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嫣进入书香斋不久魏靖也跟着进来,范子凌以为魏靖是从李云嫣房里过来,心里更是气的紧,因为小产刷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爹娘,您二老要为儿媳做主啊。”豆大的泪水刷刷的落下浸湿了手帕。
魏家老夫人是从妾侍爬上来的,用尽了手段,心里自然相信李云嫣动了手脚,给侍候自己的丫头一个眼色,丫头带着几个家丁守在屋里,李云嫣刚刚走进屋里就被家丁按倒在地,青橘被拉出去掌嘴。
“不管青橘的事儿,老夫人。”李云嫣挣扎着为青橘求情。
范子凌凄凄哀哀的望着魏家二老,“爹娘,儿媳不孝,未能守住孙儿。”
魏老爷在一旁不好插嘴,再者魏老夫人是个刁蛮的主,“放宽心,孩子总会有的,天天想着害人的才断子绝孙,娘绝不会轻饶了这等的祸害。”
魏靖站在一旁,“爹娘,这是孩儿屋里的事,还是让孩儿自己解决吧。”
“你年纪轻,不懂女儿家的算计,这事还是娘来吧。”魏老夫人一生无子,把魏靖当亲生儿子看待。
魏靖心里也尊敬魏老夫人,自己暗暗掐指算了算心里明白,‘嫣儿,少不得皮肉之苦了。’
魏靖鞠躬作揖,“全听娘的处置。”魏靖坐在一旁转茶杯盖子。
魏老夫人训斥一顿,打了四十杖,打了半死,青橘也是打了个青白面。
魏靖晚上悄悄溜过来,看着青橘一边抹泪一边给李云嫣上药,李云嫣的后背是血肉模糊没了半条命,昏死在床上。
魏靖悄悄接过药为李云嫣上药,青橘在一旁拿着鸡蛋揉脸,嘴里酸着,“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
“造次!吵到你家夫人休息。”魏靖造的一脸灰。
“造次!可不敢,那里坐着温柔可人,楚楚动人,书香佳人呢,我们可不敢,一个不小心打个半死,都没个娘家人做主。”青橘一顿生呛,“哪个不长心的,看了也是白看,信了也是白信,还不如那拿了杖的轻两下。”
魏靖是哑巴吃黄连,放下自己带来的药,灰溜溜的逃走。
青橘拿着药瓶,“这时候来雪中送炭,没变天之前干嘛了。”
“青橘,别胡说,小心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李云嫣说话有气无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自从进门大大小小下了不少绊子。”
青橘拿着药瓶给李云嫣上药,“夫人以前性子就是太好了。”
李云嫣咬紧牙关,“青橘,我没这本事和魄力,我所有的算计都用在遇见少爷,进魏家的门了。”
“那夫人还说什么反击。”青橘明白李云嫣这是有其他想法嘴里不明说。
“我斗不过自有别人斗得过。”李云嫣本就粉白的梨花面现下更加的惨白,豆大的汗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嘴里不吭一声,“有的是高门贵府的闺秀想进魏家的门。”
青橘替李云嫣穿好睡衣,“今天穿这云纱缎子的睡衣吧,轻薄。”
翯王府
上官凝修整两日,陪着母亲说说话就出发魏府,素衣薄纱,淡妆简饰。
“小姐,到了。”随身带着四护卫摆好架势。
丫头扶着上官凝缓缓下车,一举一动,一低眉一颔首间,尽显魂梦颠倒之态。犹如天边月,可望不可及,唯有黯然销魂。
丫头见守门的门卫十分没有眼力见,“还不去禀报,怠慢了我家小姐,仔细你自己的小命!”
“文儿,不可无礼,劳烦二位。”上官凝假模假式的客气。
“何必为难我的家丁。”魏靖垂头丧气走出来。
“意气风发的公子哥,今天是怎么了,你的跟屁虫呢?”上官凝对魏靖实在喜欢不来,言语上总有些刻薄。
“走吧,我也尽尽地主之谊。”魏靖巴不得赶快离开,跳上上官凝的车,“怎么,小姐不肯赏脸?”
