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怎么不说?”高朗忍不住责怪说,“赶紧去医院吧!”
南溪把刚吃的东西吐出来,痛苦又难堪,接过高朗递过来的纸巾,避开他,“不用,睡起来就好了。”
高朗拧了浓眉,过去探她的额头,“不行,烧得太厉害!”
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南溪急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真的没事,高先生,求你不要理我好不好,我自己会好的!”
此时真的恨自己,没事生病做什么,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呆着。
“南溪,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犟起来让人很头疼!”
高朗话还没说完,门口那边传来宗静薇嗤嗤的冷笑,“用错词了吧,让人很心疼,不是头疼!”
两人顿时都愣住,望过去。
南溪就是怕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沮丧,顿时头更痛了,心乱如麻。
高朗狠狠地瞪宗静薇一眼,继续对南溪说:“既然不肯去医院,那我去给买点药!”
宗静薇哼一声,“家里不是有感冒药么?”
“情况不一样!”高朗对宗静薇很生气,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跟宗静薇吵架,只会让南溪心里负担更重,所以极力忍下来。
“南溪,你先上楼,别理她怪腔怪调的,大小姐的心眼也就这么一点儿,跟个针眼似的!”
宗静薇气得想跺脚,“你才怪腔怪调,你才跟个针眼似的!”
她想要发作,可是高朗的态度很坦荡,就算她很委屈,发作的话也只会显得她无理取闹。
高朗没理她,仍看向南溪。
南溪心中诧异,高朗在事情变得让人很难忍受时,还能不失去理智,这点真的很难得。
她暗暗松口气,说:“好的,那麻烦高先生了。”
高朗点点头:“不客气。”
南溪沉默地从宗静薇身边走开,与她的磁场相靠近的那瞬间,感觉很不舒服。
住在高朗这真的不是个长久之计,没有能力,依靠他人,总是难免辛苦。
高朗走过去,宗静薇伸手拦住他,“这么晚还要出去,为了她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她什么都好,你用得着这么明显吗?”
高朗冷冷地推开她的手,“我说的是实话,跟只会发脾气无理取闹的大小姐比,南溪真的什么都好!”
“我无理取闹?”宗静薇无语失笑,“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对全世界的人都比对我好!你会像关心那狐狸精一样关心我吗?你会像对她那么耐心地对待我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早就对我厌倦了!你老早就打算始乱终弃!”宗静薇不禁提高声音。
高朗冷笑,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久不久就闹一下,确实挺厌倦的。
宗静薇怒气冲冲地上楼,到了南溪的房间门也不敲,直接开门进去。
南溪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宗静薇拖起来,举手就想扇耳光,但想到会被高朗发现,咬牙忍住,狠狠地往南溪的胳膊上打几下,打得手痛,干脆又扭。
嘴里低声骂道:“狐狸精!就想勾~引男人!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应该围着你转!”
南溪疼得太阳穴都抽起来,正在发高烧,痛感特别强,肌肤就算碰一下都很痛,何况宗静薇真的使了全身的劲。
“我再一次警告你,如果还让我看见你在我男人面前装楚楚可怜,我一定会把你撕了!让人恶心的贱人,明明就是韩立诚那样的老男人才合适你,偏偏不知足!”
“克了林子骁又来勾~引我男人,你这个扫把星,臭表子!”
宗静薇打完又骂完,解恨了不少,这才恨恨地离开。
南溪躺在那,宗静薇打她虽然痛,她心里麻木,还是可以忍受得住,可是听到宗静薇故意提起韩立诚来辱骂她,南溪麻木的神经还是被撕扯痛了。
心里那道防线一破,顿时就全身都剧烈地疼痛起来,铺天盖地的,就像这无边的夜,让她突然脆弱得失了控。
她蓦然抽噎一声,终于忍不住抱着被子痛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隐约似乎听到院子里有车子回来,怕高朗发现,她忍住抽泣,把眼泪擦干。
过了不久,高朗果然来敲门了。
南溪平静了心情,挣扎着起身,过去开了门。
“药在这,这三样都是两颗,这个冲剂一包。这是开水,我给你装上来了。”
高朗把药和小巧的热水壶都装在一个盘子里,给南溪放到床头柜上。
“谢谢你,高先生。”南溪轻声说。
“不用,叫我高朗吧,高先生太见外。早点吃了药早点睡,已经很晚了。”高朗说完转身走开。
南溪默默把药吃了,然后倒床又睡。
明天醒来有力气,就想想以后要怎么办吧,这段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日子,已经让她厌倦透了。
……
高朗回自己房间,洗完澡躺下,感觉很累,闭上眼睛就想睡。
宗静薇见他一点也没有哄她的意思,不禁很生气地翻身。
但他安安静静的,动也不动。
宗静薇气得胸口都快要爆炸了。
蓦然又是一个翻身,背对着高朗恨声说:“我明天带萌萌回家!”
