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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原来你的身世也这么可怜，你的亲娘不知所踪，你没有想过找寻她吗？”成甜甜轻声说道，心中盛满了对慕凌天的深深同情。
“甜甜，在皇宫那种地方，不知所踪就是指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慕凌天苦笑一下，黑眸有微微的湿意：“我的娘亲怎么可能还活着？生下了我，她肯定就……”
“大皇子，你别太难过……”成甜甜的心微微一痛，双臂环住了他的身体，满含怜惜地说：“我想，你的娘亲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的。”
慕凌天用力搂紧了她，沉声地问：“甜甜，你帮不帮我？”
成甜甜又低下了头，不说话，心里乱成一团。
“我现在只有你了。”慕凌天用手将她的头轻轻抬起来，深情而又温柔地看着她：“甜甜，我们以前击过掌的，你答应过，我有事会帮我。”
“可是……”成甜甜张了张嘴，却感到说每一句话都那么困难：“我也不能随便伤害人吧……虽然他对我不好，但是，他做起事来好像还是很负责的，我这样做，不地道啊。”
“没有让你伤害谁，只是给我提供一些他的行动而已。”慕凌天把她拥进怀中，冷静地说：“这并不影响他做事，就是能有助于我将来登上皇位。你要知道，这个皇位本身就该是我的啊，如果不是他，我又何尝会有这么多的不平？他只是父皇的侄儿，我继承大统才是理所当然。”
“你是真的爱我吗？”沉默了好久，成甜甜才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
“爱，当然真的爱你。”慕凌天长长叹息一声，深深地凝望着她：“甜甜，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唯一抱过的女孩子就是你，这一生，我都只会爱你。”
“可我，并不懂那些国事，我也不知道，哪些是有用的的情报？”成甜甜终于开口说道，她的心，已经动摇。
她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既然按照常理，大皇子是应当继承皇位的，自己又不想看到他难过，那就帮帮他吧。
只要，不伤害别人，慕凌轩就做他这个王爷其实也不错……
“甜甜，你很聪明，我知道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做得好。”慕凌天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温和地说：“到时候，我也会给你提示的。”
“那……我以后怎么跟你联系？”成甜甜重重咬了咬一下嘴唇，声音干涩无力：“他心计那么深，以前就不让我随便出门。”
“有事我会跟你联系。”慕凌天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说：“而且，你只要对他温情一点，他一定不会再为难你，甚至他有可能什么都会依着你的。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到天水雅阁，你出现在那里，我很快就会知道。”
“呵呵，对他温情一点？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他好？”成甜甜苦笑不已，感到滑稽而又心痛，有什么比听到一个说真爱自己的男人，让自己对另一个男人温情一点更为可笑呢？
“甜甜，对不起……”慕凌天的眼中滑过深重的愧疚，再次搂紧了她：“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我不会让你在他的身边留太久。”
“回去吧，我想睡了。”成甜甜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两个人一起往寺院走去，一路上，成甜甜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晚上，她自然又是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慕凌天和慕凌轩的身影交替在她的脑海中重叠出现，一想起要回去在慕凌轩的身边卧底，窃取信息，成甜甜的心底就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
第二天，慕凌天带着成甜甜告别了天玄道长，启程赶回京城。因为路途遥远，他们到达京城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
在这漫长的旅途之中，成甜甜一直心事重重，很少开口说话。慕凌天也心绪烦乱，两个人几乎整整一路都是在沉默中度过。
到了京城的城门外，慕凌天让车停下，默默地看着成甜甜，眼中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
“怎么了？”成甜甜问道。
“甜甜，我只能跟你同路到这里了，你自己叫辆车回王府。”慕凌天注视着她，嗓音有轻微的沙哑：“如果我送你回去，他必定会怀疑。”
成甜甜愣了一下，再次苦涩地笑：“好，我自己回去。”
说着，她起身就要下车，慕凌天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还有事吗？”成甜甜问，扭过头不去看他，怕自己忍不住，眼泪会不听话地掉下来。
“甜甜，你要记住，我不管做什么，都是爱你的。”慕凌天捧过她的脸，在她的前额留下轻柔的一吻：“即使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爱你的心，也永远不会变。”
“嗯，我记住了。”成甜甜的眼圈迅速泛红，她飞快地挣脱开了他的手，跳下了车。
慕凌天的马车没有做过多停留，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路飞扬的尘烟。
