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傅,双名:禹航,尧舜禹汤的禹,航班的航,还没请教秦小姐芳名。”
很快,办公室内,就剩下他们三人了:一男一女是相亲对象,一个是急于求成的媒人。
“芳薇,秦芳薇。”
回答他的不是秦芳薇,而是秦牧。
“这样啊,小傅,我这边和你介绍一下芳薇的情况:这孩子呢,今年二十八,足岁二十七,属龙,建筑系毕业,现在是名建筑设计师,就职于腾雷集团设计部,薪资稳定,力求上进,工作脚踏实地,做事勤勤垦恳,最适合居家过日子……”
老父亲秦牧很热切的把她的底全给兜了出来,这种急于清仓的表现,真让秦芳薇受不了。
傅禹航点了点头,脸上一直带着笑:“嗯,秦小姐很优秀,我怕我配不上啊……瞧,我只是高中毕业,没上过大学,现在呢,我是既没房也没车,住的是老板借的套间,车也是老板的,吃住都在ktv,工资嘛,马马虎虎,一个人勉强凑和着用。不瞒您说,老婆我是想娶的,但说实话,我根本就拿不出市面上现有的彩礼,连婚礼恐怕都给不了……”
“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人好,能保护好我女儿就够了。当然,如果你肯入赘那更好了……哎,要不真来入赘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你看如何?”
这下,秦芳薇不光要吐血,简直就要被疯掉了。
父亲大人啊,您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平常时候,您把择婿要求提得老高的,现在怎么就直线降低了呢?
“好啊!”
那个无良的男人,完全没有半点入赘是男人最引以为耻的事的自觉,竟满口答应了。
“爸……”
她豁得站起,终于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今天到底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
秦牧皱了一下眉,好一会儿才很不情愿的叫出一个字:“你!”
“既然是我,您能不能让我说话?”
“好吧!”
秦牧勉为其难答应了。
可光这样是不够的。
“爸,我需要和这位傅先生单独聊一聊,您能不能出去一会儿?”
当前的情况是,必须把父亲支开,否则她根本没办法实施自己的计划。
“那不行,我必须在场,谁知你会怎么叼难人?”
秦牧坚决不同意,摇头如捣蒜。
“爸,结婚是一男一女之间的事,您能永远掺和在我们当中吗?难不成哪天我真要嫁了,您还想夹在当中看我们洞房?”
她被逼得都已口不择言。
“瞧瞧,又开始说浑话了……”
秦牧也瞪起了眼。
傅禹航看着觉得好笑,却只能忍着,并很好心的帮起腔来:“那个,您还是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小俩口自个儿解决……”
“好吧好吧……”
老顽固终于出去了,不过,出去前一步一回头的,有用眼神警告女儿:不准瞎胡闹。
秦芳薇懒得理,将人推出去,门一合,就是二人世界。
“嗯,不知未来老婆大人有什么赐教?”
男人一脸玩世不恭的流氓状。
再度被揩了油的秦芳薇立马沉下脸孔,一字一顿的表述起自己的意思:
“我不会嫁给你的,还请傅先生自重。今天的事,全是我爸在一厢情愿。我们不合适,不管你和我爸有过怎样的约定,与我无关,也请你别欺负我爸人老实,给他灌输不良思想。这件事,到此为止。再见。”
不想多废话,她撂下这句话就想走。
但那男人身形一飘,拦了去路。“你干嘛?”
秦芳薇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太过于高大,压迫性的一罩,让人紧张。
“我只是好奇,想问一句。”
傅禹航一手插袋,一手横拦,语气有点慵懒,斜斜睇起了她。
“什么?”
她拧眉戒备。
“你都没给我机会,怎么就知道我们就一定不合适?”
他侧着脸,一径笑眯眯的,看上去挺无害的。
可是,能在这种地方做到经理这个职位的,手上又能使得动那样一帮打手的男人,怎么算也不可能是个无害的人,所以,这种笑容,只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招惹的男人。
但她还是无比勇敢的直直逼视了过去:
“傅先生,这边是什么地方,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清楚着……”
傅禹航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用手指刮了刮额面,点头,“哦,明白了,你这是有职业歧视?”
哼,他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不,我从不歧视职业,但我歧视这个圈子。”
这条街,被称为风月街,这边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拉皮条的多,可这话,她不能说,只可以说:
“我想要的男人,可以很普通,可以不挣大钱,但他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而我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场所。傅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动我父亲的,但有一点,请你了解清楚,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种人,走不到一处……请让开,我要离开……”
她很嫌弃这里。
无比无比嫌弃。
男人的眼神,深深的转动了一圈,也不知在转着什么心思。
原以为他还会死缠烂打,想不到顿了一顿之后,居然让开了,还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门口,秦牧并没走远,看到秦芳薇这么快就出来了,且神情还这么不善,就觉得情况不妙,马上摆出了做父亲的架势,喝叫道:“站住,你去哪?”
“我和索娜有约,赶时间,先走一步,爸,您自个儿回吧!”
“不准。今天你哪也不准走。”
秦牧直叫,满口不肯妥协。
秦芳薇哪肯停下脚步,滋溜一下绕过,跑得飞快。
也是因为他被拉住了。
“您别追了。”
拉人的是傅禹航。
秦牧不肯,还是要追,急得直跺脚,“不行。今天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要在今天结婚,你们以后就一定会合合美美、白头到老的……”
傅禹航噗哧被逗笑了,“秦叔,结婚是两厢情愿的事,您啊,就别这么强求您闺女了,更别这么迷信……”
“不对啊,小傅,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连称呼都改回去了?不行的,反正,你就是我看上的女婿,我女儿除了你,谁也不嫁……等一下,难不成是你在嫌弃我女儿?”
那较真的模样,让傅禹航笑容不断张大,连忙安慰道:
“哪能,您闺女漂亮着呢,只不过啊,这个称呼,可不是我想改就能改的……您呐,回头还是好好和她商量商量。我呢,在这里给您撂下一句话了:只要她肯嫁,我就一定娶。”
“当真?”
“当真。”
“好,你等着,我一定让她嫁你。”
秦牧满口信誓旦旦,眼底泛着坚决无比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