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国际,总裁办公室里。
坐在大班椅上的湛天丞单手撑着额头,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的批阅着桌上秘书刚送过来的几份文件。
批着批着,脑子里不自觉得的跟放电影似的,再度重现了昨晚某个丫头和那个叫连俢肆的人渣在宴会上当众拥吻的一幕。
本就郁结的心情再度恶化,右手无意识的一抖,钢笔便从他掌心里滑落。
曲起手肘,修长有型的指尖无力的插入发丝里。
心烦意乱的抱头,叹气,抿唇,墨棕色的瞳眸里浮荡的忧伤和沮丧是从未有过的浓。
昨天他被这事儿闹得一晚上都没睡,整个上午也是精神恍惚。
就连晨会时,几个主管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越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就越是发疯一样的想见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那丫头心里压根儿就没有他,他为何这般不识趣!
荣驰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的确,他湛天丞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仪表堂堂,器宇不凡。
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去抢别人碗里的食。
指尖在头上收紧,用力的拉扯了几下头发,湛天丞涔薄的唇边渐渐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跹跹,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咒,让我对你这般牵肠挂肚,如此的放心不下!”
心情实在太糟糕,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
湛天丞苦闷了一会儿,正准备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命秘书帮他煮一杯咖啡送进来。
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一度以为是跹跹打来的,他欣喜若狂的掏出手机。
定睛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许博年许伯父的号码,心下难免一阵发凉。
那丫头现在怕是正跟连俢肆恩爱*的很,怎么可能记得给他这个失意人的存在,他真是异想天开。
苦涩的勾了勾唇,湛天丞随即按下接听键,礼貌的跟电波里的打招呼,“伯父。”
许博年客气的‘嗯’了一声,“天丞啊,你现在在忙吗?忙的话就算了,不忙的话可不可出来陪伯父聊会儿?”
没想到许伯父对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客气,要知道他可是一再的坚持跟他的女儿许薇蕊退婚的!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闪了闪眸,湛天丞快速合上桌上那份没批完的文件。
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往胳膊上一搭。
往外走的途中,他笑着对电话里的人说,“不忙,伯父您请告诉我地址。”
了然了许博年约的地点以后,湛天丞点头,“好,那个地方我知道,我开车过去的话,估计一刻钟左右。”
等许博年那边先挂了电话,他方才收起手机,一头钻进了总裁专属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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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
湛天丞到了以后,两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许博年就开门见山的道出心中的疑惑。
“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跟人谈完事情出来,发现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走了。跹跹我没她号码,联系不上,她也没回我帮她安排的公寓,而你的手机也一直打不通。我是看了今天的报纸才知道跹跹原来是被连俢肆给带走了,这么说连俢肆就是她的养父了?”
还以为许伯父约自己出来是谈薇蕊的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跹跹,湛天丞颇感意外,也十分的感动。
“嗯,连俢肆就是她的养父,也是她喜欢的人。”湛天丞再不想承认连俢肆和唐翩跹的关系,还是不得不如实相告,“昨天荣驰也在场,他是连俢肆拜把子的兄弟,看见跹跹,自然会在第一时间通知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了然了一切以后,许博年的眉宇间当即便透出了几分自责,“那这倒是我的错了,我不该带跹跹去参加晚宴,更不该把她打扮的那么漂亮。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被连俢肆发现。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连俢肆也不是等闲之辈!”
“伯父,这不怪您,您也是一番好事。”湛天丞摇头,苦笑着安慰他,“以连俢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手腕,跹跹被他抓回去是迟早的事情。伯父,您不用担心,我想跹跹她应该不会有事,上次连俢肆之所以动怒,完全是因为我搞出来的事端。虽然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人,但我还是不想否认,他对跹跹应该是真心的,我能感觉得出来。”
“这个我知道,跹跹跟我说了,说她养父对她很好。”许博年点了点头,继而叹了一口长气,“哎,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是连俢肆的女儿。难怪她说她的养父只手摭天,我起初还不信,权当这丫头跟我开玩笑的,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对于连俢肆的势力,湛天丞不想发表意见。
不动声色的一声耻笑过后,他倒是迫切的想搞清楚另一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伯父,您似乎很关心和担心跹跹的安危。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对她……”
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说完,许博年就笑着将他打断,“怎么,在你湛天丞眼里,我许博年就这么*?你也跟他们一样,以为我是想老牛吃嫩草,是吗?”
“……”心事被说中,湛天丞面露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违心的说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分明就是这么想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许博年目光犀利。
被他一句话堵死,湛天丞本就气色不佳的脸色越发囧态百出。
对面那张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有这种想法,许博年并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跟他交起了心,“天丞,如果我跟你说,我很喜欢跹跹这丫头,而且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喜欢,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龌龊的思想,你信不信?”
湛天丞起先是有些犹豫,但看他一脸正色,不像是在撒谎的感觉。
加上跹跹昨晚也跟他解释过了,他想了想,随即释然的冲许博年微笑道,“我信!”
