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筝在警察的禁锢里挣扎,眼睛瞪的像鬼一样。
如果不是警察拉着,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了这表子。
草!他到底被孙一柔这小贱人给耍了!
男人又悔又恨,悔的肠子都青了,却依旧阻止不了孙一柔把这一切公之于众。
真相的背后,是另人心酸的隐忍与不公。
谭姗姗的母亲再次晕死过去,谭家的亲戚们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孙一柔拿出谭姗姗留给沈院长的那封遗书,同时拿出手机。
“我们一直在提倡,不要过多的使用网络暴力,因为我们不知道事件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样,不能只光凭眼睛看到的就去揣摩、联想、辱骂、甚至是站队。”
“在不了解一件事情以前,我们不去攻击,不去给出任何的意见,这就是对别人,也是对我们自己的尊重。”
“食物中毒一事牵引出许多网友针对谭姗姗的过往,她的交际圈,甚至是她的人品都有过多的关注,当然,这一切全是源于一个叫做杀光j女人所谓的对谭姗姗人性的曝光,但我们查了,这id是一个僵尸id,他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违反死者的意愿把这件事公开的原因,因为网上的言论越传越厉,与真相越走越远,让一个受尽磨难的女孩子变成了人尽可夫,我想,这也是对死者的一种不公吧!”
“相信大家从遗书上都能看出谭姗姗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老实的女孩子,可惜这个世界却给她太多的不公与磨难,我只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再无痛苦与折磨,一路走好!”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也相信法律会让那些犯罪者得到应有的制裁,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走!”警察推着吴筝走下舞台。
力气与态度比起先前要严厉的多。
孙一柔从许多人的脸上都看到了伤心、悲切、怜悯以及惋惜。
当然还有别的,比如,悔恨!比如,痛不欲生!
吴筝被警察推着往下走,跌跌撞撞。
他回过头眼红如血的瞪着孙一柔,撕心裂肺的咒骂。
“孙一柔你这个贱人竟然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还有你身边的人都会不得好死的,啊……”
走过一个20多岁的男孩身侧时,那男孩红着眼睛冲过来,抓住吴筝的衣领,疯了一样的拳打脚踢。
他打红了眼,打的手骨上都是血也没有停下来。
他的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上面还粘染了血。
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孩拉开。
“行了,你也想跟我们回警局吗?”
男人痛哭着跌坐在地,好似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
他看着警察压着吴筝离开,眼神颤抖,嘴唇颤抖,连四肢都是颤抖的。
可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以为,你把他打死,谭姗姗就能活过来了吗?”
身后,孙一柔淡定冷漠的站在那里,同样目视着吴筝离去的方向,看他越走越远,背影佝偻着,依旧那样猥琐,像垃圾一样。
“我知道,你就是杀光j女人那个id,我也知道,你叫黄康,是谭姗姗的大学同学,你们交往了4年,却因为背景的悬殊,一直不敢公开恋情,直到两个月前,谭姗姗跟你提出分手。”
“你不甘心,于是让人查她,查出她在医院的验孕记录,知道她怀了孕,你问她孩子是谁的,她却不肯告诉你,最终不欢而散。”
“中毒一事爆发后,你因爱生恨,死了也不想放过她!你认定了她是移情别恋抛弃了你,所以死有余辜!”
“黄康,其实谭姗姗的死你
你也有责任,如果你肯多相信她一点,如果你肯多给她一点时间与宽容,也许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你,压弯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稻草,而现在,你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孙一柔迈步往前走,男孩却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哭的声嘶力竭。
“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告诉我!”
孙一柔目视前方,腰背挺的笔直。
看也没看那男孩,因为她对他并不可怜。
冷漠的收回腿:“活着,就这样……活着,用你的余生去忏悔。”永远生活在这些悔恨里,周而复始,像她一样。
姐姐的死,姚迪的死,养父母的死,太多太多的悔恨,只能让自己背着走。
即便背着这么多痛苦,也要好好的活!
这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尊重。
因为,她爱你!
孙一柔走出酒店时,脑袋里却不时窜出她和沈院长商量着要把真相公开时,沈虹告诉她的关于这个男孩的事。
其实,沈虹早就知道谭姗姗和这个男孩的关系。
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谭姗姗秘密的人。
“遗书里,她并没有提那个男孩一句,其实也是想保护他。”
“她不愿意公开真相,不止是为了让自己的妈妈不被人诟病,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让这男孩悔恨,她爱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伤心难过,自责,只可惜,姗姗这么好的女孩却遇错了人,爱上这么一个不愿意相信她,包容她的男人!”
