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声音犹如雄狮咆哮,在这被数十人拥簇的院中响彻,众人朝着门口看去,却见那大门之外已经乱成了一团,原本将血狼帮四周包围的众人似乎遇到了什么敌人,爆发着激烈的战斗,与此同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马车一般冲撞开那混乱的人团,走进了大门之中。
那身影壮硕如熊,浑身浴血,粗壮的手臂之上夹着两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他脸色愤怒的盯着石云与柳非二人,一双虎目之中如欲喷火,威严逼人。
而见得这一个人,楚天那原本满是怒容的脸色登时一喜,失声道:
‘老赵,你终于回来了!’
这进来之人,正是归来的赵烈。
‘二当家的!’
赵烈应了一声,将那加载双臂之下不知死活的人往地上一扔,龙行虎步的走到了楚天之旁。
石云柳非两人朝地上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只见那地上的两人已经被彻底扭断了脖子,而瞧其衣着来看,分明是他们两帮的人。
此时,大门之外又冲进了十余人,手执着染血的武器,身上有伤,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楚天的身边,行走之间,带起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正是那十余个血狼帮的帮众。
‘二当家的。’
楚天的面容一喜,冲他们点了点头,旋即便见那门外的喊打喊杀之声减弱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大拨人自门外涌入,站到了石云刘飞两人的身后。
石云朝大门之外看了看,见门外躺着几具残破的尸体,显然突然出现的赵烈杀了他们不少人,而巫云帮天运堂带来的帮众也是一齐涌到了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院中的血狼帮的人,只要自己的帮主一声令下,便会立即涌进来将敌人撕成碎片。
收回目光,石云看向那杀了自己不少人的赵烈,脸色阴沉得仿佛要结出冰来一般:
‘听说血狼帮忍受不住无业门的压迫派人去搬救兵,看来此消息果然不假,赵烈,你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赵烈抹了一把脸上淌下的鲜血,反唇相讥道:
‘是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怎么有机会看见你们这群平日里欺软怕硬的杂种跑到我们血狼帮来撒野?’
石云怒极反笑,那看向赵烈的目光之中凶芒闪烁,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好一个欺软怕硬,既然你们血狼帮的人都到齐了,倒也省的本座再费力气去寻,赵烈,待到将血狼帮的人都杀光之后,本座会好好招待招待你,让你后悔说出刚才的那一句话。’
赵烈眼睛一瞪,手中大刀挥舞生风,沉喝道:
‘若是你想,大可来试试,只怕你石云没这个本事。’
‘一个不留!’
柳非在一旁早已忍受不住,如今见这大势已去的赵烈竟然还如此嚣张,心中简直如同火山喷发,怒不可遏,他一声大吼,那院中与门外的两帮之人顿时涌来过来,手中刀剑之光盈盈,大吼着朝着血狼帮众人而去。
‘杀!’
赵烈与楚天也是一声大吼,举起手中武器向前一挥,带着那只有寥寥数十人的血狼帮帮众迎了上去。
占地还算不小的庭院之中,登时被一股浓重的杀戮与血腥之气充斥,无数惨烈的吼叫之声弥漫在空气之中,战意勃发,惊得那躲在角落之中的妇孺赶紧捂住了孩童的眼睛,生怕让他们看到那接下来惨烈的一幕,而自己的身体则是瑟瑟发抖,如同那暴风雨中的落叶,紧缩在角落之中,眼睛之中带着一股绝望与悲哀,而他们怀中的孩子更是早已被这恐怖的大吼之声吓得哇哇大哭,直往自己的母亲怀中钻去,想要寻得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们知道,今日,将会是血狼帮最为惨烈的日子,熬得过,便能多活一天,苟且偷生;熬不过,便会被巫云帮与天运堂满门绞杀,鸡犬不留。
然而就在两帮人们即将撞在一起,异常惨烈的大战彻底点燃之时,那庭院的空气之中,忽然划过一道绵长的白光,自那迎头而来的两帮之人的眼前一掠而过。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去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之时,一股灿烂的血花与惨叫之声,已是骤然在庭院之中响了起来。
只见那跑在最前的几人,还未与那血狼帮帮众遭遇,便是猛地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之上,手臂、手掌、大腿之上崩射出无数鲜血,像是被什么东西斩断,更有一人,身首已经分家,硕大的头颅自脖颈之上滚落,一道冲天的血柱也是勃发而出。
‘怎么回事?’
眼见前方有几人不明不白地受伤,那正向往院里冲的巫云帮天运堂众人皆是悚然而惊,立即停止下了脚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目光惊骇盯着那正躺在地上疯狂扭曲惨叫的几人,甚至不敢上前帮助一把,而是将身体止在了几尺开外,眼睛四处扫动,防备着四周。
眼见此景,石云的心头骤然一沉,他的脸色铁青,目光四处扫动想要找出那刚才那道白光的所在,但那道白光再也不见踪影,好像都是众人的错觉,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一旁的柳非厉声大吼:
‘是谁,是谁在暗中放冷箭,给老子滚……!’
他话音未落,脖间便是猛然一凉,好像贴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便是发现一柄小巧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贴上了自己那肥硕的脖子,锋利的刃口深深陷入肉中,隐隐能见已经划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这一惊非同小可,柳非只觉得浑身汗毛倒数,冷汗登时犹如瀑布一般流了下来,他心中又惊又骇,惊的是凭借自己的修为竟然没有察觉这匕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而骇的,则是这匕首并没有人把持着,而是悬浮在空中,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握持着,他退一步,那匕首便向前进一步,于他的脖子寸步不离。
石云听见柳非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连最后的声音都是有些变了,不由奇怪的转头看去,同样也是看清了后者脖子上的那柄匕首,登时吃了一惊,情急之下边便要用手去将匕首掰下来。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的动作瞬间僵直了下来:
‘你最好别动,否则他会死的更快!’
伸出的手掌狠狠一抖,石云豁然朝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却见那大门口处,一个单薄的声音自门外走入,朝着院中缓缓而来。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看相貌不过只有十五六岁,身着一袭褐色的麻衣,他的脸色苍白,似乎是受过什么伤,眼睛之中充斥着一股萎靡之色,但他的目光看来之时,石云的心头却是狠狠一颤,不可抑止的升起一股不安之感,好像那少年的目光将他里里外外看透了一般,让他这个行走天罗林数十年的老江湖看不透,但也就是这种神秘之感,让他有一种出离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