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倒贴的女人有几个是正经的?我那短命的老妈告诉我,找情人得找漂亮的,胸大的,活好的,会伺候人的;找老婆得找正经的,贤妻良母型的,要不然什么时候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生了儿子都不晓得那是不是自己的种……我觉得道理很实在……”
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当中,傅禹航翘着二朗腿,开口闭口就把老妈说的遗言挂在嘴边。
在这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他是个孝子,可惜先前混得差,没让他那个没福气的妈享了好日子。
“看来这女人让你挺满意,瞧把你乐的。”
蔡恒扯了扯唇角。
“满意——长得不差,身材又好,学历又高,工作也不赖,她老头子你也认得的,就是那个爱找我下棋的秦牧秦老师。人可是出身书香门第,蔡总,你说我是不是赚到了……我妈要是知道我娶了个知识份子,那得有多高兴。”
他挑着浓眉,列数着老婆的好,语气甚为得意,却在这时顿住了,语锋一转道:
“不过,秦老头今儿个惹上麻烦事,被抓进去了,这事有点麻烦。我在上市那片混得开,但在这边,还没打开路子,我听说蔡总和第一支队的那谁很熟,回头帮我问问,也好让我在女人跟前露露脸……省着她不信我真有那能力,把我看扁了……”
蔡恒认得傅禹航也算有些日子了,却是头一回瞧着他为了女人来找他托关系,那一副认真样儿,见所未见,不觉取笑道:“瞧你这出息,就像拣到宝似的。以前那么多女人剥光了让你上,你也不见得有兴趣。”
“啧,那些个被千人睡的,脏。我和蔡总一样,有处.女情结……可现下徦处.女实在太多了,被上多少回了人家就去补多少回,多没劲,不要。我老婆不一样,那是货真价实的……”
傅禹航挑着眉,笑得神神秘秘。
蔡恒眉一挑,心领神会:“看样子,已经得到手了?”
“当然,要不是蔡总有命把我叫了来,我今晚一定干到天亮。”
一支烟抽没了,他绾着衣袖,笑得有点飘飘然,极难得的露出了一副骨头都要酥掉的神情。
蔡恒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小子也是好色的,只是他好的是正经人家的女色。在他手下干皮肉生意的,他亚个儿瞧不上眼。
“不过,那婆娘嫌我没房,这让我有点头疼,先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花得就像流水似的,都没存上一些,也没想着要房子,现在被个女人小瞧了,我还真是有点不服气。”
他忽凑过头诉起牢骚,不同往常的和他攀起交情,还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说,蔡总,往后头,您要是有什么生财的门道,可得带上我,我现在是有家小的人,得养活老婆,这万一我一勤奋,老婆肚子里再装个小的,那就越发手头紧了……”
闻言,蔡恒目光闪闪,笑着扬了扬那杯子:“你要手头紧,只要开口一句话的事,回头让人给你准备了。只要往后头阿傅你可以好好帮衬着我,什么话都好说……”
“好,记下了,这话我记下了,蔡总,往后头,我一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今天得先借个三十万,一来我得给女人买个大钻戒,这二来我手下那帮兄弟也得吃饭,老大一没,我的日子真心过得紧了不少,处处缺钱……”
表明了忠心后,傅禹航立马开口借钱,且一借就是三十万。
“没问题。回头来拿支票。”
“不能扣在工资里,更不能让红姐知道……”
“当然!”
“得,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蔡总若有差遣,我一定赴汤滔火,在所不惜……干杯……”
傅禹航眉飞色舞的扬起了酒杯……
“干杯……”
蔡恒沉沉笑着,碰杯,心情很是愉快:很好,终于在这人身上找着软肋了。午夜,傅禹航走了,蔡恒带着自己的左右手关涛坐车跟着,直看着傅禹航被送进了某个老小区,他的手下小胖扶着他进去的。
蔡恒这才挥挥手让关涛开走。
“关于那对秦家父女,查得怎么样了?”
