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媚提高了声音:“二位,这里是私人vip包厢,要喝酒请到下面的公用大厅里去喝。”
一个大汉满脸邪淫,上来便拉扯吴媚,嘴里不干不净道:“哥们看你寂寞,特意过来陪陪你……”
“出去!我要叫保安了。”吴媚使劲一甩,那大汉晃了晃身子差点栽倒。
另一个大汉也不闲着,二话不说便按住了许子陵的肩膀,牛皮哄哄威胁道:“小兄弟,乖乖坐着,动一动老子废了你。”
许子陵痞里痞气笑了一声:“不动,不动……”嘴上说话的当口,他突然反手向那厮的丹田穴上狠捅了一指头,那厮张了张嘴便定定站在那儿不会动了。
许子陵刚想过去帮吴媚,那个和她纠缠在一起的大汉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来,“别动,警察!”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晃了晃。
吴媚急忙对蠢蠢欲动的许子陵使了个眼色:“子陵,坐着别动。”
那个大汉用枪指着吴媚命令道:“把你的包递过来。”
那人接过包挥了挥枪示意他俩坐在一起,然后打开了吴媚的皮包迅速翻了一遍。除了钱、手机和各种卡,包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再无其它东西。
那人脸色顿时大变、一脸的惊疑和不解,他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喊道:“支援。”
也没听见什么动静,门外忽然涌进来十几个警察,枪口虎视眈眈对准了他俩。
“东西都藏哪儿了?”那人收起枪在对面坐了下来,眼睛在他俩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威胁道:“我们搜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连串事情简直就像天方夜谭,吴媚惊得合不拢嘴,她问:“什……什么东西?”
那人冷笑一声:“别装了,你心里清楚。”
吴媚突然感到很气愤,她忽得站了起来:“我装什么了?倒是你装神弄鬼莫名其妙,你想干什么?”
那人忽然笑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吴媚自言自语道:“色厉内荏!惯犯伎俩。越这样越说明你心虚焦躁。”说到这里,他一摆头命令道:“给我搜!”
几个警察提着枪威风凛凛的在包厢里噼里啪啦翻箱倒柜起来。
那人拉下脸子转向许子陵,冷冷说道:“你把我的搭档怎么了?”
城里太他妈乱了!吃个饭都会碰见歹徒,一眨眼功夫,歹徒又变成了荷枪实弹的警察,这演得是那一出戏啊?许子陵心里的惊涛骇浪稀里哗啦,所以,稀里糊涂的他并没有听见警察的提问。
“听见没有?”旁边一个提枪警察用脚踢了一下许子陵,威吓一声:“陈队长问你话呢?”
“小张,注意纪律!”对面那人对提枪警察低喝一声。
许子陵无缘无故挨了一脚,怒火腾一下升腾起来,他忽得站起身来,怒视着那个姓张的警察质问道:“你凭什么踢老子?”
老子?小张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犯罪嫌疑人,顿时火冒三丈,大吼一声:“你给老子坐下!”说着伸手猛推许子陵。
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小张忽然疯也似的大笑起来,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风摆扬柳一般,静静的vip包厢区都回荡着他刺耳怪异的笑声。
vip包厢区在二楼,vip贵宾们各有各的私人空间,刚才警察冲上来动作很轻,因此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大伙依旧在各自的私人空间里醉生梦死。此时小张的笑声却引来了不少在二楼就餐的贵宾。
能在二楼就餐的主儿非富即贵,大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平时不苟言笑惯了。于是一个个抱着膀子远远围在吴媚包厢外面相互交换着眼色。
恰巧此时警察们把吴媚的包厢全部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一个警察伏在对面陈队长耳边说道:“陈队,全搜遍了,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可疑物品,唯一可疑的就是这箱雪茄。”
陈队有些不相信,他指着雪茄箱问吴媚:“这是什么?”
吴媚还没吭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带着醉意的笑声:“呵呵……那是雪茄,哈瓦那雪茄!一帮傻灯泡……”笑声中,一个肥硕的醉汉摇摇晃晃闯了进来。
陈队皱起眉对他厉喝道:“出去!我们在执行公务,不得围观、不得喧哗!”
