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上七叔的话是什么意思,赶忙上去扶他,只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气喘吁吁的,似乎累的不轻。
七叔歇了一会,挥挥手示意我无碍,然后一脸深邃的说:“你的感觉还真没错,这件事似乎并不是偶然发生的,好像有人在暗中搞鬼。”
我虽然不知道他算到了什么,但是看他的反应,我也能猜到一二,此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七叔看了看我,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咕咚的干了几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刚才用的是《符阴七笺》九种卜算之术中的一种,叫做‘鬼神问祈’,此术对于鬼神之事效果尤为显著,如果我没有推算错误的话,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听他越说越玄乎,我实在忍不住问道:“七叔,你就别挑我神经了,有什么文章咱就挑明了说吧。”
七叔叹了一口气说:“结合你的描述与我的推算,那个死鬼被人抓住是不会错了,所以我也就想进一步推算出方位,但却始终如同隔着一层窗户纸,让我算不清楚。”
我操!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说的好像那些玄幻小说中窥探不到天道似的。
看到我的反应,七叔神色凝重的说:“除此之外,我还敢断定此人一定是道上的人,而且还是个高手,他似乎发现了我在推算,竟然使了个斗转星移的手段,不仅打断了我的推算,还差一点让我陷了进去。”
我以前听爷爷说民国是咱们这行的鼎盛时期,但是经过文化大革命之后,不仅妖魔鬼怪减少了,就连干咱们这行的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见了七叔的阵仗之后,我以为他就是万中无一的卜算高手了,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打断他,甚至还能阴他,这不免让我有些震惊。
但是按我所想这不过就是一场卜算,又不是真刀真枪的干,两人面都没见,那个人又是怎么阴到七叔的呢?不免要问他。
七叔冷笑道:“卜算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一来这毕竟是偷窥天道之举,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一些报应的。二来只要他发现了我在推算,并动手改变一些因素,就能打乱我的推算,要是他把我引入歧途,轻者陷入死局之中,对我的大脑造成损伤,重者甚至能引祸上身,加重天道的惩罚。”
我他大爷的!没想到这里面水这么深呀!简直不亚于谍战片或者烧脑的科幻片,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啊!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急忙道:“七叔,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那个牛鼻子?”
七叔想了想,摇摇头道:“我看不像,据我所知,虽然牛鼻子精于旁门左道,但是他在卜算之术上应该没有什么道行,不可能……”
说到这,七叔突然停住,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除非他有人相助,莫非是阎五九?妈的!我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忘了呢。”
我被他吓了一惊,不解的问道:“阎五九又是什么人?”
七叔拍了拍脑门说:“这个老东西是跟我同辈的人,你不知道也正常,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黑九门中最精于卜算的人,想当年我也跟他交过几次手,有输有赢,在这片地头上,如果说还有谁能这么阴我,那应该就是阎五九了,但他是1959年出生的,比我大十三四岁,小时候又经历过‘饿死人’年月,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些年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他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呢。”
我去他妈的!本来一个牛鼻子搞了个什么“九一阴煞阵”就够我喝一壶的了,没想到现在又跑出了一个阎五九,这尼玛还让不让人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了呀!
我欲哭无泪的说:“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干坐着等他们来阴咱?”
