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诗心生气闷也不能表现在脸上,言语里仍毕恭毕敬:“我眼睛有伤,不适合戴隐形眼镜,也不适合戴正常的近视眼镜,请您理解一个爱美女孩子已经受伤的心,这样的错误我保证不会再犯。”
子诗捏着一把汗说完,心下暗讨:这样说他总不会不够绅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让她摘下来给大家看吧?
作为公司总裁,这一点风度都没有也有损他在公司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更会落下一个不体恤员工的骂名。
白希尧唇角笑意不减,目光深敛的锁住她藏在深色镜片后闪躲的目光,“既然木秘书容颜有缺损,我也不好为难,这样吧,罚扫公司整栋大楼厕所一周,必须利用非上班时间来打扫,记住,你实习期只有三天,明天是最后一天,后天一早来我办公室考核,不及格扫完厕所办离职,公司不留没用的人。”
子诗暗自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道:“多谢总裁!”
“都做事去吧!”
得到特赦令,大家立刻做鸟兽散。
白希尧没再多看她一眼,走了出去,带走了惹祸的手机。
夏蓝悄悄地来到子诗身边,感激的说:“木秘书谢谢你替我顶罪,厕所我和你一起打扫。”
“不用了,我自己打扫就可以,夏秘书不用放在心上。”子诗淡然一笑,露出小小的酒窝甚是迷人。
夏蓝看的一愣,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如果木秘书眼睛没有受伤摘掉眼镜一定很漂亮。”
子诗不自然的笑笑,友好的截断话头:“你真会说笑,上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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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诗和夏蓝一起奋战着最后一层楼的厕所,两人从六点开始一层一层的打扫,空调早已关闭,她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厚厚的口罩蒙在脸上几乎让人窒息,戴着橡胶手套的纤指早已泛白失血。
“总裁也太狠了,整栋大楼,二十八层耶,一百多个厕所,不累死人才怪,明明自己温香软玉陶醉在怀,别人看两眼都不行,真气人!”
夏蓝喘息着抱怨,累的瘫坐在地板上,摘下口罩不停的拭汗,已顾不得卫生和形象。
“身为员工在这里讨生活,老板的话自然就是圣旨,有钱人的思维永远异于常人。”子诗整理好工具,褪下手套,看着一脸愤愤不满的夏蓝平心定气的说。
夏蓝起身伸伸懒腰,对站在一旁等候的子诗说:“木木,你住哪里?这么晚了没有车了,我送你回去。”
木子诗想也不想的拒绝:“蓝蓝不用了,我住郊区挺远的,你电动车来回跑不行的,我打车回去。”
她和夏蓝这对难姐难妹因为这次意外两人友谊迅速升级,虽然刚认识不久才相处,但两人臭味极其相投,这一番厕所扫下来两人话匣子就没有断过,夏蓝有一副热心肠,刀子嘴豆腐心,什么都好,就是忒爱八卦,几个小时下来,她已经把公司的大小事件热门人物了解了个大概。
“打车?那得多少钱啊?要不今晚就去我哪里凑合一下,我租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再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太危险。”
夏蓝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平民家庭长大,勤俭节约的思想到哪里都能发扬光大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要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何况就我这样的,有何危险可言?到是你,路上小心色狼哦!”子诗笑着打趣。
“那好吧,路上小心哦!”
两人笑闹着分手。
夏季的夜晚虽凉快了很多,但对于热身过度的子诗来说仍闷热不已,汗湿的衣服黏在身上极不舒服,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白天看见的照片不时地窜进脑海甩都甩不掉,心口没由来闷闷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透不过气。
脚伤还没有完全好,累了一天有些隐隐作痛,想走回去是不可能了,求助他,她又不想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踌躇之际,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在她面前停下,车窗落下,一张俊逸的脸映入眼瞳,子诗惊讶的看着他。
“上车!”
一如既往的简洁命令的口吻。
子诗为了这双脚,心中即便有百般不愿,也还是打开后车门上了车,屁股还没坐稳,一道不悦的发嗲的女声毫不留情的传进耳膜。
“尧,她谁啊?”
子诗赫然抬头,迎上一道极不友善的视线,秀气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这个女人就是今天照片里的女人,这么晚了她在他的车上,足以证明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前女友?旧情人?
子诗又纠结了,如果这样又何须她来辟谣?眼前这个女人才是最佳人选,她又何必临门插一脚成第三者?活生生拆散这对鸳鸯?她越来越看不清这迷雾了!感觉自己进了一张无形的网,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也看不清拉网的人。
“员工!”
“员工?那干嘛要坐你的车?自己不会打车吗?这么土,像修女,你们员工的着装也如此不讲究了?!”
娇美的红唇,吐出的话语却是尖酸刻薄,子诗听的忍无可忍,反唇相讥:“这位小姐,穿成你这样子恨不得全裸上阵上班的,那才叫奇装异服,有一副好身材还罢了,就怕有些人明明肉满为患还不自知的露这露那,哎,那才是一把泪啊!”
女人怔愣的看着她,听着她的半嘲半讽半响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却是惊吓,还有一丝隐隐的害怕,好似看到了怪物一般。
子诗诧然:我脸上有什么吗?一副活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尧,她的声音......好像......好像她的......”女人惊恐地有些语无伦次。
“这世上声音一样的人何其多!”白希尧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女人听了仿佛松了一口气,鄙夷的视线轻蔑的扫视她全身上下,恨不得扒了她衣服再审视一番,未了,轻轻笑了起来,“也是,戴着个又丑又土的大墨镜似乎是羞于见人,估计长相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