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走，见鬼去（三）
“他们欺负人，他们活该。”老妇人瞪着眼睛。韩扬名不干了“喂，我说老太太。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我不认识你的。”
“你欺负莉莉。”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看得韩扬名心里发毛“我说你们干什么？不要用那种看变态色狼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回头对那老妇人怒道“你别含血喷人呐，我可没对那小丫头做过什么。”
“你抓她进派出所，让别人戳她的脊梁骨。”老妇人怒视着韩扬名，要不是黑猫镇在那里让她动弹不得，估计都得蹦起来用她那没有几颗牙的干瘪嘴巴咬上他几口才解气。
“我那是例行询问。受害者说是被她推下楼梯的，我当然得问一问。”韩扬名被打败了“我又没说她是凶手，这不是还在调查吗？”
“你知道她不是她干的还抓她进派出所干啥？”在老妇人眼里，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被抓进去的都不是好人。
“我没抓她，只是问几句话而已。不光是她，姚娜跟其他同学也有去过啊。”
“你还欺负娜娜？我饶不了你。”老夫妇露出青面獠牙冲着韩扬名咆哮。韩扬名崩溃了，他实在没有办法跟这个老妇人沟通，以求救的眼神看向姚娜。貌似那只鬼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姚娜上前一步（当然是小范围的，江东拽着她呢）“婆婆，你误会了。韩大哥是我们的朋友，是我拜托他接手莉莉的案子，是想早日查出真相好还莉莉一个清白的。”
“莉莉没有推那个姓张的女人，你们问她干啥？”
黑猫冷声说道“张茹不是孟莉莉推下去的，而是被你推下楼的。是不是？”
老妇人对黑猫还是很畏惧的，尤其是它身上的那道金光，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妖类可以拥有的，对鬼物更是可以轻松秒杀。
花妃见老妇人沉默了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女人欺负莉莉。”老妇人道“莉莉已经很认真很刻苦了，那个女人还批评她。为这个莉莉都哭了好几回了。我看着心疼啊！我、我是气不过才想教训她。”
“你是孟莉莉的什么人？”花妃问。老妇人啜嚅着不说话，在花妃跟前乖巧的就像小学生一样。黑猫给孟莉莉画了一道安魂符打进她的体内，没过一会儿，孟莉莉幽幽转醒“奶奶？”孟莉莉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一脸的诧异“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奶奶？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们，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师？娜娜？韩警官？还有江东和方老师？”孟莉莉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一群人“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方衡彬道“你没做梦，你奶奶要找韩警官算账呢。”
“我，我真的没做梦？我真的看见奶奶了？”孟莉莉的泪水蓄满了眼眶，使劲儿一挣脱离了方衡彬的手，猛的扑了过去。抱住那老妇人放声大哭。
“哎----”方衡彬一把没抓住，再想把人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黑猫的声音在他们的心底想起“让她去吧。”众人这才想起，这老妇人是孟莉莉奶奶，自然不会伤害她。
孟奶奶没有实体，本来是没有办法跟孟莉莉接触的。黑猫不忍心施了个小法术。看那祖孙俩抱头痛哭，场面感人肺腑。花妃等人看得鼻子发酸，谁也不忍出声打扰。
过了好半天，孟奶奶才止住哭声，用手给孙女理了理头发“乖，奶奶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不可能。”黑猫的一句话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幕。不是他狠心，他们已经在这里拖延了很久了。鬼上身这种事拖得越久越伤人。黑猫也的确狠心。经历了千年的岁月，它看惯了生离死别远比其他人要铁石心肠。
孟奶奶惧怕黑猫的气势不敢还口。孟莉莉却傻了。她看见了什么？一只猫在说话？虽说孟奶奶也是鬼，但她毕竟是孟莉莉的奶奶。奶奶疼她，待她极好。在孟莉莉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把奶奶当成鬼的意识。孟莉莉长着嘴巴瞪着眼睛，伸手指着黑猫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站在原地。
黑猫瞥了孟莉莉一眼，一挥爪子打出一道金光，孟奶奶连忙闪到一边儿。金光没入孟莉莉体内，小女孩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莉莉！”孟奶奶大骇，顾不得害怕金光抢上前抱住孙女“莉莉，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是奶奶。”孟奶奶冲黑猫叫道“你把她怎么啦？”
“让她休息一下。你总不会想让她永远记得你这副鬼样吧？”黑猫一句话让孟莉莉闭上嘴巴。
“你是孟莉莉的奶奶。你死后就跟着她来到学校了对不对？”此时的黑猫俨然成了严肃的法官。
“是。”孟奶奶不敢惹他，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只想看看孩子在城里过得怎么样。莉莉听话又孝顺，学习也好。每次回来都会那很多考了100分的考卷给我看，街坊邻居也都夸她有出息。”孟奶奶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可是我没想到孩子在城里居然过得这么辛苦。莉莉人老实，从来不讨厌。可她们班里的同学还是不喜欢她，总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还有那个姓张的女人。莉莉学习已经肯刻苦练，她还不满意，总是挑她的毛病。她们压根儿就看不起莉莉是个乡下丫头。”