他坐在那里思量良久,最后问关涛。
“秦牧是个高中高级教师,已退休,夫妻离异,前妻二十年前另嫁富豪卓万虎。膝下有一女,名叫秦芳薇,十九岁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刑一年,是个建筑设计师,不出名,但品貌端庄……具体情况,我已经让人给发了照片在手机,恒哥可以翻来看看……”
关涛简单介绍了一番。
“嗯,看到了,长得是很有气质。怪不得这姓傅的会看得上眼。”
蔡恒翻看着,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人家可是个阅女无数的主,眼光向来挑剔。
“今天下午,小傅把人领去民政厅了,现在这姓秦的已经是他老婆,这话不假。小傅日常开销大,没存什么钱,这也不假。如果想讨女人欢心,而突然变得有点贪钱,想要房子,这也说得过去。恒哥您对他是不是还有很多不放心?”
蔡恒不说话。
关涛就说了说自己对这人所持有的看法:
“这傅禹航之前不碰女色,不收来历不明的钱,只做本份事。
“这两年,他把手上的地面打理的妥妥的,上下关系也料理的让人没法挑剔。
“说来,吴老大的确没看走眼他,这小子做起事是有那么一套,也特别的敬重吴老大。
“现在老大没了,老大女人终归靠不住,他会见风使舵也正常……
“何况他又娶老婆了,为讨老婆欢心,又失了老大那条线上暗里头塞的钱,向我们示好,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些道理蔡恒心里也有数。
“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如此做事谨慎的一个男人,你觉得他会稀里糊涂娶老婆?会完全不知道他老婆的过去?”
他摸着下巴,双眼在夜色里闪闪发光,琢磨着:“你说他到底图什么?”
关涛也想了想:“也许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据我所知,傅禹航以前就暗中去过那雷腾集团附近蹲点,车子就停在路边,他呢,什么也不做,就坐在车里,等到了十点以后,雷腾的人加完班了,他会跟着一辆公交在城里乱开。
“我记得那公交有一站就是到刚刚那小区的。
“这说明,他早对那女人存了心的。
“其实,这些我们都可以不管,总而言之,这个发现,对我们来说有利就是了。”
这些分析是相当有道理的。
一个人只要有贪欲,才能被攻下来。
“再观察一阵子吧!不急在一时。吴老大那女人肯定也会在他身上动心思的。那女人在吴老大在世时就看上了姓傅的。也许她会把人捧上吴老大那位也说不定。所以我在想,他娶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事,我们得好好瞧仔细了。不过,给他的恩惠不要少,到时再见机行事。”
“明白,恒哥,我会看紧他的。”
在他们眼里,这个傅禹航绝对不好对付,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就必须把他踢出天上人间,否则会后患无穷。
*
傅禹航到了家门口,挥手,对扶着他的小胖说:“走吧走吧……我可以的……”
小胖是知道他酒量的,瞄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楼道,走了。
傅禹航开门进去,摸索着开了灯,直直冲进洗手间,把刚刚喝的酒,一古脑儿全挖了出来。等吐完,他冲了一把脸,抬头对着镜子时,已然没了醉酒的模样。
而后,他往秦芳薇的房间走去。
一扭门把,不动。
他笑了,他老婆把他当贼了呢!
嗯,他也的确有当贼的本事,随手掏出一件工具,三两下就搞定。
呵呵,从今晚起,他可以抱着老婆睡觉了,就不知老婆肯不肯被他睡……
开了灯,他理直气壮走了进去。
房内,小小的床上蜷着一个娇小的人儿,一阵阵痛苦的呻yin,若有若无的回响着。
傅禹航一怔,忙急步走到床边查看,只见她双颊通红,脸上皆是痛苦之色,他以手抚额,竟似火烧一般。
二话没说,抓起手机他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小胖,回来,马上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