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韬说完这些话,不屑的看向孙一柔。
对方好似没反应似的站在那里,见他看过去,还礼貌的朝他微微一笑。
好像张韬侮辱的人根本不是她反倒是另一个人似的。
这点淡定与“大度”,倒也算优点。
至少在政治场上,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看出你的真实情绪。
孙一柔攥着厉伟的手指,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劲很大。
厉伟的面色如常,心底压抑不住的怒正在翻江倒海,或许只有他自己和孙一柔清楚。
他毫不收敛自己的戾气,凌厉的冷眸越过张韬落在刘雪晴的脸上,冰冷的勾了勾唇角。
“彼此彼此,张议员连弟弟的妻子都可以抢过来占为己有,我们年轻人的这点作为在你眼里根本不够看啊!”
闻言,张韬的面色铁青一片。
没想到厉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丑事给掀出来。
“厉伟,怎么说话呢?”韩曜严肃的拍了拍厉伟的肩膀:“张议员这叫做节约资源,反正都嫁进来了又都姓张,能省一份聘礼就省一份聘礼,你以为贪污得来的钱花的就那么安心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配的十分默契。
“这点节省的情操*我们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的。”
呵!厉伟冷哼一声,伸长手臂将孙一柔搂进怀里。
怕烟味呛到她,厉伟将烟拿在左手的手指上,送到嘴边吞吐一口。
而此时的刘雪晴就站在他的左手边前方,烟雾徐徐飘散,弥漫进空气里,刘雪晴被烟味呛的低咳两声。
“韩曜,厉伟,又何必说的这样客气,你们不是已经在学了吗?”
刘雪晴的二儿子张子鹏看不惯父母受唇,冷笑着回击过去:“听说韩曜你的未婚妻安玲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厉伟,几次试图勾引,也不知你韩曜的绿帽子都戴了几顶了。”
“渍渍渍渍,你们的关系怎么这么乱啊?”
“是呀韩曜,我们张家可真是没有你这样的本事,毛遂自荐给自己找了联姻对象,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
“怎么,在韩家混不下去了,所以急着找棵大树当靠山,这没妈的孩子就是“早当家”,我们可比不了。”张子岳也在一旁插话道。
韩曜摸摸鼻子,抬手搭上厉伟的肩膀。
“厉总,听到了,你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适时的把你的魅力收一收,也该给那些“其貌不扬”的人一些活路吧!”
“韩曜你……”
“你特马说谁其貌不扬呢?”
张家公子两个同时发了火。
不过,这也怪不了兄弟俩的反应会这样大,从小到大,他们最反感的就是别人提起他们的长相。
妹妹张思诺长的很漂亮很可爱,是因为她随了妈妈刘雪晴的五官。
可是他们兄弟二人,却都通通随了张韬。
大饼子脸,单眼皮,细长的小眼睛,香肠一样的厚嘴唇,让人一看就是奸佞不顺眼的那种。
难看不说,从小还被人诟病他们的心思不正,小眼奸邪,兄弟俩怎能高兴?
最生气的,还是那个黄子鸣。
同是张韬的儿子血脉,可是,他的五官却幸运的承袭了他的母亲,没有随张韬,长的英俊潇洒竟然还在娱乐圈混的风声水起,成了影帝,被无数女人追捧,哪像他们?
“行了!”张韬见两个儿子被激怒了,正要发火,失望的呵斥一句,失望他们这样沉不住气。
在政治圈子里,像他们这样轻易被人激起脾气,一点沉着稳重都没有,连个女人都不如,将来还怎么成大事?
“有本事,在这一界的总统大选上一较高下,全凭口舌之争算什么本事?”
话音落,李傲夫妻俩正拿着酒杯朝这边走来。
听到张韬的话,李傲的脸色沉下几分,但很快就被遮掩。
张韬当着李傲的面不怀好意的又把韩曜吹捧的高了些,这个圈子里谁都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你一两句挑衅就打起来。
只是,即便李傲不会明着对韩曜做什么,能恶心恶心他们也是好的。
张韬想,韩曜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一向张狂惯了,狂妄又自大,刚做上议员不久就否决了他的几个提案,害他损失不少。
张韬巴不得他再狂妄点多得罪点人,好早点死。
男人的话题,女人基本上插不上嘴。
周荷笑着牵住孙一柔的手,说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就把人拉走了。
随后,李傲张韬韩军义也都去喝酒了。
张家兄弟早在周荷刘雪晴转身时也跟着走了。
一时间,站在角落里拿着酒杯对饮的只剩厉伟和韩曜。
手机响起,厉伟将吸剩下的烟点进烟灰缸。
接起后听了几句:“知道了。”脸色微沉的挂断电话。
韩曜拿起一颗樱桃塞进嘴里,闻声转过头:“怎么了?