“所以你就报复她把她推下楼？”花妃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已经属于故意伤人罪，是犯法的。”
面对花妃的指责，孟奶奶倒是没反驳，只是怯生生的说道“俺不懂啥法律，就是看不过那姓张女人的模样。话老师，你是好人。你不嫌弃俺家莉莉，给她补课还花钱给她看病，俺谢谢你了。”
花妃道“不用客气。孟莉莉看病的费用是人家给免了单的，我没花钱。”
“那俺也呀谢谢你。你和姚娜都是好人。”孟奶奶道“你领莉莉看病那天回来晚了。那姓张的女人在心里说你坏话俺都听见了。”孟奶奶将张茹的心理描写重覆了一遍。
花妃很无力。张茹的想象力果然丰富。羡慕嫉妒恨？拜托你也着调一点。校长得意我那时因为咱有文凭在那里摆着好不好？高学历的教师队伍那可是学校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啊。
黑猫的眼睛眯了起来，张茹这个女人果然欠收拾。回头吩咐韩扬名“结案的时候就说张茹失足摔倒，企图陷害无辜。”
“好的。”本来也不是孟莉莉的错，难不成要他说是鬼做的？况且张茹那个女人也的确不咋地，干脆就冤枉她一次吧。
“那姓张的女人没安好肠子，所以俺就----”孟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韩警官呢？”花妃拉过无辜的韩扬名“你干嘛要对他下手？”
孟奶奶的脸上更不自然了“俺、俺不知道他是好人。莉莉进了派出所就有很多人说她是凶手。俺想着要不是他非得让莉莉去，莉莉也不会闷闷不乐，还让人冤枉。”
韩扬名直翻白眼。搞了半天他才是最冤枉的一个就这么着让鬼给记恨上了。亏了他认了一只妖怪做老大，不然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猫冷声说道“孟莉莉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怨别人？”对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其他人是说不出这么重的话来。尊老爱幼这种基本美德大伙儿还是有的。黑猫却不管这些。它活了上千年，孟奶奶在他眼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要不是她出幺蛾子，自己犯得着费这么大的经历提前给这些小鬼改造体制吗？这一出费了他多少能量啊？差点儿没让这几个小鬼给它吸干吧喽。也不知道又得多少天才能恢复过来。一想到这些，黑猫觉得不骂她一顿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要不是大伙儿在这看着，它都想爆削这老太婆一顿。
“你说啥？俺害了莉莉？”孟奶奶瞪大老花眼“莉莉是俺孙女，俺疼她都来不及咋会害她？”
“你还有脸问？”黑猫余怒未消“你跟着孟莉莉干嘛？寄居在她的身体里，你这样会损耗她的阳气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本来就弱，再被你这么一折腾不生病才怪。她生病了才会成绩下降，才会不被老师重视，被同学无视。老师和学生只是普通人。老师不可能像你对待孟莉莉那样对她那么好。老师有很多学生要管，凭什么就非得对孟莉莉好？你说其他人不喜欢孟莉莉说她的坏话，难道孟莉莉对他们的评价就好吗？要不是孟莉莉性格孤僻从来不爱与人交流，人家怎么会都排斥她？是因为不了解才会胡乱猜测。他们都是小孩子，不可能像大人一样什么都分析的那么透彻，什么都能理解。你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是头脑一热就出手伤人？”
花妃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黑猫。黑猫平时很少说话，没想到讲起打到了来竟然一套一套的。
“你已经是鬼了你知不知道？人鬼殊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跟着孟莉莉迟早会害了她的。”
“不，俺没有。俺只是想要保护莉莉。”孟奶奶似乎有些难以接受。那是自己亲亲的宝贝孙女啊，自己怎么会害了她呢？
“放屁。”黑猫粗暴的冒出一句脏话“你知道孟莉莉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吗？”见孟奶奶摇头，黑猫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老年痴呆了是咋地？咋这么费劲呢？“是她的好成绩。结果因为被你吸了阳气，现在她没有精力学习，成绩下降了。你知道孟莉莉最害怕的是什么？”这回没等孟奶奶摇头，黑猫就接着说道“她怕自己给家里增加负担。结果她看病花了好几千块没治好，心疼钱不说，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她一个小女孩儿忽然要面对这么大的压力，你在她的身体里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吗？”
孟奶奶当然感觉到了。不过她哪里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只是一个没文化的乡下老太太。一心就想护着孙女。孩子不开心她便以为孙女受了什么委屈。扫了一圈找到两个目标就开始报复。没想到----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怨不得别人。”黑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对方是鬼，就算受了再大的刺激也不可能得心脏病脑出血啥的，没事儿。
韩扬名佩服的不得了“警长老大，厉害厉害，那鬼都让你说没词儿了。”
“那是。想当初咱历练红尘的时候也是中过举的。”
“真的？哪个朝代？”
“宋朝，仁宗XX年。”
“那好像跟包公是一届的啊。”韩扬名的历史学得不错“那你认识包公吗？”
“见过。不过我们不是一个考场的。”
“进京赶考不是都在一起考试吗？还分考场？”
“那个，我考的是武举人。”
韩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