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你们追随我多年,我们从罗马出发,出征高卢,与日耳曼人血战,征服最嗜血残暴的北方蛮族,深入远近西班牙,征服非洲。我们经历了什么?如果有人这样问我,我要告诉他,我们经历了一段传奇,我们将无数的土地踩在脚下,虽然我们、我,偶尔也会有失败,但是这依旧不能改变我们赢得了无数荣耀的事实。但是,我知道,在大家心里,永远有一个无法割舍的情结,那就是我们都还挂念着故乡罗马。那是一座伟大的城市,那是我们的家。我已经六年没有回到罗马了,你们也一样,对它魂牵梦绕。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这一天即将到来。但是,在它到来之前,有一支军队挡在了我们的面前。那就是屋大维带领的十三军团。那是意大利最精锐的军团。现在,只剩下它还在阻拦我们回家。而我,要打败它,而后,带着血色的荣耀,重返罗马,重返故里。兄弟们,你们是否追随我,打完这最后的一战,打完这决定历史的一战。”
大战在即,数万军团士兵站在军营内的空地上,听着阿庇斯那振奋人心的战前演讲。同时,阿庇斯所说的,也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他们所想要得到的,不再是荣耀,而是家,是财富。一手握着阿庇斯给他们许诺的百分三十的利息,一手握着重返罗马的希望。军团士气高昂。哪怕阿庇斯曾经败给了野蛮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内战里战败过。
以此同时,在佩鲁贾以逸待劳的屋大维也终于动身了,带着几乎全部的意大利主力部队南下,返回罗马。解罗马之围。
大量的重装步兵,罗马骑兵,和辅助军团一路浩浩荡荡南下,战争器械被拖动着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从远处看,就像一条红色的丝带蜿蜒起伏,在山谷和平原上缓缓流动。
五天后,这支军团抵达了亚鲁亚河沿岸。这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也就和卢比孔河一般,河水并不深,但是水流稍微湍急,骑兵可以勉强通过,步兵若是要强行渡河的话,河水刚好淹到胸口的位置,初夏时节,河水还有些冰凉,但是一定要渡河的话,也不是有太大难度。
屋大维观察了下这条河流的水势情况,决定直接渡河。因为如果要造桥的话,需要又浪费至少一周的时间,争取罗马城与民心,成为了屋大维眼下首要考虑的事情。
然而,他不知道,在河对岸,数万罗马高卢军团的士兵、弓箭手、投石手已经枕戈待旦,磨刀霍霍。他们已经在这里埋伏了许久,现在,终于等到屋大维的大军南下渡河。这个地点,是阿庇斯经过精心挑选之后决定伏击的地点。亚鲁亚河沿岸,芳草萋萋,茂密的灌木丛和矮小的树木成为了天然的隐蔽点。
数万罗马高卢军团的士兵在草丛中埋伏着,几乎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对面的意大利军团一步步从冰凉的河水里走上岸来,他们全身都湿透了,身上的衣物因为沾上了水分而变得沉重起来,而且,在湍急的河水中行走,阻力很大,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阿庇斯看到,许多屋大维的士兵上岸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原地休息。有几名百夫长负责任的驱赶坐下的士兵起来列队,但是那些士兵也几乎是在百夫长的暴力威胁下才起来的。
“我们应该进攻了,敌人已经上岸,并且看他们的样子,都已精疲力尽。”
克莱恩在草丛深处跟阿庇斯低声说到。他的头盔被裹上了一层黑布,以此来避免阳光照射在铁器上,反射光芒,被敌人发现。
“不,再等等,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我要的是全歼屋大维的主力部队,而不是只打击一半。看看他们,现在部队只渡河渡了一半,更多的士兵,现在可能还在河对岸,跃跃欲试,正准备下水。这时候出击,只会击杀一部分已经渡河的士兵,那些还没渡河的士兵,肯定会停止渡河,那样,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要的是,等他们全部渡河后,再发起总攻。”
躲在草丛中,阿庇斯盯着正在渡河的罗马大军,紧张的说到。
这是一场关系到罗马命运的大战,不能有半点差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阿庇斯和手下的数万士兵静静的忍耐着,士兵们等待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等待着进攻的号角。
终于,在正午时分,当屋大维骑马涉水渡过这条河流的时候,从河畔边的树林里,响起了阵阵野兽的嘶鸣……那是无数日耳曼骑兵踩着软泥和枯草冲刺的声音,战马奔腾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对着刚刚上岸的数万意大利军团的士兵,发起了冲锋。
而后,战场便像牧羊人赶着羊群一般,六千名日耳曼骑兵狂野的冲锋,亚鲁亚河边,成群成群的罗马士兵被突如其来的骑兵突袭不知所措,他们虽然有些已经列好队伍,但是体力尚未恢复,全身湿漉,而且,关键是,没有人会想到这里会有埋伏。列好的阵型很快便日耳曼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八个罗马军团,四个辅助军团,河滩上,挤满了人,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的人数加起来比突袭的日耳曼骑兵还要多十倍以上,却被这些蛮族骑兵冲得四下逃窜,惊恐不已。
阿庇斯的日耳曼骑兵就像散乱的黑色蜂群,撞上了屋大维庞大而密集的红色人潮……一路横冲直撞,重骑兵所经之地,惨叫声四起,人头纷纷落地。血花飞舞。
“该死的!弗莱玮,告诉我,前面发生了什么。”
偌大的战场,当屋大维刚刚上岸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无数的人头攒动,腾起漫天的尘土,远处依稀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与士兵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