厉伟收起手机,随手塞进裤兜里。
“周荷没送李馨出去,坐在车上的人是李锦,我们被耍了!”
“哦,是吗?”韩曜笑了笑。
从侍者手中拿起一杯酒递给厉伟,又留了一杯自己喝,仰头,一饮而尽。
“没送走,就说明她还在总统府呗?”
“不!”厉伟眯着眼睛,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轻轻的点,仰头吞吐一口。
“周荷很谨慎,她不惜让李锦坐在车里干扰我们的判断,李馨现在一定已经被送出总统府了。”
至于去了哪里,一时之间也很难确定。
厉伟转过头,往人群聚拢间的孙一柔看去。
看来,今天柔柔要失望了!
他撇开头,刚要喝酒。
突然……
凌厉的眸光一转,厉伟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压低头正躲在人群里,伺机往孙一柔的方向靠近。
酒杯扔到地上,溅起一地的碎玻璃。
韩曜的裤腿上粘了酒液,狼狈不已,刚要咒骂。
厉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离的太远了……
人群中骤然响起一声惊呼,接着是尖叫,嘶吼。
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热闹的宴会大厅。
知情不知情的人一阵慌乱逃跑,尖叫声响彻天际,现场乱做一团。
侍卫冲进来时,大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衬着杯盘落地各种嘶吼嘈杂无章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灯光彻底灭下的那一瞬,又是几声枪响后,一切,归于平静……
*
本该热闹庄重的生日宴因为袭击者的闯入被迫停止,国母周荷为救侄女孙一柔身中两枪性命垂危的新闻在各大报纸网络上加急转载。
中央医院的急诊楼外堵的水泄不通,各路记者拿着相机**在绵长的警卫员的人肉阻挡下,寸步难行。
期间还有车子在医院门外陆续停下,不管是记者媒体,还是那些自称朋友的商人议员,通通被挡在了门外。
急诊室的回廊上亮着惨白的灯光。
将这里寥寥的几人照的越发醒目。
李傲脸色难看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垂放在膝盖上。
面容绷紧,神情严肃。
等待的过程中还在交待管家高鸿清查总统府的内奸,是怎么让这些歹人溜进来的,这一次他要彻底把那些人揪出来。
李锦的脸依旧冷凝的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苍白了些许。
他坐在李傲对面,全程盯着手术室上的灯没有说一句话。
李蕊坐在他身侧一直不停的哭,边哭边骂。
“孙一柔你这个扫把星,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妈了,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偿命,给我妈偿命,呜呜呜,你这个扫把星……”
她一直不停的哭,不停的骂。
骂的李傲都烦了,冷着脸呵斥一句。
“有完没完?”
而李馨,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孙一柔和厉伟站在窗边的角落。
孙一柔有些受迷茫,有些刺激。
她想不明白周荷为什么会这样舍命救她。
每每想到那把枪指着她,不顾一切的要扣下扳机时,周荷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推开她,替她挡下那一枪的画面她就有些接受不了。
她不明白,周荷为什么会这样救她?
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上的性命。
她对她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对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可孙一柔就是有这种感觉,周荷对她没有那么深的感觉。
可是,她今天又这样救她。
要怎么解释?
厉伟站在她身侧,知道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要想,时间会给出答案。
修长的手臂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直到此刻,厉伟还心惊胆战!
冲出去的那一刻,听到枪响,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灯光忽明忽亮的空隙里,他从散开的人群中看到周荷胸口带血的躺在地上,面白如纸,而孙一柔身上虽然也染了血,但她的眼睛明亮又写满不敢置信。
她没受伤,厉伟这才放下心来。
人群四散的动乱中,那人又要开第二枪,孙一柔依旧处在怔愣中背对着那人没有察觉,周荷睁开虚弱的眼,突然推开孙一柔朝那人扑去,抱住她持枪的手。
结果,第二枪那人没有收住,近距离射击打在周荷的心口。
她也在她开枪的一瞬,用尽力气揭下那人用于伪装的假发。
那人的脸暴露人前。
没想到,她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