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能够得知赵长青没有死,并且安然无恙,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她知道他此去长安,是为了搏一个光明未来。
成了,九五至尊,万人之下。
不成,那便是免不了获得一个身死道消。
所以,她要为他祈福,祝他此行一帆风顺。
曹参大营中。
他接到齐王殿下给他的命令后,当即没有任何犹豫向众将吩咐道:“命大军集结,两个时辰后,兵发长安,班师回朝,同时昭告我魏国天下,就说我曹参愿响应齐王殿下,清君侧!”
像这种敏感时刻,能在他身边的,都是一些亲信。
那些将军齐齐附和,他们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成了,有从龙之功,可光宗耀祖。
不成,极有可能是满门抄斩。
本来处境最为难的,其实是曹参,但是现在他浑身轻松。
因为自己的一家老小,已经被齐王殿下麾下的神秘势力转移出京城了。
不用说,这股神秘势力自然是剑阁。
而吩咐剑阁这样去做的人,不是赵长青,而是诸葛亮。
他经过赵长青同意后,就吩咐剑阁去做这件事了。
既然大家一起冒着生命危险讨未来,那就不能让属下们有后顾之忧,不然临时反水,那问题可就大了。
所以心思缜密的诸葛亮,让剑阁去办这件事了。
按照赵长青这种性格,他才不会将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到。
曹参在得知自己没了后顾之忧后,才能没有任何犹豫的配合齐王赵长青即刻发兵。
此刻的长安城中,无论大小势力,都被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填充。
大魏皇帝的丧事还在进行中。
待七天的丧事结束之后,太子才打算登基称帝,以示孝心,所以他现在只能勉强只能算得上是一位准皇帝。
此刻本该在大魏皇帝灵前吊唁的他,却正神色凝重的盯着宣政殿一处案桌上摆放着的地图,向身边众人说道: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赵长青他没有死!而且现在正率领着几十万大军从青州火速赶来,不日就将抵达京城!
还什么昭告天下,说是要清君侧,这是要清谁啊!他和老三乃是一丘之貉!我才是太子,才是这大魏国最正统的继承人!老大老三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争!”
说着说着,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待他宣泄完心中的情绪之后,钟丘才说道:“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赵长青占据大势,亲率几十万大军从青州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如果继续下去,京城也将危在旦夕。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只能让殿下尽早登基称帝,已安天下人之心。除此之外,到还有一个下策,可以解决赵长青的祸端。”
太子皱眉道:“下策?什么下策?”
钟丘顿了顿,摸了一下胡须,艰难般的开口道:“派遣一名亲信与晋国联盟,让他们在派遣大军过来,让他们攻打青州。
只要赵长青心系青州,一定会派兵回援青州,到时在与晋国联合,左右夹攻,让赵长青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冷声道:“说的到轻巧,晋国会同意与我们联合?他们又不是傻子,怎知道我们是不是坑他们?”
钟丘道:“赵长青在青州大破晋军,已经遭他们忌恨,若是我们已事成之后青州为由,必能得到他们相助,他们若是不信,尽管让他们派人在魏国地界内打探消息。”
太子眯了眯双眼,望着钟丘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将青州这么大一块地方,拱手让给晋军?”
钟丘抱拳作揖,沉声道:“唯有如此,可破敌军!不过区区一州之地,只要能灭了赵长青,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太子闻声,却是突然大怒,道:“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魏国的土地!是我赵家几代先祖不惜辛苦夺下的土地!
你现在让本殿下将祖宗的土地拱手让人?亏你还说得出口!如果真这样做了,你让本殿下还有面目去见我魏国的子民?还有何面目在百年之后,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将来史书上又怎么写我?”
听到太子殿下勃然大怒的声音,钟丘并没有感到如何畏惧,他仍是直言不讳道:“太子殿下,切勿妇人之仁,如果真让赵长青夺得了天下,你我,恐将永无翻身之日!
而且,按照祖制,太子殿下此刻应该在先帝灵前继位称帝!只有称帝之后,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太子殿下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这一让步,便是妥协。
但他想了又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最终,经由墨白老太监在大魏皇帝灵前宣读圣旨,太子奉天承运继位,主国丧,改年号为‘太平’。
太子登基,第一道真正意义上的圣旨是将三皇子定义为反贼,命天下共击之。
至于为什么不将赵长青定义为反贼呢?是因为他势大了,定不定义的,都没什么意义。
但是定义三皇子为反贼就不同了,赵长青不是说奔着勤王保驾清君侧来的吗?正好城外的三皇子是反贼,先去将他平了吧。
虽说有利用赵长青的嫌疑,但是对于他来讲也无所谓,管你是什么太子还是秦王,敢有不服者,通通杀了!
反正现在谁也不能阻挡他当皇帝。
皇帝驾崩,新皇继位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
一处扬州老宅内。
一位老人家在刚刚点燃的烛火旁看书。
身旁没有任何一位随从,过得很是简朴。
尽管他现在腰缠万贯。
他正盯着手上古籍看的津津有味之时,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心痛,只听门外的管家大声吆喝着,“不好了不好了!”
这位老人家闻声皱了皱眉头。
待家中管家来到他面前,他才问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大惊小怪?”
那管家喘着气说道:“陛下…陛下驾崩了,太子继位…”
那老人家闻声只是愣了愣,脸上波澜不惊,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只是一如往常一般那副平淡模样。
随后,只见他点了点头,重新来到桌案旁,看了两页古籍,摇了摇头,将书本合上,然后盯着摇曳不定、像是随时都可以熄灭的烛火喃喃道:
“陛下,老臣随后就到。”
过了会儿,烛火突然熄灭,老人家随之离去、含笑而逝。
这位老人家,名叫李子渊。
是那位寒门出身,读书读出大名堂的读书人。
是先帝在位时期的庙堂不倒翁。
是天下寒门士子最能依靠的大山。
如今,这座大山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