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军事力量上的对抗,它涉及国家之间的方方面面,政治、经济、种族与信仰,皆对其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武器再先进,士兵再能战,也需要一位优秀的领导者。”——这是西塞罗在阿庇斯率军出征后发出的感慨。这位老者见证了实力强大的马克安东尼大将军是如何在优势局的情况下被阿庇斯一步步玩死,并走到今天的。
那仿佛就是凯撒与庞培内战的再现。
现在,阿庇斯再次率军出征了,用的是当年安东尼的大本营——埃及的粮草与补给,士兵一大半是由小克拉苏组织起来的罗马正规军。而阿庇斯做了什么?他不过是振臂一挥,告诉世人,自己要出征了,要去抵抗帕提亚人的入侵,看似很伟大,其实没有消耗自己的一丝力量……
军团浩浩荡荡,从布林迪西出发,越过亚得里亚海,沿着希腊海岸线前进,而后绕道前往埃及。
当安东尼听到阿庇斯亲自率军出发,要与帕提亚人作战时,心情无疑是大好的。帕提亚人原本是来攻打叙利亚,并且北上进攻小亚细亚的,但是现在,阿庇斯提前率军挡在了帕提亚人前进的道路上,如此一来,自己的有生力量得以保存,并且,可以在阿庇斯与帕提亚人苦战的时候,从背后袭击他的军团。趁势夺回整个叙利亚,逼近埃及。安东尼甚至在想着,届时克里奥帕特拉哭着跪在他面前忏悔的模样。是的,安东尼太过痛恨克里奥帕特拉,因爱生恨,当初爱得多深,现在便恨得多深。
但是,一切的怨恨与复仇,还是必须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才能清算。
…………
罗马军团与帕提亚大军的会战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中展开,阿庇斯率领五万士兵,六个重装步兵军团和四个辅助军团在叙利亚边境驻防,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夏季吹来了干燥的沙漠之风,令许多欧洲来的士兵很不适应,但是好在阿庇斯也并没有让他们出征,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营地内,垒高壁垒,挖好工事和堑壕。等待着敌人前来进攻。
第五天,帕提亚军队果然再也等不及,强行来攻。
数千人的帕提亚弓骑手聚集在营地外,叫嚣着,犹如一片黑色的弓骑海。他们要用传统的掩护战术,以远程打击为手段,压制城楼上的守军,而后让自己的攻城部队用攻城武器摧毁敌人的城墙,当然,在野外,便是罗马军团的防护工事。
随着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响起,这片黑色的骑兵海开始逼近罗马军团的防御工事。
箭雨如鹅毛大雪般飘洒下来,高卢军团的大兵们则熟练的握着盾牌,半蹲下来,将盾牌举过头顶,做出防御的动作,无数的箭矢叮叮咚咚的落在罗马军团士兵的大盾之上,这个年代的弓箭技术并不发达,即便是擅长使用复合弓的帕提亚弓骑部队,也无法真正射穿罗马步兵的大盾。更何况,今天的情况是罗马军团在高处,而帕提亚人在低处,箭矢飞到城楼上方,已经威力大减。
而箭雨的打击不是没成本的,这些箭矢射完如果不能有效杀伤敌军,就会成为敌人的战利品,反射回来。
两个罗马时来回的射击,让帕提亚弓骑兵疲于奔命,而他们的攻城队,却丝毫无法撼动罗马人筑起的高墙壁垒。
阿庇斯效仿了安东尼当初对战帕提亚人所使用的战术,用海量的投石兵压制弓骑。
现在,当这些气喘吁吁的帕提亚弓骑手轮换着准备再次上来骚扰时,阿庇斯命令城头所有的重步兵撤下,投石手上去,一时间,无数的石块、小铅球犹如狂风暴雨般,从营地上方掷出。
密密麻麻的“弹雨”遮蔽了天空。
站在营地的高塔上,可以看到黑压压一片的帕提亚弓骑兵就像一群正在被狮子追赶的猎物,毫无秩序的乱跑乱窜,或者四下逃亡,或者挤成一团,接着便被工事上方的军团投石手密集射杀。
…………
“该死的阿庇斯!他为什么要和我们过不去?又阵亡了三百名弓骑手,再这样耗下去,我的骑兵都要被他那些农民兵所射杀光!”
战斗的失利,苏莱纳手下的弓骑队队长弗瑞拉恼羞成怒,三百名弓骑手的损伤相当于三千名步兵的损失,不仅是他,连手下的士兵也等得不耐烦了,他们纷纷请求再战,发誓这一次将彻底击垮罗马人的防御工事。但是苏莱纳直接拒绝了士兵们的请求。
“不要着急,弗瑞拉,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弓骑手,也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不要急躁,每次战斗的失利其实也是一次经验教训,让你看清你的对手,是的,我们的对手——罗马人,并不简单,他们的工程技术比我们发达,守城本领比我们高,这就是罗马军团,这就是阿庇斯,我们这个对手,不是十三年前的克拉苏,他是一位真正的罗马将军,擅长发挥自己的优势,回避自己的劣势。不会轻易冒险,比起安东尼,更加值得敬畏。”
当着弗瑞拉的面,苏莱纳毫不客气的说到。
“算是吧,但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和他耗下去,或者切断阿庇斯的补给?”
弗瑞拉接着问到。
“不,很难,阿庇斯的补给主要从海运上来,我们没有海军可以阻挡埃及女王运送粮草到前线,陆地上的距离又太短,埃及和罗马的士兵严密护卫着,截断粮草,不太现实。我打算绕过这座要塞,直接进攻安条克。迫使阿庇斯出营。”
盯着制图师出征前绘制的地图,苏莱纳皱起眉头说到。他的计划很简单,用尽一切手段逼阿庇斯出营,只要罗马军团走出工事,一切就好办了,美索布达里亚平原没有多少山地地形,一马平川的地形下骑兵可以很好的发挥机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