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上神情不似作假,莫剑尘和柳悦清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莫剑尘笑道:“姑娘妙语连珠,说得好,说得妙,在下自愧不如。”温柔愕然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莫剑尘笑道:“没有没有,在下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这个姓任的是个死太监而已,姑娘可不要被他吓到了。”温柔哦了一声,眼珠子朝任姓男子脸上一转,突然大声说道:“不对,这位前辈脸上有胡须,死太监不是没有……”突然脸色一红,住口不语。莫剑尘笑得直打跌,宁怜雪在旁看得有趣,也是微笑不已,一时忘了自己仍然身处险境。
任姓男子气得脸色惨白,厉声说道:“莫剑尘,你该被本座挫骨扬灰,你这女人来得古怪,也留不得。”振臂向莫剑尘射出一箭,掌影飘动,右掌朝着温柔作势劈来。
莫剑尘避开箭矢,叫道:“温姑娘小心,这厮虽然不男不女,手底下的功夫却是真的。”任姓男子一掌震退柳悦清,莫剑尘看得分明,这个叫温柔的少女来历不明,看似年岁尚轻,恐怕功力有限,急忙开口提醒,温柔笑道:“多谢莫大侠提醒。”她身形晃动,任姓男子眼前一花,手掌便已落空,只听温柔说道:“大叔,你掌力浑厚,我可接不了的,你和他们三位有何深仇大恨,出手这般凶狠?”
柳悦清忖道:“这小姑娘所问的也正是我的不解之处。”于是接着她的话说道:“姓任的,那群黑衣人是你同伙?”
任姓男子嘿嘿一笑,说道:“荒谬荒谬,黑衣人是要宁二公子的性命,本座和秦铁二人都是为了救宁二公子而来,两位错把朋友当对手,就不能怪本座手下无情了。”柳悦清冷笑一声,说道:“果真是冠冕堂皇之辞啊,只可惜这话可骗不了我和莫大哥,有我柳悦清在,岂容你们奸计得逞。”任姓男子大声尖笑,说道:“就凭你们这两个带伤之人,笑话,笑话。”他张弓搭箭,又作势发箭,温柔冷声说道:“你这个大叔良心好坏的,不准你动他们,看剑。”她俏脸含霜,显然动了怒气,欺身到任姓男子身前,手里兵刃闪动,化出两道光芒,直刺任姓男子胸口。
她出手不凡,任姓男子一看便知厉害,当即收起轻敌之心,手里短弓扬起,荡开温柔兵刃,柳莫两人见温柔手握兵刃形状看似精钢长剑,但其长不足二尺,通体黝黑,色泽暗淡,看似无锋无利。两人对望一眼,柳悦清说道:“此物看来也非寻常兵刃,想必其中有玄妙,两人都手持古怪兵刃,这下有好戏可看了。”只见温柔出手间有大家风范,便知其师出名门,并非寻常人物,两人心中都松了口气。
温柔兵刃被对方荡开,立刻变招,招式似无方位,从四面八方刺来一般,昏暗光景下,着实飘忽不定,难辨方位,她娇躯随着剑势掠动,如仙女凌波起舞,令人炫目,再者温柔貌美如花,更增剑术风韵。莫剑尘看得兴起,大声喝彩。温柔寥寥数剑,他已看得分明,这黝黑之物虽然有些怪异,却是如假包换的一柄短剑,所施武学也是一套剑法。柳悦清心想:“刚才一招剑影双双,交错而行,如情侣携手漫步,缠绵绯恻,这招却是有飘然出尘、瑶池仙境的味道,却不知是哪一派的剑法,竟有如此意境,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任姓男子也没料到对方剑法如此诡异,吃惊之下,急忙侧身闪避,左手衣袖却被对方短剑划开,手臂上显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温柔一招得手,往后跳开数步,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啦,我一下子没收住手,幸亏大……叔手上的伤势不严重,否则我要惭愧死的。”她一脸歉疚,脸色真诚,并无嘲讽之意,但任姓男子却以为对方故意蔑视自己,顿时脸面有些挂不住,厉声喝道:“贱人休要得意忘形,看掌。”他猛然扑向温柔,手中短弓朝温柔拦腰劈去,竟然以弓当做钢刀,劲风激荡,掠起地面一片尘沙。