七叔嘿嘿一笑说:“你真当七叔我这些年是白混的?就算有阎五九出手,老子也不惧他,刚才虽然被打断了,但我也算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推敲,给我几天时间,你自己小心点,我看这事跟牛鼻子脱不了干系。”
我点了点头,就见七叔的老脸上神情一转,嘿嘿奸笑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有一件美差吗?刚好这几天我要帮你推算,我的腿也受伤了,你就替我跑一趟呗。”
我操!原来这老小子在这等着我呢,此情此景,我又能说什么呢?只好答应他,七叔也就把那所谓的美差跟我说了一遍。
你说七叔这老神棍开了这么一个卖成人用品的店,他怎么还能接到这种生意呢?我也懒得管,可能他有他的门路吧。
在他上厕所把小腿摔成轻微骨裂的前几天,七叔接了到了一通电话,说是一家姓叶的要给老太爷移阴宅,想请他帮忙看看。
这姓叶的人家倒也是有钱的大户,祖上老太爷死的时候葬的好,可能子孙受到福泽,一直都顺风顺水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却是接二连三的倒霉,不仅生意失败,就连人也受害,一家人这么一合计,也就打算给老太爷移阴宅,再选个风水好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时来运转。
但是自古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一般情况下,后代子孙谁也不会去动老祖宗的阴宅,最多也就是修坟而已,所以叶家虽然有了移阴宅的打算,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就托人找到了七叔。
七叔虽然不是专门看风水的,但是他的卜算之术中也有寻龙点穴的手段,所以就用“九星定宫”之法,为叶家老太爷重新选了一个阴宅。
接下来的几天也就忙着修建新的阴宅,明天也就是开坟,将叶家老太爷的棺材移到新阴宅之中的日子。
这个过程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就是开旧坟埋新坟的过程,所以七叔也就让我去盯一下。
我虽然没有操办白事的经验,但是有七叔的交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刚好也可以趁此机会增加一些经验,最关键是七叔说完事之后,叶家还有丰厚的答谢,想到我那可怜的钱包,于是我也就屁颠屁颠的答应了,只是没料到事情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从七叔的店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想起我答应那四个鬼东西的事,于是我也就往附近的冥店跑了一趟。
这家冥店名叫“福阴堂”,专做白事生意,里面寿衣纸马元宝蜡烛等等那是应有尽有,看店的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小伙子,皮肤有点黝黑,剃着板寸,整个人显得挺有精神,两排牙齿挺白,笑起来还挺帅的。
见我进来,他便招呼了一声,我也就把我所需要的东西跟他说了一遍,那帅哥听完,有点呆呆的说:“帅哥,你要的这些东西,冥币当然没问题,十几口砍刀也好说,但是这苍老师和小泽玛利亚,这玩意……”
我苦笑了一声。
“别误会,我没有那方面的癖好啊,是不是弄不出来?”
那帅哥挠了挠头,有点勉为其难的说:“硬要弄也能弄出来,但是咱这行毕竟不是做蜡像的,要是弄得不太像,你可担待着点啊。”
我呵呵一笑。
“那没啥,你就大胆的整,实在不行在背后写上名字也可以,但关键是制服,制服诱惑,你懂得。”
好在他跟我没有什么代沟,交流起来还比较顺利,这要是换个大爷,指不定要怎么想我呢。
商量好了,我也就付了钱,总共也才一百来块钱,那帅哥收了钱,笑着说:“你稍等一会,我这就给你弄好。”
我本来想如果来不及就过两天再来拿,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于是我也就跟着他到了里屋,顺便参观学习一下。
只见这小哥业务还真是熟练,一手捏着劈好的竹篾子,来回穿插,跟变魔术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有了基本形状,然后用彩纸一裹,浆糊一粘,不到二十几分钟,十几口纸刀也就做好了。
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弄起纸人来,毕竟是有要求的纸人,所以也就慢了一些,我一边看他干活,一边跟他闲聊起来。
转而问道:“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钟磊,大家都叫我钟月半。”
那帅哥看了看我的体型,微微一笑道:“好名字,你好,我叫周奇峰。”
我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做起这行的?这店是你开的?”
周奇峰挠了挠头,呵呵笑说:“我这也是兼职,我在网络上些灵异小说,平时就在这体验生活,找灵感,我们老板家里有事,现在只有我一个。”
我这个人本来就喜欢看恐怖故事,再加上我所从事阴阳先生这行的原因,也就更是百无禁忌了,听他说自己是些灵异小说的,也就顺口问道:“不知有那些大作,我去拜读拜读。”
周奇峰摇摇手说:“大作不敢当,灵异不像玄幻都市什么的,属于小众,我最近在写一本《鬼都别惹我》,有点搞笑的。”
正说着,见他询问纸人的胸要多大,我想了想那个死鬼一脸猥琐的样子,张口道:“大!大!大!再大!对对对,漂亮!”
于是两个超级妖娆岛国老师的纸人就这么定形了,周奇峰上了彩纸,画了眼耳口鼻,看上去还真像模像样,尤其“他们”那一身职业装,一个护士,一个家庭教师。
我操!简直太他妈诱惑了,想象着那个死鬼流鼻血的样子,我不禁嘿嘿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