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淮安王的冷漠,忆蝶早已料到。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可是真地遇见了,却还是忍不住鼻酸。
忆蝶一路冲回到客栈,收拾了包袱,换上一套男子的短装,带了斗笠,快速地从小路出了城。
她甚至没有去向贺兰佑道别,因为她不想贺兰佑担心。不过,她还是在客栈老板那里留了一封信给他,言明她会悄然隐居在淮安,让他放心。
忆蝶虽然在信中说会留在淮安,实则她刚刚出了湘南城,就拐向了京城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京城能做些什么,却坚定地觉得自己应该去京城。
她扮作打柴的人,从农夫手中买来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北而去。
入夜后,凤倾城终于醒来。
他的脖子有些疼,好似落枕了。他有些奇怪,大下午,他睡得哪门子觉啊!
他扭了扭脖子,抬头时,看见了两个可爱的泥娃娃。两个泥娃娃就好似金童玉女般,穿着大红的喜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小东西让他一眼就想到了他和忆蝶即将到来的大婚,他忍不住弯了眼眉,把泥娃娃握在手中把玩。
把玩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一直没见到忆蝶。
他奇怪地环视房内,冲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却在门外看见了外祖父的侍卫。
凤倾城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眼前突然闪现昏睡之前忆蝶那忧伤的面容。她为何要那般忧伤,那般不舍?他又为何会在大白天昏睡过去?
凤倾城猛然转身,走到桌前,抓起酒坛,拍掉盖子,闻了闻。这一闻,他大叫一声不好,转身就往外冲去。
怪不得她要下厨,怪不得她劝他喝酒!那么浓的一股迷迭香的味道,他却因为一时的松懈而没有闻出。就这样傻傻地让她离开了他。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她会把他赶出厨房,为何会被灶堂里的烟雾呛得咳嗽不止;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伤心的一面,不想让他知道她打算忧伤的离去。
啊!凤倾城仰天长啸一声,心口的位置痛得好似要裂开了般,尽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在地。
啪嗒,一个信封从怀中的衣襟中滑出。
看着那个写着凤倾城亲启的信封。他的心忍不住颤抖,就连手指也在颤抖。
信纸翻开,凤倾城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看向信纸上的字。
王爷,
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远去。不要试图找我,因为我不会让你找到,就算你找到了,我也不会跟你回来,所以。请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
今早,王爷不是问我,是谁让我来湘南城吗?现在,我告诉王爷,是我自己,因为我想通了一些事,而这些事,事关你我的未来,我不得不来。
王爷走后,我仔细地回想了你我相遇的总总。惊讶地发现,对于王爷,我不过是感激之情以及不想孤独前行的依赖感。就好似当日我对凤逸臣,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感觉却不是爱,不足以让你我跨过一道又一道难关。
我就是个平凡的人,想要过平凡而稳定的日子,王爷您却没办法实现我的愿望。所以,我决定离开,寻找自己的归属。寻找那个将会陪伴我一生的人。
以往,因为我的任性和无知,给王爷您带来了伤害和困扰,实在是对不起。如今,我已经离去,希望王爷能忘却过往,寻找属于您自己的那份幸福,同时也祝福我,好吗?
楚忆蝶绝笔
凤倾城不敢置信地盯着纸上的字,反复读了好几遍,才弄明忆蝶到底写的是什么。
她不仅走了,还否定了以往同他的一切。她难道忘了她在淮安王府说过要堂堂正正嫁给他的话了吗?她难道连两人在军营里共同渡过的那一夜都忘了么?甚至忘了曾经不顾自己的性命,帮他挡剑了吗?
啊!凤倾城再次狂吼一声,丢下信笺就要冲出城守府,带人去把她寻回来。
她说不让他寻她,他就得听她的吗?她说不爱他,她以为他就会信吗?就算她不爱他,他也不许她离开,因为他爱她。就算她不爱他,他也要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时时刻刻看着她,因为他根本就不能没有她。
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招惹了他,引得他把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她却这样不负责任地悄然离去,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要把她找回来,哪怕是锁也要把她带回来。他就不信,凭他凤倾城的能力,尽然还留不住她!
他飞快地往外冲,却被守在院子里的士兵拦住。
凤倾城一怒,发狠了往外冲。两个士兵哪里是凤倾城的对手,顷刻间,就被震飞出好几丈远。
凤倾城冲开钳制,直奔大门口而去,却再次被人拦下。
他看也不看就想要出手。
“城儿真是好胆色,为了一个女人,尽然连外祖父都不要打了吗?”老淮安王一手捏住了凤倾城的手臂。
凤倾城抬头看向老淮安王,满眼祈求地说道,“外祖父,求您了,让我去把她追回来,没有她,我活不了。”
凤倾城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那里就好似被人掏空了般。
“是嘛!”老淮安王突然啪地一下狠狠地扇了凤倾城一巴掌,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骂道,“外祖父倒要看看你真的活不了,还是假的活不了!”
老淮安王不顾凤倾城的挣扎,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提回内院。
沿途没有遇上任何的守卫,就连刚刚阻拦凤倾城的两个,也已经昏死在地。
“外祖父,求你了,放我出去吧!”不放他,他要如何寻她?
老淮安王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把凤倾城扔进了书房,啪嗒一下,锁上了房门。
“城儿,你就在里面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外祖父就放你出来,若是一直想不通,与其让你抛下自己的士兵和百姓不管,去寻一个女人,外祖父还不如把你饿死在书房里。外祖父就坐在门外,你若是敢破门而出,或是一直想不通,折磨自己,外祖父就同你一块儿去见你那苦命的父皇和母后!”说完,老淮安王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成了看守。
贺兰佑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他摸不清楚情况,却碍于祖父的脸色和书房内二哥的叫喊声而不敢多问。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踩着了凤倾城遗落在院子里的信笺。捡起来一看,他才知道,二哥为何会疯魔,祖父又为何会把二哥关在书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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