温柔玉脸微沉,颇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堂堂一介男子,怎会如此出口伤人?不对,不对,你的动作分明是姑娘家啊,这究竟是……算了,算了,晚辈向大……前辈讨教尊称,前辈也不作回答,难道中原武林就这般狂妄自大,冷漠无情?”她见此人相貌是男子,动作却扭扭捏捏如同女子,实不知其是否易容而换了雌雄,怕称呼有误,便唤他为前辈。
柳悦清听得大笑一声,说道:“这个人是否乃一介男子,还是值得商榷,不过他手段凶狠歹毒,却是领教过了,温姑娘大意不得。”温柔咯地一笑,说道:“你说话风趣得紧,我知道啦。”香肩一晃,直冲过去。任姓男子嘿嘿一笑,喝道:“有意思,竟敢小觑本座,真是不知轻重。”他见温柔身法轻巧,轻功不俗,于是短弓展开一路刀法,缠住温柔,不让她有躲闪空隙,温柔毫不惧色,用手中的短剑和任姓男子斗了个旗鼓相当。
十数招一过,形势依然难分难解,莫柳二人在旁看得明白,柳悦清心道:“这位温姑娘了不起,姓任的功夫并不弱,她能与之交手至今并未落败,已是难得,但她毕竟年岁尚轻,内功修为差了不止一筹,若不是仗着精妙绝伦的剑法,此时恐怕早已支持不住,只是这个姓任的除了那一手弓箭之外,并无其他所长,若论武功修为,并不比铁书盈和秦掩迟强多少,难道是其有所保留?”他心中一动,回想起此人内力古怪,该是一门绝学,但如今在旁观之,却也看不出精妙之处,便摇了摇头,皱眉不语。
柳悦清心念一转,朗声说道:“姓任的,看你口气肆意狂妄,手底本事也不过尔尔,打不过一个小姑娘,你是秦掩迟的手下还是铁书盈的跟随?”任姓男子怒道:“该死。”运力一掌,将温柔迫开数步,喝道:“小姑娘再纠缠不清,我真要取你性命了。”柳悦清哈哈笑道:“姓任的,你口才比手段好许多,温姑娘吹一口气就能把你吹飞,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果真是臭婆娘一个。”他的言辞愈是难听,更易激得任姓男子心浮气躁,温柔便有取胜机会。
任姓男子脸色铁青,森然说道:“很好,很好,既然如此,你们就一同纳命来吧。”左手一挥,一枚赤色短箭赫然在手,柳悦清深知此物厉害,脸色立刻一变,喝道:“姑娘小心。”正准备提刀攻去,温柔人影晃动,早已欺身刺去,口中笑道:“这个弓箭古怪的,可不能让你出手。”一口气刺出五六剑,任姓男子急忙挥弓挡开,温柔娇躯从他身前掠过,她出手疾快,对方倒是一时无法射出短箭。
柳悦清思绪飞转,心生一计,走到莫剑尘身旁,低声说道:“莫兄,我们不能在此耽搁太久,秦掩迟和铁书盈不知踪迹,但若他们赶将上来,你我伤疲不堪,虽有这位温姑娘相助,却也难以脱身,咱们不能让温姑娘和宁二公子遇险,情势紧迫,咱们只得从权了。”
莫剑尘点头说道:“我也正顾虑此事,说不得只能来一次以多欺少,柳兄弟你伤势如何?”柳悦清说道:“甚幸并不严重,等过了此关再疗伤也不迟。”莫剑尘笑着说道:“那我们一起出手,将这个非男非女的朋友赶走。”两人同时望着温柔,见她正好凌空跃起,翻到任姓男子背后,手中短剑撩起一幕剑影,直刺对方后背,任姓男子转身亦快,手中短弓架住温柔剑刃,这一下正将背部卖给了柳莫二人,莫剑尘看准时机,暴喝一声:“冲。”猛然扑出,柳悦清也纵身跃起,两人势如猛虎下山,双双扑向任姓男子,两人用尽全力,毕其功于一役,一刀一剑分别封住对方的上下盘。任姓男子猛然间腹背受敌,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