酷地说道。
钱兴祥也只好无奈地跟他们往外面走去。
刚来到外面,一大群学生干部和老师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同志,请问他除了什么事情?怎么可以随便抓人?”一个学校政教处的干部看着他们问道。
“这个现在我们不能说,我们也是有证据的。”那公安依旧冷冰冰地说道。
“那就请你把你们的证据拿出来。”一个学生会的干部有点忿忿不平地说道。
“请你们不要妨碍我们的公事。几天后,你们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那公安说着就推着钱兴祥走进了车子里面。
那车子扬起一片灰尘开走了。
一天后,钱兴祥就被押送到了自己的大队里,关进了一件小屋子里面。
“你好好在这里反思吧。写好自己的反*命罪行。”那公安说着就把几张纸和一支笔放到了钱兴祥面前的桌子上面。然后就走了出去。
门外面有二位基干民兵看守着。
在那公安走后不一会,在外面负责看守的钱学民就立即向着钱兴祥招了招手。钱兴祥看见了就立即来到门边。
“据说有人告你和上山下下女知识青年乱搞男女关系。破坏毛*席上山下乡的为大号召。你得注意了。”钱学民轻轻地说好,就立即站到一边去了。
听到这一消息,钱兴祥的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是陈玉莲亲自去出首了自己了吗?不会,绝对不会!她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而且在前天我还刚刚收到她的信,在信中,她是那样的情真意切。想到这里,钱兴祥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结论。
可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使得钱兴祥百思不得其解。
人心难测啊!
也难免她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反戈一切吧。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这一生的大好前途可就从此丢了。钱兴祥这样静静地想着。
再说,钱兴祥的父亲,大队党支部书记钱东照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事情吗?不,他是知道了。
只是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也已经是上纲上线了。以至于他竟然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夏是好,束手无策了,只好看看事情的发展再作处理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情告了上去。他想,要是让自己知道了这个人,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陈玉莲的房子里面。
这时候,陈玉莲的肚子已经凸了起来。
她这时正失神地坐在自己的坑上,面上满是泪痕,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短短的一天时间,她似乎焦瘁了许多。
她恨那个招是生非的家伙,她更担心钱兴祥的前途。
但是此刻,她已经暗暗地做好了决定,哪怕自己抛头露面,出乖露丑,也要保护好他。
夜里,陈玉莲想着这件事情,怎么也不能睡着,就这样睁着眼静静地躺着,等待着天亮。
再说,钱兴祥也是这样,他躺在刚刚搭起来的简陋的坑上,想着自己的这件事情,不觉就心潮澎湃。
我到底是跟谁过不去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要把我搞垮,搞臭吗?不会,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吧。
一定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就是要借着这个题目,先把我拉下,然后再去搞我的父亲,然后,他就可以独揽朝政大权了。
他一定是这个目的了。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一定是在大队支委里面的人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想到这里,钱兴祥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莫非是他?!
这样想着,钱兴祥就飞快地拿起笔来,把自己刚才想好的这些事情迅速地写好了,折成一个小纸条,来到门边。
他轻轻地对那个民兵钱学民说道:“学民。这东西你把它交给玉莲。谢谢了。”
“好的,我一定交给她,你放心。”钱学民飞快的接过纸条轻轻地说道,然后就迅速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陈玉莲刚吃好早饭,钱学民匆匆地来到陈玉莲的面前把一个纸条塞到她的手里说道:“这是兴祥让我带给你的。我走了。”
说罢,他就又飞快地离开了。
陈玉莲刚要看纸条,忽然,她的好友吴春娟就急冲冲地来到她的面前说道:“阿莲,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他们正在斗争兴祥了。”
“啊!你说什么?”陈玉莲一听,简直就如五雷轰*一样,差点就要昏了过去。她强自镇定了一下自己说道:“快,你带我过去。”
陈玉莲说罢就急急忙忙地关好门,随着吴春娟飞快地往大队部的操场上跑去。
那里已经聚集起了很多的人。
等到陈玉莲来到那里的时候,只见那里钱兴祥已经被两个民兵压着站在批*台上了。
他的身前挂着一块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现行反*命分子,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坏分子钱兴祥”这样几个大字。而且在钱兴祥着三个字上面打着三个大大的红颜色的叉叉。
看到这里,陈玉莲羞愤交加,她觉得此刻站在那里正挨整的不是钱兴祥,而是她自己。她立刻一下子冲到台上,一把就拿掉挂在钱兴祥的那块牌子,“砰”的一声扔在台上。
“你给我下去。”陈玉莲说着就一把将他拉到了台子下面,她自己却是一下子就站到台上,昂着头大声地说道:“是我喜欢他的,要斗就斗我吧。”
“哗……”台下面立即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下,形势急转直下,令公社革委会的那几个干部和那几个公安,在这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
其中,有一个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了。
“你……”那个公社革委会的干部清醒过来后迅即来到陈玉莲的身边说道。
陈玉莲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就来到钱兴祥的身边,拉着他就往人群外面走去。
钱兴祥的家里。
这时,钱兴祥的爸爸大队党支部书记钱东照,钱兴祥的妈妈正满面愁容地坐着。
忽然,他们看到陈玉莲拉着钱兴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闺女。怎么样?”钱兴祥的妈妈看到陈玉莲拉着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就急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让他们去瞎闹腾吧。”陈玉莲此刻似乎还有些气,气呼呼地说道:“伯父,伯母,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