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曲阜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前来一品居的客人,都是身份尊贵的达官贵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一品居才生意兴隆,但是一直亏损。”
东露君颜立刻明白了,她挑眉,“吃白食?”
“是了。”莫曲阜点头,“来往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来吃饭,很少掏现银。都是记账,年底再结。可这真到了年底,却没有一个人来结钱。虽然这些钱加下来不少,可若是特意上门去讨要,却也是不至于的。如此,一品居才一直亏损的厉害。”
“那这个倒是有点棘手了。”东露君颜食指中指微微蜷起,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越有钱的人,越喜欢欠钱。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而且那些人吧,也不好得罪。听莫掌柜的意思,客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也对,为了几个饭钱就特意上门讨厌,的确有点丢人。可不讨吧,做生意的,哪有赔钱的道理?
东露君颜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子,显然在思考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良久,东露君颜最后在桌子上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仰头道:“大致的方案我已经有了。具体的,我要再润色润色。明天,明天我去一品居走一趟,具体看看。然后再最终定论。”
莫曲阜有点发愣,“主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东露君颜挑眉,“怎么,莫掌柜不信我?”
“老奴不敢。”莫曲阜连连摇头,“只是……”
虽然刚才只是寥寥数句,但莫曲阜听得出来,主子对经营酒楼,是很有一套的。光是那三条,若不是对经营酒楼有一定了解的人,那就说不出来!可从他们开张到现在,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莫曲阜还是有几分怀疑的。
东露君颜仰头喝掉了一杯酒,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她笑得胸有成竹,“放心,我绝不会说什么店小利薄,该不赊欠这些白痴的话。越有身份地位的人,就越注重面子。只要他们爱面子,我多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的从口袋里掏银子给我。而且,还要他们陶的心甘情愿,争前恐后。”
见东露君颜已经这么说了,莫曲阜也只能点头答应,“好吧,明天一早我来府里接主子去一品居。”
东露君颜勾了勾嘴角,笑得像只狐狸。她从不赚穷人的钱,那有点缺德。她只赚三种人的钱,一种是没钱还要死撑。这种人,说白了就是虚荣,不赚白不赚。第二种人,就是有钱却死抠的人。不觉得从这种人手里赚钱,特别有成就感么?
至于这第三种人嘛。那就是富得流油的人。这些人的钱,不赚的是白痴!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主子好生休息,明天一早我在府外等主子。”莫曲阜说着,一边起身去收拾账本,一边跟东露君颜行了个礼。
“不忙。”东露君颜指了指座位,示意莫曲阜坐下她还有话要说。
“主子还有什么事情?”莫曲阜将账本收好,又坐了下来。
“东露芷柔将一品居丢给我,无非就是想推我出去,让我跟那些达官贵人们周旋。这个我已经明白了。所谓知己知己方能百战百胜嘛。你给我讲讲锦绣绸缎庄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东露君颜亲手拿起酒壶,莫曲阜连忙端起酒杯。给莫曲阜倒满了酒杯,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懒洋洋的小酌了起来。
寒九天喝点温酒,真是再幸福不过了。她一直是有点嗜酒的。以前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点红酒,帮助睡眠,也是养生美颜。
“啧啧……”她抿了抿嘴唇,赞扬道:“这酒不错。味道甘醇,却不浓烈。酒已下肚,香气却还萦绕在口中。何诚,这是什么酒?”
“主子,这是咱们东露府自家酿的梅花酒。每年腊梅刚开花的时候,由未出嫁的丫鬟用嘴巴摘下最嫩的花瓣,再将新鲜青梅泡上六到八个时辰,再将梅花与青梅一同放入米酒之中。埋入地下,等到来年寒冬的时候,才破土取出。”
“这倒是有点意思。”东露君颜越喝越喜欢,她道:“这酒冬天喝来,最能暖身子。可以将这梅花酒取个好听的名字,再搭配一个故事,当做招牌推销出去。”
“主子,何诚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麻烦。”莫曲阜笑了笑,道:“梅花的纯净,必须是由未出嫁的女子用嘴巴摘下。光是这一点,就注定无法大量生产。想要将之作为一品居的招牌,恐怕是不可行的。”
东露君颜挑眉,笑得狡黠,“老婆饼里,真的就有老婆么?佛跳墙里,真的就有佛么?莫掌柜,你一个生意人,怎得也是如此冥顽不灵?”
莫曲阜瞪了瞪眼睛,“主子,您这是作假啊!”
“去,胡说什么。”东露君颜没好气的瞪了莫曲阜一眼,“做什么假。我只要没拿掺了水的酒去卖人,那就不算作假。什么为了保持梅花的纯净,非要未出嫁的女子用嘴巴去摘花。真是有病。行了,这个事情你不用过问,就算是要当招牌,那也要等来年。你先说说锦绣绸缎庄是什么情况。”
莫曲阜动了动喉结,这才道:“锦绣绸缎庄的情况,其实说来要比一品居还要麻烦一些。只是一品居的问题,是出在那些客人的身份上。说来虽然简单,但是要解决,确实不易的。”
东露君颜开始不耐烦了,这个莫曲阜,看着沉稳睿智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啰啰嗦嗦的?
“莫曲阜。”她加重了语气,“你就直接说锦绣庄的问题出在哪里。莫要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听懂了?”
莫曲阜讪讪的点点头,“锦绣庄是专门卖上等绸缎的。而且都是特意从南苍国进的货。价格不菲。”
“卖的太贵了?”
“不是。”莫曲阜摇头。
“衣服的样式,落伍了?”
“也不是。”
东露君颜开始手痒了,“那是为什么?莫曲阜,你要再给我吞吞吐吐的,我就揍死你!”
莫曲阜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敢说出口。东露君颜心中一紧,连莫曲阜都不敢说,那……
“主子。这原因,小人知道。”何诚是把东露君颜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她荣华富贵,他也自然鸡犬升天。所以何诚便少了莫曲阜的那些犹豫和顾忌。
“说。”
“因为国师大人。”何诚说的直截了当。东露君颜却听的一头雾水。
她想了想,问:“难不成是国师下令要节俭朴素?所以锦绣庄特意从南苍国进货那些昂贵的丝绸锦缎,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