顿了顿,“再也不回来了!”
“你自己回,萌萌留下。”半晌,高朗幽冷地说。
“你想得美!”宗静薇一下又转过来,胸口气得起伏,“你以为你能得到萌萌的抚养权吗,我不会给你的!”
“如果是以前,我确实没什么信心,但现在,我有这个能力。”高朗睁开眼睛,侧过身对着宗静薇,不慌不忙地说,眸色幽深,波澜不兴。
宗静薇瞪着他,不到两秒就败下来,眼眶红了。“我才不相信,你以为你能比得过我爸?”
“如果你爸是真心为你着想,我当然比不过他。但在他眼里,比你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你赢不了我。”高朗淡淡地说。
宗静薇忽然崩溃地捂住脸,再次转过身去。
她知道林子骁的意思。
她已经听说了,这几年,她父亲终于在外面偷偷养了个儿子。
她的独生女身份早就成了过往云烟。
父亲现在所有的打算,可都是以他儿子为先。
“所以你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她哭着说。
她现在除了挂着一个宗学海女儿的名头,什么都没有。
高朗觉得很累,但还是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你怎么不好,你如果不能改变自己大小姐的脾性,真的没有谁能受得了你。”
宗静薇想起高朗说的,南溪什么都好,顿时心又像被戳得像蜜蜂窝一样。
“你不爱我,当然怎么看都不顺眼!”宗静薇恨恨地说,“在你心里,初恋情人一辈子都放不下,现在还有一个楚楚可怜的贱人天天在你眼前晃,你要是还看我一眼,我都阿弥陀佛!”
“那我现在跟谁睡一张床,看的是谁?”高朗气恼地睡正去,叹口气,“累,睡了,谁也不看!”
宗静薇怔了怔,又转身过去对着他,“你老实告诉我吧,你对贱人那么好,难道不是因为心里确实有点喜欢她?你跟林子骁一样,被她迷住了吧!”
高朗疲惫地闭着眼睛,说:“宗静薇,说真的,你是我认识的女人里最差劲的。”
“你!”宗静薇又想发飙。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贱人贱人地骂南溪,她没有做错什么应该被你骂。”高朗淡淡地说,“你老是在那纠结我爱不爱你,既然你爱我多,怎么又没见你对我好些?”
“我这样还叫对你不够好?我天天忍气吞声……”
高朗嗤一声,“你这是天天忍气吞声?我明明看到你天天在那下雨打雷,给我制造各种烦恼。说真的,要说女人,你真是最糟糕那一款!”
“你,你混蛋!”宗静薇气得眼泪直飚。
高朗探手过去将她捞过来,叹口气,“我去夜总会喝酒,看见人家那些漂亮的坐台女,就想,我家这个,连坐台女还不如。我烦恼的时候,连陪喝一杯,安慰一下都不知道。”
宗静薇在他怀里乱噌,恨不得杀人。
高朗把她搂得紧紧的,继续说:“脾气真的糟糕透,连我初恋女友的百分之零点一都比不上,也比不上南溪温婉迷人……”
“住嘴!”宗静薇怒吼。
高朗忽然低头含住她的翘得可以挂油瓶的小嘴,她呆住。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住嘴。”高朗低声说,搂紧她的腰将她贴过来,继续吻她。
“你确实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既然都凑到了一起,好好过吧,别折腾了。”
他说着扯去她的睡裙,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镇定下来。
宗静薇软在他怀里,泪眼婆娑,“我爱你。”
“我知道,所以我原谅你。”高朗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但是,他愿意跟她生活一辈子。
……
早上,南溪醒来,感觉烧退了,虽然还是很不舒服,但至少头没那么痛了。
吃早餐的时候,南溪看向高朗,说:“高……高先生,我考虑了你昨晚的建议,觉得上班可能好些。”
她还是做不到叫他的名字,客气些,保持距离感觉更安全。
宗静薇冷冷地瞥她一眼,不说话。
高朗抬头,笑道:“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今天吧。”南溪说。
高朗怔了怔,想说她这身体不如再等几天,但看她那神情,呆在家里肯定很抑郁,就点点头,说:“那等下我送你出去,下午再另给你配个司机。”
南溪看一眼宗静薇,后者没什么表情。
她便说:“好,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