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想那阿德莱德也是个人才,早就看到了空间门体系不能拿出来合作,跟天喜提出要趁圣洛马伦人不知道技术的具体数据时,以“弱化版”先行应对,这与楚艺的说法不谋而合。那“仙阵版”的次元空间需要绑定在某件物品之上,又有距离限制,不能跨恒星系使用,如用在某些重要行政星上取代原有的地空交通体系,这将是笔庞大的业务!
其它阵法如用仙阵版还怕被圣洛马伦破解,可空间门体系不怕,这不但有技术壁垒,还有原材料限制,他们连空间戒指都造不出来,又怎能造出空间门?又去哪去寻那“空玄石”?
她正听得出神,楚艺却变得吞吞吐吐,露出有事相求的姿态,她好奇问:“什么事?”
“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照顾一下这个海琳娜?”楚艺游说道:“要按着刚才例举的业务,将来在圣洛马伦的这个集团将极其庞大,阿德莱德既然是主动投靠,也是个人才,便有成为我们代理人的资格。而难姐的亲信都是器神大陆之人,与银河系人有着基因差别,在没揭开这个秘密之前,不可能派出人手监视阿德莱德,我们大可将这个任务交给海琳娜!”
“让海琳娜去监视阿德莱德?”阿难嚷道:“你没搞错吧!”
楚艺身死魂未灭,又碍于张自强的种种秘密,无法对楚宏远夫妻说出真实情况。她在张自强阴丹中呆的时间长了,眼界大增,在人生价值观上也慢慢变得与张自强的观点接近,每每回想起昔日父母所作所为,当时她很抵触,但现在明知父母是功利思想太重,却倍感温馨。
每个人心中都有柔弱地带,人的感情是最不受控制、最不讲道理的,楚艺的记忆库中有着无数人的生活经验及阅历,要是一个普通人,如遇到某项令人感触极深的事件后,会反思、会不知不觉地改变以前的想法,从而影响到此人的本性。
但楚艺不能,她只是个灵魂体,虽然有着种种便利,但也丧失了某些人类的能力,除非是她主动修改她的核心记忆库,就象她一直向张自强的价值观靠拢那样,否则她分拆的灵魂体再多、阅历再丰富,也无法影响到本性!
以前楚艺寄居在张自强的阴丹中,整日战战兢兢,就怕哪件事没做好,使得张自强大怒,将她也分拆了——在小湾星上那次就将她吓坏了。她不敢耍脾气、不敢轻易提要求,甚至不敢动属于自身的念头,就怕哪天张自强会强行翻看她的记忆体。虽说张自强是心善之人,但她寄人篱下的感觉极强,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有将自己向着张自强所认同的方向改造。
张自强的性格中,有一点很对楚艺的胃口,那就是纯孝,楚艺本就对父母、对亲人有着无尽的思念,两者一结合,她记忆库中留下的只有楚宏远夫妇如何对她好,有损父母形象的记忆,绝不留下半点。
当她第一次碰到海琳娜时,海琳娜为了自保,预将三个女儿都送给阿德莱德,当时张自强不过是讥讽一句,楚艺就敢为此事跟张自强顶嘴辩护。而现在,她自己获得了张自强与阿难的尊重,阿德莱德却完胜海琳娜,于是她的同情心便泛滥了,竟向阿难提出让海琳娜去监视阿德莱德这种不靠谱的主意!
“唉……”楚艺叹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听海琳娜说起生平经历,她虽有毒寡妇之名,实则终生未嫁。她一介平民出身,少时混迹风月场,后来去了低级文明管理总署,那文明管理总署虽是圣洛马伦联邦成立的,却又是为八大财团服务,而且并不接受联邦政府及各种舆论的监督,是最黑暗之地,她一个单身女人,如果不狠一点,哪能活到今天?”
“阿德莱德是人才没错,他与海琳娜同时得到能量防护盾阵图,如果不凭家势、不靠他姐夫格索曼帮忙,又怎么能赢得了海琳娜?当然,我没有为圣洛马伦平民打抱不平的意思,但这个海琳娜能为她三个女儿,甘愿忍受侮辱,就凭这点,我觉得应该帮帮她。”
阿难哭笑不得地说:“我知道海琳娜的遭遇值得同情,不是将她留在憩园嘛,如果按你的意思,她有三个女儿在,能起到监视阿德莱德的作用吗?”
