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鼎先生这样说,申徒夜雨有点不解:“先生你何必花愿意那么大功夫?这样的一把破剑,真要重修重铸,只怕要比铸一把新剑,费事得多。”
“我大半辈子,都为皇家铸剑。但遗憾的是,我没有皇家血脉,铸了这么多的衡天剑,自己却不能获得一把。退隐之后,再也见不到衡天剑,而且也被皇家告知,不能铸造此剑。”司鼎先生语气唏嘘,“谁想到,隔了这许多年之后,竟然还能够见上一把。这是重修,而不是铸造,想必,皇家也不会纠结此事。”
还以为什么,原来是有些旧情怀。众人都理解了。
“申徒小友,我跟你说,这把剑重修,比重铸更难。衡天剑的工艺,本就是天权皇室的不传之秘,曾经服务于天权皇室的铸剑师,在宫外基本上找不到。也多亏是我,换了别人,别说重修,不给你把剑直接修废了就算本事。”
“那就请先生重修此剑,一应费用,由我负担。不知道先生准备如何重修?”申徒夜雨看衡晋实在喜欢,这剑本是珍物,自己又有言在先,下了决心。
“这剑破损锈蚀之严重,是我平生仅见。我打算这样,剑梁不动,剑身上的衡天二字不能毁,这是衡天剑的标识。然后,混以星铁,重铸剑锋,剑尖,最后以这小子的血气开锋,重铸衡氏剑魂。”司鼎先生说道。
“星铁?”申徒夜雨等人身体一振,神色之间讶然。
星铁,是取自掉落的天外流星,产量极为稀少,非常珍贵。其质地坚锐,又有韧性。一向是强者们追逐的灵兵材料。
程宽忍不住说道:“先生,为何要加入星铁?这星铁之珍贵,整个武阳王国,只怕都没有几斤,价格奇高,有价而无市。原来的衡天剑,只怕也没有加入星铁的吧。”
“以往的衡天剑,自然是没有。”司鼎先生略显得意地说道,“可这把,说不定是我平生最后一次修铸的衡天剑了,既然要重修一把好剑,那自然要做到最好,把我平生的本事,都使出来。星铁混入精铁,可以使精铁更有韧劲,也更锋锐,这将比我以前铸造的千百把剑,更好!”
“可是,先生。”程宽说道,“那星铁.....本店,根本买不到......或说,不知道从哪里去买,难道要到天权国都去?”
“不必,我有一块。”司鼎先生胸有成竹,“也是平生珍藏,正好足够重修此剑所用。”
程宽小心地去偷看申徒夜雨不太自然的脸色,又看看并不明白星铁珍贵的衡晋,再看看现在满心都被要铸造平生杰作而鼓舞的司鼎先生,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说道:“先生,如果加入星铁的话,重修此剑,最后的价格,只怕比等重的最上等精铁剑,还要贵上数十倍不止!”
“如果在我店里,买下那把镇店之宝龙云剑需要五百五十两黄金的话,那么,重修这把衡天剑,一把加入了星铁的衡天剑,就至少需要黄金一万一千两!”程宽估了个价格。
“唔,不错。”司鼎先生点头,“我那块星铁,价值万两。其它零碎,还有我的手艺,算上去,值一千两吧。”
黄金一万一千两!
这个价格差点没把还蒙然想着星铁是何物的衡晋给一口气噎死。一万一千两?黄金?你把隐龙村全村人卖了,卖上十次,都没有那一千两黄金的零头值钱。
脸色本就不太好看的申徒夜雨,听到这个价格,更显得不自然,但还是努力控制着情绪。其实他的心里都快哭了,我只是为了报这小子挡下一拳之恩,要送他一件最多几十两黄金的灵兵而已。
怎么弄到现在,蹦出了个黄金一万一千两出来?什么情况?
“申徒先生,这么贵,就不修了。”衡晋知道这个价格去买一把灵兵,或说是修一把灵兵,实在是太昂贵了。别说申徒夜雨有没有这么多钱,有钱,也不能这么用啊。
他心下忐忑地把剑放了下来,刚抬头,就看见申徒夜雨铁青着脸看了过来,“你真喜欢这把剑?”
衡晋也不好怎么回答,要说真喜欢也还算真喜欢,或者说,喜欢的不是剑,而是把它握在手里,龙息诀涌动时,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
看他这样不作声的样子,申徒夜雨这个郁闷。他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咬牙,又向司鼎先生说道:“如果不用星铁呢?”
“必须要用,若是不用,我就不修。”司鼎先生很坚决,“如果不用精铁,我刚才很多重修的设想,就没办法实现。即便剑重修了,也不过与我之所铸造过的千百把衡天剑一个模样,甚至还要差。你觉得,一个铸剑师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别的追求?”
涵养再好的申徒夜雨,听到这话,也想骂人了。
“我平生虽然铸造了很多衡天剑,可是因为我不具备皇家血脉,却一把也不能带出皇宫来,一把也不能使用。我从皇家铸剑司隐退回故乡,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衡天剑,也再不会铸造衡天剑了。想不到,多年之后,在这偏远的武阳王国,距离天权国都万里之遥的地方,竟然还有缘得见一把衡天剑,能够重修此生。”司鼎先生喃喃地自言自语,唏嘘不已。
不知为何,听着这老者喃喃自语,在场诸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沧桑之意。
“好吧。就这样吧。”终于,申徒夜雨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皮袋,递给了司鼎先生,“黄金我身上就没有多少了,朋友送了些紫级灵晶,你看够不够?”
灵士间除了有黄金作为通行交易外,还把从灵兽身上获取的灵晶作为交易的重要标准。白级灵晶已经算是珍贵,较之高出几个等级的紫级灵晶,更是价格奇高,同样有价无市。
“你疯了?”程老板也呆了,不止是呆了,是觉得自己是疯了,“你是认真的?”又看向司鼎先生,“司老,你也是认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