片刻之后,他又加了一句,“不过许伯父,我还是很好奇,您为什么会喜欢跹跹?要知道,我可是为了她要跟您的女儿薇蕊退婚的,这不符合常理。”
“我知道。”许博年表示赞同的点了一下头,而后套用了一句年轻人常说的一句话,反问他道,“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此话一出,不仅他自己笑了,就连对面的湛天丞都跟着直弯唇角,“那倒是。”
笑过之后,许博年跟湛天丞细说起了个中原委。
“实话跟你说吧,起初我在大街上注意到这孩子,是因为她跟我过世的太太长得特别像。当时我喝多了,以为是我的阿耳回来了,冲下车跟个神经病一样就往跹跹身上扑。现在想想,真是挺难为情的,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占小姑娘的便宜,说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好在那孩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怪我。”
“后来,跟她相处下来,我才发现,她有时候像我太太,有时候又不像。到底不是一个人,难免会有自己的个性。她总是笑哈哈的,说话也很逗,跟她呆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变年轻了,特别自在,特别舒服。老实说,我觉得她比欢欢都还要更像我太太一些。不仅仅是长相,而是神似和一些小动作。害我最近常常胡思乱想,想跹跹她怎么不想我的女儿,如果她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比起欢欢,我似乎更喜欢跹跹,一天见不到那孩子,我心里就想念的慌。当然这话我只对你说,你听过也就算了,千万不能传到欢欢的耳朵里,我已经很对不起那孩子了,不能再伤她的心了。”
许博年的一番话让湛天丞震惊不已,瞳孔急速的放大,不敢置信的目光朝他看过去,落在对面那张平静的脸孔上,震撼乃至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好半天,他才抖着唇瓣,欣喜过望的对许博年说,“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没想到许伯父您也有。”
端起手边的咖啡快速的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湛天丞继续道,“您知道吗,伯父。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想不通,更无从跟你们解释。就像说的一样,我对跹跹的喜欢和迷恋也是找不出任何理由,但我就是忍不住被她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并得到她。”
“伯父,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一时冲动要跟薇蕊取消婚约。说了不怕您生气,事实上这几年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让我的对薇蕊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我总觉得她不是我的小合|欢,她给不了我那种踏实和心跳加速的感觉。跟她在一起,我的心平静无澜。”
“但是跹跹就不一样了,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心就跳得好快。她望着合|欢花笑的样子,跟我记忆里的小合|欢一个样。在之后的接触中,我更是发现她不管是性格还是神态,都跟我的小合|欢如出一辙。很多次,我脑子里都会冒出来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会想跹跹她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合|欢!可是这么想的话,又说不通,毕竟您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搞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您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对跹跹一往情深,可那丫头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让我很心痛也很沮丧。从昨晚到现在,我睁眼闭眼都是她的影子,满脑子都是她和连俢肆拥吻的画面,我多希望那个和她拥吻的人是我,是我湛天丞!”
说话间,湛天丞情绪激动的直抓胸口,整个人都深陷在巨大的打击之下。
“我自认为我不是那种挖墙脚的人,但我就是控制不住那颗想要她的心。就算在明知道她心里只有连俢肆的情况下,我还是想得到她!是,我承认天底下比她好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多得是,可是她们再好也没用,因为我眼下除了跹跹再也容不下其他。这种*的心理,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伯父,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和感受,我只希望您能成全我,答应我解除婚约的请求。我想以自由之身毫无束缚的去追求跹跹,去跟连俢肆公平的竞争。当然,我也知道跹跹未必会给我竞争的机会,但是不试怎么会知道结果会是怎样。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一直很喜欢一句话,那就是——爱拼才会赢。就算到最后,我碰得一鼻子灰,弄得满身是伤,依然没有俘获她的心,但试过,努力过,我亦无怨无悔。”
湛天丞掏心窝子的一番话,结束在他唇瓣适时勾起的一个自信又无悔的微笑里。
目不斜视的望着他,回味他方才每一个认真又恳切的表情,许博年幽深的瞳孔里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讶。
以前只知道这个孩子很能干,是天生的商人。
自打老湛把家业交给他,他不但经营的有声有色,还不断的将其发展壮大,令天都国际蜚声海内外。
但令许博年没想到的是,这孩子还有一颗这么赤城痴情的心,倒真是让他意外。
不是不知道他跟女儿青梅竹马,但他没想到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这么深。
“天丞啊,你知道吗,你跟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都是一根筋。说实话,如果跹跹是我的女儿,我会毫不犹豫的做主把她嫁给你。可惜你知道这不可能,我没那个福气。加之,我许博年也没那么多的女儿。解除婚约的事,我会试着去说服欢欢。我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多折磨人。一来,我不希望你痛苦。二来,更不希望我的女儿受到伤害。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种婚姻要了也不会幸福,倒不如我再帮她找一个真心疼她的人。”
“就是这个道理,谢谢伯父的成全!”终于获得许博年的谅解,湛天丞激动之下,起身就给他鞠了一躬行了个大礼。
招手示意他先坐下,许博年的想法并不如他那么乐观,“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欢欢的性格你了解,她也是个认死理的人,这个工作怕是不好做啊!”
“没事,只要您肯松口,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湛天丞很知足的笑道。
“嗯,只能这样了。”许博年点头。
“对了,伯父,既然您说您跹跹跟您太太长得很像,而您跟她又那么投缘。我在想啊……”紧了紧握在一起的手,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许博年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生气的继续,湛天丞方才小心谨慎的道出了心中的怀疑,“跹跹会不会才是您的女儿,而薇蕊有可能是搞错了?”
闻言,许博年大惊失色,犀利的眸光顿时如利剑般朝湛天丞射过去,沉声一吼,“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难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会搞错不成!”
见他动怒,湛天丞尴尬的赔笑,“伯父,您别误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显然对他眼下的言行大失所望,许博年气愤之情溢于言表,“天丞,我知道你喜欢跹跹,想跟她在一起,这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这么诋毁欢欢!”
“我……”湛天丞有口难辩,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适合,才会让许伯父不那么生气。
“何况跹跹的年纪也不对,她跟欢欢差了足足两年,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伯父,您有所不知,跹跹是连俢肆捡回来的,她的年纪和生辰都是他帮她设定的。换言之,跹跹的实际年纪有可能比现在大,也有可能比现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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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子这几天心情真的很不好,但还是努力的在调试,不想让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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