“你厉害啊!”楚艺理所当然地说:“有几个人能在你面前耍花样?只是你目前不能常去圣洛马伦,海琳娜却可以,她如果不珍惜你给的机会而对阿德莱德徇私,回来向你汇报时,你还发现不了吗?再说了,海琳娜长相身材都属上佳,你那主人又不禁女色……”
阿难打断楚艺的话:“你别以为我跟海琳娜说了那些话,主人就能看得上,我不想为这点事去影响主人的判断……”
楚艺略有些黯然,不过她也知道阿难是个这样偏执的人,又从另一角度劝道:“海琳娜对你家主人帮助很大呢,你发现没有?你家主人很不喜欢你去干那些隐秘事,他很迂腐的,他信奉事无不能言。但现在势力这么大、人员这么杂,有些事你不干也不行。以海琳娜的能力,她可以代你做这些事吧,你不觉得放开这些事后,你那驼鸟主人会更喜欢你?”
“……”阿难被点中穴位了,她沉默良久后笑道:“要做你做!主人给了你权力,你在智脑中下达命令,我哪敢不听?最多被主人发现后训你时,我帮你解释几句……”
“你也是属驼鸟的!”楚艺叫嚷道:“下命令就下命令,他也吩咐说过,怕你胡作非为,让我盯着你,这事又没损家族利益,他凭什么训我!真不甘心啊,好处你得,责任我背!”
阿难戏笑道:“反正你现在与主人的阴丹融为一体了,主人也拿你没办法……”
……
张自强的识海中这下热闹了,阿难一边与楚艺聊天,一边还不耽误做事,她离开憩园后,首先在器神殿的控制中心呆了半天,后又召见了几名手下及安德鲁,半小时后满意地离开。
在甲里帝国,阿难分别单独召见了梅琴两女及克莱拉姐妹,离开时也是带着笑。转身又回到爱巢空间,与安琪儿谈了二十分钟,不过等她离开时,安琪儿哭红了眼,不久之后,一号四女在憩园后院的凉亭内加装了摄像装置,由器神卫队全天候监控。
接着阿难去了朱雀城,对照着智能机器人警察记录的资料暗查,稍后也没惊动人,又飘到奥越行政区,又暗察了半天,自言自语笑骂道:“没白疼那小妮子,主人出事后,她理事还能保持公心,李静确实能当这总督!不过这小妮子既要人家马儿跑,却又不主动加加草!”
李静被越级任命为阿里卡的总督,本来这事也惊动不了阿难,不过华夏舰队与此同时成立,李娜只是挂个名,实际掌握舰队者却是王大炮,奥越行政区的军政大佬都是华夏的,且关系挺密,她是怀疑丁香妮在送人情。如果是别的地区也就算了,可奥越行政区位于熊王领外侧,张自强现在禁止华夏接触五级文明,故阿难有些不放心。
结果阿难一查,李静在朱雀城超额完成任务,朱雀城现今为华夏特区,已是个庞大的经济体,她临走时还给定下了三年发展规划,下一步要将朱雀城从工业重地向太空旅游业转变,并在积极向国家争取政策,通过打造太空旅游业来完善朱雀城的第三产业等等。张自强早有重用李静之语,只要丁香妮不是胡闹,想用在什么地方、如何用,阿难便不关心了。
只是阿难在调查时也发现,李静的丈夫魏庆博士仍留在华夏搞研究,小孩比张婵也大不了多少,却丢给了丁香妮送的落日族女仆与魏博士父母带,搞得一家三口却分成三地。
原本李静也有空间门,不想因发生战争,丁香妮紧急调用了华夏的星际交通次元空间,李静的空间门也被挪用了,她从去了奥越行政区就没能再回华夏,阿难调看智能机器人保姆记录时,发现李静每到休息前,总在偷偷地哭……
阿难对会干事、肯干事的人一向挺照顾,她发现这情况后,亲去丁香妮那儿拿来李静的空间门,并现身奥越行政区区府,单独召见李静。
李静才一见到阿难便大喜过望,连声问起张自强的情况。阿难醒过来、张自强已无危险之事,李静还不知道呢,她向国家移交朱雀城后便来了奥越,丁香妮没权动用超空间通讯仪,她当然也没配上,与国内的联系全得通过阿里卡的通信网络中转,原本阿难醒来时间也不短了,令人遗憾的是,国家方面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却没人想到要通知她。
李静是个干实事的人,得知张自强与阿难都无事后,也不管阿难是不是主管阿里卡,拉着阿难就汇报奥越的工作,主要是讲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