丫头扶着上官凝上车,“走吧。”
“去醉红楼。”魏靖吩咐小丫头。
“什么!我们小姐怎么回去那种地方!”丫头看向上官凝。
“行了,听魏公子的。”上官凝心里不以为然,‘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是。”丫头一脸的愤怒,轻轻放下车帘,“去醉红楼。”
车轮悠悠转动,上官凝给魏靖沏一杯茶,“没有什么好茶,雨前龙井。”
“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官小姐此次来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魏靖闻了闻茶香,“真是好茶,可惜我魏某人无福消受。”
上官凝直接开门见山,“我父王希望你能为朝廷效力。”
“魏某何德何能啊。”魏靖右手支在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废物何德何能,如果是我,我就一剑杀了你。”上官凝不喜欢这个人,甚至讨厌这个人。
“上官姑娘何顾这么讨厌我,我也是一表人才,翩翩少年郎,又家财万贯,到哪里也是香饽饽。”魏靖坐正身子,不再造次。
“你东西看的太透,心里的东西都是要藏得,你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再说人活着都为了舒心,跟你这样的人待久了太累。”上官凝细细品茶。
“那公主今天为什么要来啊。”
“父王看重你,给你机会为皇家效力,这可是天大的福气。”上官凝放下茶杯。
魏靖坐正,恭敬回答,“那就要劳烦公主回禀王爷,魏靖无才无能,贪财好色,又好吃懒做,不敢接受皇家圣恩,有负王爷厚望。”
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双手送上,“这是草民偶然的机会,从一位江湖郎中那里得到的一颗药丸,虽然不能治愈公主的额娘,但能保性命无虞,草民在此奉上。”
上官凝盯着锦盒目光如炬,“我不能做什么担保,只能保证你不会从我这里走入纷争。”
“足以,还望公主如实相报,草民才疏学浅,不敢耽误皇家重务。”魏靖保持双手奉上的姿势。
上官凝双手颤抖的拿过锦盒,“我会如实相报,能否请你为我额娘算上一卦。”
魏靖低头弯腰,“草民不能答应,命数是天意,天机不可泄露,但王妃潜心礼佛修身养心,必定余生惬意,长长寿寿。”
上官凝双目湿润,“行了,好算计。”
上官凝闭目忍了泪水,“我可不敢保证。”
魏靖坐正,“我这儿有棵千年人参,魏靖晚些时候送上孝敬王爷,另送黄金千两。”
“哼,喝茶吧。”上官凝神色缓和些。
“公主头上的白玉簪十分好看。”魏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好茶。”
上官凝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白玉簪,“魏公子有心情欣赏玉簪,不如管好自己家里的人,拈酸吃醋的女人不好哄,也不安生。”
魏靖想到这个就头痛,心里嘀咕,‘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哎~”
“嗯!~魏公子是有什么不满?还是本公主说错了?”上官凝虽然感谢魏靖的药,但是讨厌就是讨厌,感谢也改变不了。
“不敢,不敢~”魏靖摇头喝茶。
这一路魏靖憋屈小心,可算挨到醉红楼。
魏靖下车准备扶着上官凝下车,上官凝看了一眼丫头,丫头立刻上前扶上官凝,“圣人道男女授受不亲,魏公子莫要生气。”
“不敢不敢。”魏靖心里长叹一声,‘苦啊~’
醉红楼装潢满是诗书雅兰之气。
“少爷,今天怎么得空来了。”
上官凝仔细瞧着,‘外面看着富丽堂皇,想不到里面竟是如此雅致的酒楼,连迎门的小二也比寻常的多了几分诗书气。’“这么雅致的地方怎么取了这么俗气的名字。”
“雅俗共赏嘛,做生意图个财路宽。”魏靖狗腿的跟着。
小二虽然年岁小但看着就是聪明伶俐又有眼色的主,“一看就是我们公子的贵客!醉红楼有意思的地方多着呢,小的领着各位瞧瞧,小的笨怕是不会安排,让我们少爷亲自去安排各位的酒菜。”
“对对对,都叫你没事多读读书。”一脸献媚的冲着上官凝,“我这就去安排安排。”脚下生风的溜了。
上官凝心里痛快够了,也没拦着,“走吧,带我逛逛。”
“得嘞,请随小的来。”
小二前面引路,上官凝心情大好,眼里的景色也就多了。
这醉红楼刚进门,两侧摆放着兰花,古筝琵琶的高雅乐曲为配,再瞧内里分为两层,楼下为大厅,楼上为雅间,与一般酒楼无二。楼下大厅面积十分的大,酒香四溢,装潢雅致新奇;大厅又是一分为二,右手边宽阔桌桌可见;左面各色屏风隔开,隐约可见又不甚清楚,细看屏风梅兰竹菊,松杉翠柏,百鸟齐鸣,高山流水数不胜数。细看右边桌桌酒菜精巧,人人谈笑风生,又无寻常酒楼的喧哗吵闹;再看桌上的人,有的锦衣华裳,有的粗布麻衣,有的书生儒雅,有的粗犷豪迈,各各色色的人。
“虽说女子闺秀,也不至于足不出户吧,街上也多有女子,怎么这里?”上官凝心里多有反感重男轻女这等事。
“呦,看是小的疏忽,我们这大厅分为三处,这一处,就是男子高谈阔论;这二处,就是屏风后面的是女子谈笑的地方;这三一处啊,就是各位听到的乐曲了。”小二细心解释。
丫头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明白自家主子也不明白,“这是为何?”
小二见这丫头冷面冷眼的,格外的小心,“这屏风也不是我家少爷偏见,我们少爷说了,女子在外多有拘束,用屏风挡起来,各家小姐也不用拘束。”
“还有一处呢?怎么没看见?”丫头接着追问。
“就在各位前面呢。”
“大胆,我家小姐也敢蒙骗。”
“小的可不敢,各位细看这小台子,我们这里台子不大,没有歌舞也不唱曲,这台子背景墙雕刻精美,其实后面是个宽敞别致的雅间,专门为各位公子小姐准备的,可以在此寻求知音,又不会因此失了仪态,没人的时候,我们自有技艺精良的琴师演奏,这面请看。”
顺着小二右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