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公共休息室,哈利环顾四周,惊奇地看见罗恩脸色灰白地坐在远处一个角落里。金妮坐在他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跟他说话,像是在安慰他。
“你怎么回事?”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罗恩喘着粗气又说,“我在开什么玩笑呢?那里都是人——挤满了人——我真是昏了头——大家都在看着!我走过门厅时遇见了她,她站在那和奥古斯都说话,周围围了一圈布斯巴顿的女生,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就上前问了她!”
“她望着我,就好像我是一条海参什么的。根本不屑于回答。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就突然回过神来,赶紧跑了。”
“她有一部分媚娃血统,”哈利说,“你原先说得对——她奶奶就是媚娃。这不是你的错,我敢说她当时正在对奥古斯都施那个魔法,你正巧经过,就被击中了——不过她这次是白费功夫了。奥古斯都早已经答应了秋·张一起去。”
两人面对面叹息而坐,如同一对难兄难弟,相互鼓励了一番,便草草回到了宿舍。
大雪飘了一整夜,第二天,仿佛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舞会,整个霍格沃茨陷入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木屋。
站在城堡外的走廊,莉莉安看着远处湖天一线的银白世界,微微有些出神。奥古斯都答应秋张的邀请,早已不是秘密,其实对于这个选择,虽然无奈,不过内心之中还是有几分宽慰,只是一个舞伴而已,秋张毕竟是中国人,既然不是赫敏,也不是芙蓉。对于巫师界最古老家族的继承人,将来要选择中国女性,几乎是不可能的成立的条件。
伸出手,接住从天空飘落点点雪花,大雪如柳絮,莉莉安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白色的樱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满她海蓝色的长发,花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微笑在精致的面容上绽放,一圈一圈晕染开来,像是美丽的涟漪。耳边传来雪地中玩闹的小孩清亮如风铃般的笑声。
站在城堡的另一端,望着雪雾中如精灵一般的少女,在天空箜篌鸟的破鸣声中,冰雪开始融化,而少女的笑容,倾国倾城。奥古斯都眼中渐渐大雪弥漫,沉默了良久,转身离开,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风,突然就灌满了雪白的长袍。
北辰很幸运,自从那天在礼堂见过少女一面,这几天,他的脑海之中就时常浮现出少女美丽的面容和微笑,今天,再一次相遇,偌大的雪地之中,只有少女一人,对他而言,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邂逅,一边想着,一边逐渐接近。
“学姐,你好。”以年龄优势来博得对方的母爱,是北辰最擅长的方式,对比自己小的男生,相信任何正常的女性都会放下一些平日里的戒备。
“有事么?”声音从背后传来,莉莉安转过身,看了一眼北辰,深红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眼前的少年,似乎是东方学院来的交换生,中国?想到了秋张,莉莉安眼神慢慢冰冷。
完全没料到自己已经被打上了中国制造标签,见少女似乎没什么防备,北辰有些心花怒放,趁热打铁,开门见山,对于女人来说,果断直接的男人总是会有奇效。
“恩,是这样,”北辰努力装得更为绅士,英国人在礼节方面还是很注重,“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可以邀请您作我的舞伴。对于您这样美丽的女士,一个身份相当的舞伴自是必不可少。你看,鄙人,可否?”
莉莉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仿若看一个沐猴而冠的小丑,直到北辰眼中有了几丝怒气,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等北辰喜上心头,一道清脆的声音又直接摧毁了他的幻想,“无聊。”嗤笑一声,莉莉安返身走回了城堡。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北辰恪阴冷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恶毒,很好,这么耍本尊很舒服是吧,一个低级位面的土著,被本尊看上是你的光荣,如此不知好歹,希望你今后别落到我手里。
夜晚的霍格沃茨流灯异彩,大厅被五彩缤纷的烛火点亮,三所学校的学生身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携带各自的舞伴穿梭其中,来自东方的五位交换生,也早到了礼堂与格兰芬多学院的众人交谈甚欢。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
主宾席前面,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大大的黄星星,他和同学们一样热烈地拍着巴掌。马克西姆夫人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袍。
帕瓦蒂站在哈利旁边,挽着他的手,哈利环顾了一下四周,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他的目光落在了克鲁姆身边那个姑娘身上。突然,他吃惊得张大嘴巴。
是赫敏。接着往远处望去,秋张一个人在拉文克劳长桌安静等候,而奥古斯都,似乎现在不在礼堂。哈利看着独自一人的秋张,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人群让开了一条通道,勇士们从长桌起身,正准备移步。
风从窗外吹过,大家忽然嗅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然后就看见六个乌发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提着满篮樱花,从楼下一路洒上来,将这鲜艳的白樱,在楼梯上铺成了一条花毡。
一个人踩着鲜花,慢慢的走了上来。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
他的眼睛里落满星光,银白色的眸子如同两颗寒星。他金色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
秋张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她慢步走上前,牵起他的手,手指叠上手指,温度散去又重新聚拢。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大雪弥漫的冬天,天花板重现了许久未见的云朵和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