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国,一个身处西罗大陆内陆的小国,位于落日帝国以西,与这座老牌的帝国为邻。
樊云国的占地并不大,大小仅相当于一个帝国的行省,属公国之列,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正是由于国土不大,,易于管理,再加上国内的矿产颇为丰富,让得国内的人民生活倒也算富足,不存在明显的贫富差距。
但凡国家,政权便无处不在,而像这样的小国,由于国土面积不大,不存在如大帝国那般一些权利无法覆盖的土地,所以皇权也是集中到了极点,但这一点在樊云国内却并不存在。
樊云国内的每一个百姓都知道,自己的国家里并存两个最大的权利所在,一个是皇家,而另一个,便是严家。
严家,是在樊云国内一个极为有名的财阀,两代从商,经营的业务领域极广,大到船只建造,小到衣食住行,都有所涉猎,而随着新老两代人的不懈努力,严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俨然已成了一个牵动着樊云国经济命脉的巨擘,势力之大足以到了能与皇室叫板的程度。
然而虽然势大,但严家人却一直遵循着家族中流传下来的从商之道,族内之人绝不可从政,也不能对权势多有觊觎,再加上严家与皇室之间有着一些交情,所以严家虽然在樊云国内风生水起,但一直以来与皇室处于之间那微妙的平衡却从未被打破,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严家的本部并非同皇室一样设立在首都,而是位于一座名叫端云城的城市之中,这座城也是翻云国内的一座巨城,规模仅次于首都,在严家的苦心经营之下,俨然成为了大本营的存在。
如今,西罗的招生赛结束,端云城的居民自那激战的余味中渐渐走出,开始着手准备即将到来的重中之重。
一年的更迭之期,象征着新的开始,春节在西罗人心中的重量不言而语,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此。
距离年夜已经不过几天,节日的氛围愈加浓郁,而作为国内的大家族,在这个时候,那些外出在外的人也是陆续从各地赶回到家族中,参加这在年底方才会有一次的家族大会,与同族之人团聚。
严家的人丁满门,而严姓更是樊云国内的第一大姓,分布在全国甚至大陆各地经商,如今齐齐归来,让得原本有些清冷的严家顿时热闹了起来,整个家族,都被一股渐趋火热的氛围所笼罩。
严府的西面,坐落着一座院子,院中草木皆绿,其间有几多鲜花簇拥,散发出盎然的生机,虽然如今正值深冬,但这院中却是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萧瑟,而是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活力与生机。
满地的绿意之中,一座小屋静立,小屋由木头搭建,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屋门紧闭着,像是无人居住,偶有寒风吹过,屋前的草树皆在窸窣作响,但这声音却只能回荡在院中,无法传入屋内半分。
‘吱呀’
忽然,院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丰腴,虽然两鬓已经稍见花白,但气质却是不凡,一举一动之间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流转。
男子进了院子,反手将院门关上,没有多看一眼院中的景色,而是径直朝着那间木屋走去。
屋门一打开,一股异乎寻常的热气顿时从屋内涌了出来,而像是担心这些热气过多流失一般,男子快速钻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了起来。
屋内的陈设极简,除了一些必要的修饰之外,便是再无他物,然而四周的墙壁之上,却是悬挂着许多大小各异珠子,这些珠子的颜色不同,三每一枚都是散发出一股股淡淡光与热气,这些光与热气交相辉印,充斥在屋子内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整间屋子都保持着充足的光,而室温也是保持在了一个合适的程度,与外界的冰寒截然不同。
‘是爹么?’
忽然,昏暗的屋内响起一个稚嫩而虚弱的声音。
听得这一道声音,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是我!’
转身朝着物资的一处走去。
临窗的位置,正有不知这一张大床,一个瘦小的身影躺在床上,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那走来的中年男子。
‘爹!’
那是一个小女孩,脸色苍白,看起来似有十三四岁,但身材却比同龄人瘦弱得多,像是一个命不久矣之人,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然虽如此,她的脸上却并无一丝悲伤的神色,眼睛如星辰般明亮,盯着男子,露出淡淡的喜悦。
男子坐到打得床边,伸手摸了摸女孩苍白的脸,入手处冰凉一片,像是触冰。
感受着掌中那甚至比外界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的冰寒,男子的心头一痛,道:
‘冷么?’