成甜甜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马车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她的心，充满了近乎绝望的悲凉。
现在，她也不过才17岁吧，可是却似乎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老了……
就那样呆立站了很久，成甜甜才往路边停着的一排等待生意的马车走过去。
她曾经想过，先回将军府住几天。可是，她知道她回去了将军府，她的父母大惊小怪不说，还会立刻通知慕凌轩。该来的暴风雨迟早是要面对的，倒不如先回王府，等到跟慕凌轩纠结清楚了，再回将军府去看他们吧。
随便上了一辆马车，成甜甜木然地说道：“帮忙送我去靖王府。”
到了靖王府，守门的侍卫看到几个月不见的令王爷心力交瘁的王妃突然一个人回来了，个个惊奇不已，连忙恭恭敬敬地上前拜见。
“王爷在不在？”成甜甜目不斜视走进大门，神色淡然地问道。
“回王妃，王爷现在还没回府。不过王妃回来了，我们马上就会找人通知王爷。王爷交代过，若是有王妃的消息，立刻要报告给他知道。”一个侍卫答道。
“哦。”成甜甜微微怔了一下，他真的那么急于找到自己吗？这样，是福还是祸？
想了想，她轻轻丢下一句：“其实……也不用这么急告诉王爷，王爷很忙的。”便匆匆离去了。
成甜甜直接回到了紫玉苑，进入院子，才发现虽然长久没有居住，这个自己从前的住所不仅没有一丝破败凄凉的样子，反而到处修葺一新，打扫得干干净净。
推开房门，更是大吃一惊，屋里已经重新装修设计过，家具也全部换了新的，比之以前豪华温馨了许多，而且收拾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莲宝正在房中忙着整理衣柜，自从收到了成甜甜的那封信，慕凌轩就把她从地牢里放了出来，让她每天在这里打扫一下，等着王妃回来。
“莲宝。”成甜甜激动地叫了一声。
“啊！小姐，你回来了！”莲宝惊叫一声，狂奔过来抱住了成甜甜：“天哪，我是不是在做梦？小姐，小姐，我真是太想你了！”
“呵呵，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我也想你。”成甜甜也回搂住了她。
两个女孩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诉说着分别这段日子彼此的牵挂和思念。
好半天，两个人才手拉着手坐了下来。
“小姐，你走了这么久，都去了哪里？怎么又回来了？”莲宝抹着眼泪问道。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讲讲你吧，我走了之后，王爷怎么对你的？你受了不少苦吧？”成甜甜微微叹了口气，反过来问她。
莲宝老老实实得把成甜甜走了之后王府的情况讲了一遍，最后幽幽地说道：“小姐，王爷对你可真用情，只要在王府，他每天都会来这里看一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那么伤心过。你走了，慕飞说王爷几乎就没有笑过了，总是看着你的画像出神。”
“我的画像？什么画像？”成甜甜奇怪地问。
“就是那天下雪，我们在花园里玩雪，王爷给你画的那张像啊。”莲宝提醒着说道。
成甜甜又怔了一下，回想起那个飘着漫天飞雪的午后，她妖娆万千地站在那个大雪人的旁边，慕凌轩提笔为她画像的情景，不由感慨万千。
其实并没有过去很久，可是此刻再想起来，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慕凌轩刚刚踏进王府大门，侍卫们就告诉他，王妃回来了。
甜甜回来了！那个倔强而又狠心的小丫头，她回来了吗？
她无声无息地走了，现在竟然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是真的吗？还是又做了一个惊喜虚无的梦？
他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昏，顾不上多问别的，几乎是飞速来到了紫玉苑。
走进房间时，成甜甜正和莲宝坐在一起聊天。
莲宝先看到了慕凌轩，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王爷。”
成甜甜的心中一惊，也扭过头站了起来，慌乱而又紧张地看着慕凌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凌轩走到她的面前来，双目就像带了电的磁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幽深的黑眸中，涌动着一波比一波激烈的浪涛，波光潋滟见不到底。
他们两个人的面色同样苍白，不同的是，心境大不一样。
慕凌轩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英挺的下巴上，有了些许淡淡的胡茬，使他俊朗的面容，多了一种成熟的沧桑感。可以看得出来，这段日子，他一点儿也不好过。
成甜甜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剧烈不平的心跳。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先说一句话，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可是她的喉咙，就像被东西卡住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好久好久。虽然离得那样近，中间却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然后，慕凌轩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黑眸里闪着亮晶晶的柔光：“没良心的小东西，气色这么好，看来这些日子，你过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