那醉汉斜睨了陈队一眼,“你是那个分局的?敢对老子咋呼,你不想干了?”
陈队轻蔑的看了那人一眼,厉声命令道:“妨碍公务、辱骂警务人员,铐起来!”
陈队的手下果然训练有素,两个警察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将那人反铐了个背花按在地上,那人被烤得呲牙咧嘴,然而却是肉烂嘴不烂:“妈妈的,敢铐老子?你丫完蛋了!”
搜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看来线报有误,今天的行动绝对出岔子了!陈队心里七上八下恼怒异常,心里气馁便想着收队回局。但一言不发就走显然不合适,场面话总要交待几句。
他眼珠一转,对手下命令道:“我们接到可靠线报,这里有人进行毒品交易,现在嫌疑物品和嫌疑人俱已抓获,立即带上所有证据和嫌疑人回局里审问。”
他这番话看似命令部下,实际上是门面话,是说给那些围观者听的。
陈队缉毒多年,经验极为丰富,此时心里什么都已经明白了:这一男一女肯定不是自己要抓的毒贩子。无奈师出无名,搞了这么大动静却抓错了人,究其原因却是自己立功心切、工作不严谨而造成的。这要让围观者知道了那还了得?传出去影响更坏!此情此景,他真有点骑虎难下了,因此便想出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一下,等回到局里再给吴媚二人好好解释一番,哪怕赔情道歉都成。
但是他错了,这号事情若发生在普通老百姓的住宅区或许可以,但这里是省城最负盛名的“香榭丽舍”西餐厅、是vip贵宾区,在这里就餐的主儿哪一个没有一点小背景。
所以,陈队长话音刚落,那个被铐在地上胖醉汉忽然清醒过来,他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老胡、胡汉三,你他妈死哪儿了,老子被抓了,老胡——-救命——-”
他叫了没几声,就见不远处一间包厢里匆匆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此人满脸官气,架子十足,进了门见状先是一愣,然后便指手画脚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许副市长的儿子你们也敢抓?谁让你们随意拘人的?”
此人姓胡,市某局局长,今天特意约许副市长儿子在这里喝酒,不想市长公子喝得有点偏高,一不留神溜了出来,热闹没看成却被公安铐上了。
许副市长的儿子!
陈队长脸上的汗哗一下就冒了出来,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此人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他咬了咬牙说道:“我负责,我们在执行公务,他胡搅蛮缠——-”
“公务?”那人看也不看陈队,轻蔑的说道:“鸡飞狗跳、乌烟瘴气,非法对公民施加国家法器,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
见骄横的陈队吃瘪,许子陵心里很高兴,他接着那人的话茬说道:“这位大爹说得好!他们纯粹是扰民!”
“大爹?哈哈……”蹲在地上的胖醉汉喷得大笑起来:“老胡,胡局长,听见了没有?这个小乡棒喊你大爹,你啥时候在外面得了这么个儿子?跟谁生的?”小衙内醉得显然不轻,这时候还有心思玩笑。
“日你妈妈!”许子陵破口大骂:“我是你老子。”
醉汉不乐意了,“我爸是市长,你敢日我妈,你胆子不小?”
姓胡的皱了皱眉,厌恶的看了一眼许子陵和醉汉。他是有身分的人,对这样的闹剧很不耐烦。于是指着还站在那里发呆的陈队长厉喝道:“你瞎了还是聋了,还不放人!丢人现眼也不挑个地方!”
陈队自负惯了,当众被骂得狗血淋头,顿时浑身哆嗦、脸色涨红,脑壳上的青筋直爆,一挥手“放人,撤——-”
一个二级警司过来指着吴媚问了一句,“这俩人……?”
陈队暴跳如雷:“你看着办。”说着挤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头儿撂下烫山芋走了,副队不得要领,不知该怎么办。几个臭屁将凑到一块儿一商量,决定还是先带吴媚两人回局里。上面还有领导,盆打了说盆碗打了说碗,后面的事情自会有人解决。
当然,副队的语气此时已是非常和善了,相当于和吴媚两人协商。
许子陵很仗义,大义凛然道:“我跟你们走,我姐就不去了,否则我们谁也不去。”
副队想了想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