女孩笑着摇头,但这一动作似乎是牵扯到了他体内的伤痛,小脸顿时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然而她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倔强的说道:
‘不冷。’
这些年,让她早就适应了一些东西,不管是痛苦,还是生活。
‘爹,可以把窗户打开么?’
‘外面很冷啊!’
男子将女孩身上的被子拢了拢,道。
‘我想看看外面。’
‘好,把被子盖紧点,我帮你打开!’
男子探出手,将床边的那扇惯了不知多久的窗户缓缓打了开。
随着窗户的慢慢打开,一缕白色的光,带着冰冷的空气透过缝隙涌进屋内,落在了女孩的脸上,似乎是颇为惧怕那些寒流,女孩的忍不住缩了缩头,将大半的脸缩进了被子里,但那盯着窗户缝隙的眼睛中,却是绽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那是一种极其期待的光芒,好像这扇窗户之外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一直为她所期待。
木窗被完全打开,屋内的热气快速流逝,寒气亦是从外界涌入,女孩的身体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但脸上却满是欣喜之意,死死盯院中的景物。
这个窗户,仅有小小的几尺见方,躺在床上朝外看,一颗老树的树冠,半片蓝天,仅此而已。
女孩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极力伸着脖子想要看窗户之外的景象,却身子无力坐起,一切都是徒劳。
男子伸出一只手,将女孩扶了起来:
‘我帮你!’
‘可是,我身上的寒气……’
‘没事!’
男子笑,体内的元力运转,抵御着那自女孩身上传出的冰寒之气。
窗外的景色更广了,天空变得愈加辽阔,那棵老树露出的全貌,而院中的景象,也是展现在了的女孩的面前。
繁盛的草树,其间有一些不知名的话点缀,虽有冷风吹拂,但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发。
这样的景色,距离上一次见到,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躺在男子的怀中,身上裹着被子,却是如同好奇宝宝一样四小扫动着,好像那最普通的哟多花,便能让她欣喜不已。
‘好多花啊……’
‘爹,这些新树,都是你种的么?’
‘还有……’
女孩兴致盎然的说着,忽然目光落在了那道院门之上,隐隐之间,似乎正有着一阵细微的孩童嬉闹声从外边传来。
‘爹,我想到外面看看……’
女孩轻声细语的说着,情绪却是忽然间低落了下来,显然她也知道,这一切并不现实,然而依旧是抬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不行啊。’
男子将女孩搂得更紧了一些,任由后者身上的寒气涌入自己的身体之内,心中犹如刀割。
‘哦!’
女孩低下了头,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但她很快就隐藏了起来,旋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抬起头问道:
‘爹,哥哥他是不是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嬷嬷跟我说的。’
男子的脸上露出笑意,点头道:
‘是啊,再过两三天就能到家了,听说他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一样礼物呢!’
女孩儿眼睛一亮:
‘什么礼物呀?’
‘不知道,他在信中没有详说,可能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吧!’
女孩闻言嘴巴一瘪,但眼中的希冀之色却是愈加浓郁起来,似乎已经能够预见那样的情境。
‘爹,我给你看个东西!’
忽然,她说道,那一直所在被子中的小手伸了出来,摊开了手掌。
掌心之中,正躺着一只白色的千纸鹤,能有半只手掌大小,由于攥的时间久了浑身皱巴巴的。
‘这是……’
男子讶异,小心翼翼的捻起这只千纸鹤,这只小小的东西,此刻却冻的可怕,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块石头,表面甚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白气:
‘这是你折的?’
‘对呀!’
女孩得意的笑着,却笑的虚弱与无力:
‘嬷嬷教我折的,我打算把它送给哥哥。’
男子目光呆呆着看着手中的纸鹤,这只纸鹤这的并不好看,甚至算得上丑陋,许多部位都没有折到位,但是纸上的每一个折痕都极为的平整与清晰,显然是被手掌按压了无数遍,原本有些粗糙的纸面,因为长时间的摩挲,而变得微微泛着光亮。
刹那间,男子思绪纷飞,脑海之中涌现出无数画面,或酸或苦,或痛或殇,五味杂陈,这一刻竟是险些躺下泪来。
‘爹,你说哥哥他会喜欢么?’
‘会啊,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