“如果他肯多给姗姗一点包容,让她在受到侮辱时不那么绝望,或许,这孩子就不会死!”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挽回的就是后悔!
孙一柔迈下酒店台阶,很奇怪今日的厉伟竟然没有下车接她。
女人靠近,刚打开车门,就看到厉伟正一张一张的抽出纸巾擦着前面的背椅。
“这是怎么了,怎么湿了?”
孙一柔钻进车里,从厉伟的手里接过纸巾帮他擦。
“下雨!”
厉伟干脆把纸抽盒扔到孙一柔腿上,瞪着司机与副驾驶上的石谦忍的通红的脸,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开车!”
“哦,哦!”司机反应过来,一脚油门将车扎了出去。
孙一柔擦完椅子,又将纸抽扔回厉伟怀里。
“下雨!你下一个我看看!”
这窗外的天虽然有些暗,那是因为天快黑了。
毕竟现在已经下午4点多快5点了,普通人家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而他这信口胡诌的功力,倒是一点都没退步。
厉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
伸长手臂将女人搂进怀里:“做完正义女神,过瘾了?”
呵!
“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说,周荷和李傲会给李蕊通融吗?”
“李傲不会,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就是大选,比起亲情,他更在乎自己的总统之位!”
“所以,你觉得周荷会为李蕊洗白?”
“也许!”
毕竟是亲母女!
虎毒还不食子呢,周荷虽然重男轻女,更在乎李锦,可李蕊和李馨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不然那时候,她也不会偷偷把李馨给送走了。
晚上回到家,厉伟陪孙一柔吃完晚饭。
拿了换洗衣物正要去洗澡,石谦突然打来电话,神秘兮兮的,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
孙一柔洗完澡出来时,厉伟正穿上外套要走。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有点事,晚点回来,你早
点睡,乖!”
厉伟低头在孙一柔的额头印上一吻。
女人却皱起眉,这些日子以来,她总觉得厉伟有什么事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
可他越是瞒着,她越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站在阳台看着楼下如蚂蚁般大小的车子驶离,孙一柔正要往回走,突然,一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停在楼下。
孙一柔正觉得这车眼熟,安玲的电话就打来了。
“女神,我和我爸闹别扭,正离家出走中,你要不要收留我?”
*
孙一柔煮了两碗面,一碗给安玲,一碗给自己。
女人头不抬眼不睁的把面吃干净,连碗里的汤都给喝了。
喝完嘴一抹:“渍渍渍,看不出来啊,你的手艺还不错,以后可有地方可以蹭饭了。”
女人说完,抬起头往卧室看。
笑的贼兮兮的:“别告诉我我来之前你和你家的那头猛兽正在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我可告诉你啊,我最讨厌吃狗粮了,为了避免你们喂我一嘴的狗粮,今晚你跟我睡!”
“他不在家,有事出去了!”孙一柔翻翻白眼,对安玲跳跃的思绪很是无语。
“哦!”安玲垂下眼帘,有一点失落,又有一点庆幸。
“他不在家可太好了,没人管着你,咱俩,喝点怎么样?”
“我还在吃药,不能喝酒。”
“那好,你不喝,看着我喝总行了吧!”
酒过三旬,孙一柔就开始后悔不该把酒拿给她了!
凌晨2点了!
孙一柔的左手臂支着脑袋,手肘拄在茶几上,频频打呵欠,却不敢睡着。
安玲又一杯酒倒进肚子里,手指都开始东倒西歪了。
“你说说我爸,他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就不清楚了,我都和他说了很多遍,我讨厌那个赵一泽,我讨厌他,可我爸呢,就像听不懂我说的似的,总是想把我推给他!”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不美不漂亮了,所以我爸爸不想要我了?”
“你最美,最漂亮,你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嘿嘿!实话,别总瞎说!”安玲不好意思的推了孙一柔的手一下,她的胳膊没支住,差一点脸就撞在茶几上了。
孙一柔抬起头晃了晃脑,刚刚的昏昏欲睡彻底被赶跑。
抬头看着时间,快3点了,可厉伟还没有回来。
“我去洗把脸,你也少喝点!喝多伤身!”
安玲拿着酒杯一边傻笑一边把一整杯酒都喝光。
摆摆手:“你去吧你去吧,要说你的酒量还是不行,这才喝了多少啊,就变成了5个脑袋!”
孙一柔无奈极了,翻着白眼往卫生间走。
刚拉开卫生间的门,身后,房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厉伟回来了!
孙一柔高兴的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