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摇头，道：“几次要命的伤，小姐还说得如此轻松。”
这时，玉珍走了进来。
“玉珍，话儿给爷捎去了吗？”苏茉问。
玉珍答道：“娘娘，捎了，只是又捎来话说，太子这两日事忙……”
苏茉蹙眉，夜惊兰搞什么鬼？几天不见他进她的关雎宫，再忙挪一面见上吃个饭的时间总有。
她想了想，说：“玉珍，解忧，把东西都装盒子里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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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书房。
“六哥？”夜瑾虹连唤了两声，这时不免有些急躁了，又重重咳唤了一声，看着坐在桌案后走神的那位。好不容易今儿事稍稍忙得少了，六哥还屡屡走神。他刚才提了一句，说自己想成亲了，问他怎么看，怎知他这位六哥全然没听在耳朵里。
旁边，还站着李甫人，百里虞和今早入宫来的秦牧之。牧之带来消息，说是孟容有了来信，已挟阿蛮在回帝城的路上。
“你想娶玉奴？”夜惊兰收慑心神，睇了睇夜瑾虹，夜瑾虹心下一懔，心想六哥果然还是六哥，走神时亦不会遗漏周身的动静。
“六哥，你明知故问。”夜瑾虹想笑道。
夜惊兰凤眸一敛，“嗯，那我问你，她可肯嫁你？”
夜瑾虹面色一白，有点丧气的垂了头，“说实话，玉奴拒绝了我的求亲。”
夜惊兰沉吟了一声，道：“你成亲之事，言之尚早，待过了这段时日，你我再谈。”
“六哥？”
“瑾虹，玉奴没那么简单，你要娶她，亦不是六哥一句话的事情。懂吗？”
夜瑾虹苦笑。他如何不懂。可他今生非玉奴不要！他想，他一个堂堂皇子，强取豪夺也不是不行。只是又怕伤害了玉奴。六哥是个明白人，他和玉奴之间……罢，暂不提也算，六哥自然有他的道理。
“六哥，你与嫂嫂……”夜瑾虹这几日，每日都要进宫几趟，六哥虽忙，却也未必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夜瑾虹却不见他六哥和苏茉见面，心生疑惑，只当他们吵了嘴。童飞之事他也略有耳闻的。
听得‘嫂嫂’两字，夜惊兰眉目淡淡一扫，倒让夜瑾虹怔了怔。六哥他……
“太子，”这时，李甫人，百里虞与秦牧之本还待再继续下面话题，但见夜惊兰神色略有疲倦，便想说告退之辞。
恰好，有人来禀，说苏妃娘娘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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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进来时，和大家笑颜着打了个招呼。见她和六哥二人似乎并没什么，夜瑾虹放了心，一笑，苦闷着眉头，同秦牧之几人齐齐退了出去。
苏茉蹙眉轻轻一凝夜瑾虹背影，心想着寻时机和玉奴见面，见得书房空了，她走到夜惊兰的跟前，去执他的手。
这时他反手握过她的，将她带到身前。
这一下身体相偎，便抵消了苏茉这几日来的想念和不满。
“那是什么？”睇了一眼玉珍，解忧提着的食盒，他道得一句。
“吃的。”苏茉一笑，命解忧和玉珍把东西摆在外间桌上。
“不是说了，让你多休息，养身子？”
“该养身子的是你，不是我。夜惊兰，你瘦了很多，得多吃点肉！”她在他的肩头和手臂几处轻手掐捏了几下，不满的瞪了瞪他，他的伤实则比她重得要多很多，却一直未好生调养。
“你嫌孤的身体不好？”他微微挑了下眉。
她脸热，恼得想捶他，“那你是吃不吃。”
他搂住她的腰，一笑，“自然是吃的。”
她才欣喜，他便拉着她，两人来到外间歇息的茶室，玉珍和解忧已将碗筷碟盘摆放整齐。
桌上摆着的七八样儿菜色，倒也不必报备上名来，皆是几样寻常吃的，倒是那放在夜惊兰跟前的一整只烤兔、烤鱼、烤鸡让他蹙起眉头，默然不语地看了半晌。
一旁，玉珍忍不住想笑。解忧无语。
“听百里虞说你这几日，倒是把那小子照顾得妥妥帖帖，伤已见大好了，你不在宫中偷闲，却央着宫内的御厨，教你学习厨艺，几次三番把膳房烧出火来不说，还砸坏了整整几口大锅，这些便是你的成果？”
见夜惊兰掀袍坐下，口中俨然是对她一应行为举措皆了若指掌的明白，苏茉心里反而喜滋滋的，想着他果然私下没少想着她。也就原谅了他这几日对她的疏忽。
她吐吐舌，“给你当烧饭婆还不好。”
他愣了下，对‘烧饭婆’这几个字反复咀嚼了数遍。却想民间最朴实的夫妻之间，怕也不过如此了。
“那这又是什么？”
见他盯着几盘烤味，苏茉笑了一笑：“你不是野味烤得很好么，我想着你怕是爱吃，我也极喜当日你烤的味儿，到今日还惦着，便尤其让师傅教了这个。”
“孤是问，为何有了烤兔，还有这烤鱼烤鸡？”
苏茉扑哧一笑，“还不是不知你喜哪种口味，索性一次都做了，下回也省得问，你喜欢哪种，我便做哪种。”
夜惊兰又是沉默了半晌，瞥了她一眼，“****。”
苏茉一愣。印象中他应该更喜欢吃鱼才对。没想居然选的是鸡。
“还是每一样都尝点。”她笑着去给他布菜，迫不及待想听他夸赞几句。
除了火烧御膳房，那是因为现代化城市里，根本不需她点火，砸坏了锅，那是因为这里的锅铲太沉，除此之外，她也学得有模有样。
正满心期待，却见他慢慢吃了两口，放下筷箸，“传李甫人进来。”
苏茉一怔，李甫人已闻声走得进来。
“将年前存的那坛千里香酿取来，就着这肉，刚好下饭。”
苏茉恍明白，原来他是要酒尽兴，见他眸中几许满意，她欣喜得挨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欢喜的拿脸厮磨了他一会。
李甫人却还杵着在那，似眉头稍稍一蹙，道：“太子忘了，那坛酒年前那次皇上来东宫用膳，已经打开喝了。”
“孤倒忘了。”
“不打紧，换一坛便是，取那西梁产的雪果酒拿来。”
“奴才这便去取。”李甫人躬身告退，走出书房，仍又蹙了下眉头。这些年来，倒不见太子忘过什么。怎么……李甫人摇了摇头，是人便有记性不住的时候，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