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街上,人群纷纷退到两旁,如同潮水一般。再看道路中间,一行人慢慢走了过来。风雀定睛一瞧,却见这行人都是一袭白衣,大概十几个人。正中间四个男人扛着一扇床板,床板上面搭着罗帐,透过透明的素纱,可以看到中间坐着一个长发女子,正半躺在床上,显得慵懒而后华贵。不过由于隔着一层素纱,风雀看不清里面那女子的模样的表情,但感觉却是有点异样。
除此以外,前前后后围了几个女子,最前面的手挎着花篮,不住往前面撒着花瓣,稍后面两个女子捧着简单的乐器,或弹奏,或吹奏,曲子很温婉,但传到大家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此时天色已经见入黄昏,天气阴沉沉的,看到这么一幕,风雀不禁感觉有点诡异。
和大多数人一样,风雀牵着马匹站到了一旁,尽量收敛自己的气势,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正常人。
人群渐行渐近,与风雀擦肩而过的时候,中间云床上的那个女子突然伸出一只素手,穿过素纱,将一朵大红色的鲜花抛了出来,不偏不斜,正到落到的风雀的眼前。
几乎没有刻意用力,风雀只是轻轻抬手便将那红花捏到了手上,放到鼻子下面一闻,花还新鲜,味道浓郁,可虽然已经很香了,但却缺少了一丝清雅。
不过即便如此,风雀还是感觉自己运气不错,不禁对着云床上那个女子微微一笑。
那女子也注视着风雀,见他有了回音,便将一根手指放到面前,对着他勾了勾,魅惑感非常清冽。
虽然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但这动作风雀却是瞧得清楚,知道那女子如果不是满地抛洒情愫,那就是对自己产生了兴趣,想让自己去找她。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风雀目送人群离开,而后牵着马匹转身进了一个饭庄。他先叫了两个菜一壶酒,而后便拉过小二问道:“小二哥,刚才那伙人你看到了吧,都是干嘛的啊?”
小二打量风雀一眼,笑呵呵地说道:“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
“我是泰凉城来的。”风雀说道。
“我就说呢,看您这衣着打扮就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是这小二真的慧眼识人还是他的职业素养过剩,总是说话非常好听,“客官,我跟您说啊,刚才那伙人都是城北小宏山玫瑰山庄的,我们云基城的人大多数都是听说过的。”
“小宏山玫瑰山庄?”风雀皱了皱眉头,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旋即问道,“那他们这是做什么,游街吗?”
店小二本来就是靠嘴吃饭的,自然会唠嗑,他轻笑了两声,一边给风雀沾满酒一边解释道:“哪是游街啊?这分明就是在做宣传呢。”
“哦?具体说说。”风雀顿时来了兴致,举杯喝下杯中酒,眼睛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四处瞧了两眼,凑到风雀面前悄声说道:“客官,其实是这么回事,那个玫瑰山庄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虽然规模不小,但也不怎么出名,大家伙知道的也不多。可是大概不到半年前吧,那个山庄突然改名字了,据说可能是更换了主人,本来这个也没什么,关键是自那以后,玫瑰山庄就出名了,根本就是男人们的天堂,典型的销金窟啊。”
“销金窟?难不成还有什么玄机不成?”风雀愣了一下问道。
店小二神秘一笑,面带猥琐地说道:“客官,您肯定已经猜到了,没错,那个地方说是山庄,其实应该就是一处暗娼。当然了,我也没去过,这都是听别人说的。”
风雀闻言笑了笑:“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哎呦,瞧您这话说的,我哪有那个福分啊?”店小二有些自卑地说道,“也不瞒着您,我还真有这个心,不过咱没那个钱不是。再说了,我要是有钱,能在这里端茶倒水伺候人吗?挣的钱最多够糊口的罢了。不瞒您说,我都老大不小的了,现在还没娶媳妇呢。”
风雀表示理解:“那个地方真有那么贵吗?”
“贵?那是相当的贵啊!”店小二的表情有点夸张,“我听人家说的,去一趟玫瑰山庄,少说几百两银子,多了上千两都收不住。不过呢,咱云基城的大户也都不缺这点钱,甚至周围几个大城里面有钱有势的达官显贵也都慕名去了,虽然钱没少花,但回来都说好。”
“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了。”风雀又喝了口酒,神往地说道。
“得嘞,一看您就是有钱的主儿,和我们这些穷小子不能比啊。”店小二撇撇嘴说道。
接下来,风雀和这店小二聊了一会儿,了解了很多风土民情,临行的时候,除了酒饭钱以外,还多给了店小二二十两银子,说是给他找媳妇用。
店小二平日里也能赚到点赏钱,但是这么大的数额却是从来都没有过,一时间觉得生活都不那么真实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风雀已经牵着马匹走远,店小二心里激动,对着风雀的背影大声喊道:“客官,我谢谢您了,祝您玩的开心啊!”
风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店小二的声音,走出不远便翻身上了马背,向着城北方向一路疾驰,终于在关城门前赶了出去。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比较深沉,风雀越往北走地势越偏,弄了半天也不知道小宏山在什么地方,而这个时候,郊外一个人都没有,连个问路的地方都寻不到,心里不禁有点后悔,自己应该打听清楚了再来的。
“只能走到哪算哪了,看来王爷当的时间长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啊。”风雀叹了一句,在林间小路上慢慢行走,由于天黑,是以走得不快,吹着春夏交替间还有些微凉的风,倒也觉得比较怅然。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树林里面突然蹿出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将风雀围在了当中间,风雀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强人了,心里不禁暗暗苦笑,想不到自己堂堂北地王竟然也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