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第一次回到这个我主动离开的公寓时简直紧张的要死。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保镖林恩对我说道:“少爷,您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面前胆怯呢?而且以您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脸,加上这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妥妥的就是一男神啊!慕容小姐见到您这么精神的一面还不得迷死啊!”
我:“……”
最后我还是在林恩的口水攻势下敲响了那扇挂着一小串风铃的门,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儿满身油彩的站在我的面前,看起来有些……邋遢,邋遢到我完全没办法实施计划好的一个感谢性的拥抱,只能愣愣的站在门口。
小姑娘被阳光晃得眯起眼睛,努力的看了一会儿我,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碰——”的一声甩上了门,冰冷冷的门板差一点拍到自己漂亮的鼻子。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完全蒙掉了,第二反应是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开始砸门!小爷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更没有被一姑娘这样的对待过!
正当我敲门敲得起劲时,如初“哗——”的一声再次的把门打开,然后扔给我了一只巨大的黑色袋子。按照正常电影里的情节呢,一个女孩子在男孩子找上门的时候扔给他一只这样的袋子,里面装的不是男孩送给女孩的东西就是男孩在女孩家里留下的东西。我很肯定自己自从被她捡回家里以后就没有送给她过任何的东西,反而是她为自己准备了不少生活用品。所以当我看见那个黑色的大袋子的时候,我的小心脏已经变得哇凉哇凉的了。
“帮我把垃圾扔掉,然后帮我收拾一下客厅,我会帮你泡茶。”她看着我如是说道,我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命令了,所以我在林恩诡异加上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屁颠屁颠的去倒垃圾了。
如初是我见过最不会做家务的女孩子了,家里到处都乱得不成样子,所以我带着围裙和橡胶手套在林恩已经绝望的眼神中清理了公寓的每个角落。期间如初换下了那身只在画画时才穿的“工作服”,穿上了一件白色带着精致梅花图案的长款旗袍,排开了各种茶艺所需的公寓,为我煮了一壶我长这么大喝过的第一壶绿茶。
她泡茶的样子真的很美,带着禅性,像是中国画上的人,美得不真切。林恩后来回忆说,当时的慕容小姐看起来特别的有范儿,一看就是中国古典的大家闺秀,特别的能镇住场子。
那次打扫房间的事件之后,我开始了不止一次的光明正大找上门的行为。如初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我来,她不见得有多高兴,我去国外谈生意十天半个月不和她联系,她依然还是那副模样,不悲不喜。
和她相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会给他的每一个烦恼都提出比较中肯而理智的建议。她知道很多的东西,完全不像是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太机智,也太冷静了。她偶尔也会很烦恼,比如说她只会把东西放在锅里面加上调料一起煮熟,所以极擅长煮粥和肉汤。当然,这个极擅长是和她煮出来的其它东西相比。
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搬进她的公寓大概是六个多月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恰好赶上如初在英国时迎来的第一次重感冒。当我在发现自己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联系上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和失望。自从父母由原来的分居两个城市到后来的分居两个国家,自己都从未感觉到如此的不安。
我在她公寓窗台外面的小盆栽下面找到她的备用钥匙的时候,恰好也看见了躺在地毯上的她。我的第一想法是愤怒!她既然在家却不肯给我一点消息,害我白白的担心。实在不能怪我有如此任性的想法,实在是她无聊时有在厚厚的地毯上滚来滚去的怪癖,滚累了就会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在地毯上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滚,知道她忽然想起今天还有事情可以做。
我打开门时,看到的不是她一副‘你怎么又来打扰我’了的无奈表情,也不是她滚来滚去的小孩子模样,而是整个人倒在地上,握着手机,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人偶。
她的手机显示的最后的一个通话记录是‘夙辽夜’,一个我并不陌生的名字,但是却是第一次在我身边出现。电话并没有被拨通,很快的就被如初挂断了。在医院,我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