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你这老嘎嘣的心倒是挺大,不过想来也是,到了他这把年纪,除了没有活够,其他的恐怕也都够了。
我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吭了吭,说:“我叫钟磊,实不相瞒,我跟你家罗薇薇是同班同学,虽然咱们两个不对付,但出于礼貌,我还得叫你一声叔,所以我也不想对你不敬,今天就一件事,我想知道你当年在王应全身上下了什么禁咒?”
听到我这么说,罗永财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神情,只是呵呵一笑说:“没想到薇薇还有你这样一个道上的同学,薇薇这丫头从小就没了娘,我又忙着生意,顾不上她,让她养了一身臭毛病,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回去我一定好好说她,让她给你道歉。”
我听得出来,罗永财说的“道上”并不是指“黑社会”,而是道门中人的泛称,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道上的,因为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该算何门何派,只知道我家是“黄七门”中的一员。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叔,我亲叔,我来不是跟你唠家常的,我跟罗大小姐的事,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你也不用说她,而且我也不相信她会给我道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吧。”
见我不想闲聊,罗永财呵呵干笑了一声,随即老脸一沉,整个气氛就压抑了起来,我心想难道这老嘎嘣要爆发了?
但是却听罗永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完全无视我一样的说:“唉!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王应全老弟,当年是我不对呀……”
我无心听他感慨,直接问道:“罗总,性命攸关,咱们就闲话少说吧,我请你快跟我说你当年给王应全下的是什么禁咒,他那八九岁的儿子还等着救命呢。”
罗永财猛的一惊,身体在真皮沙发上坐直了说:“你说什么?那禁咒与他儿子有什么相关?”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难道这老嘎嘣不知道毛蛋的事?不可能呀,那两个大小纸人不是出自他的手吗?
不管怎么样,我也没时间跟他废话,也就简洁的把毛蛋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罗永财听完之后,整张老脸都白了,扬天长叹道:“作孽呀作孽,没想到我罗永财竟然造了这么深的罪孽,也难怪我中年丧妻,还断了一条腿,这都是上天在惩罚我呀!”
我那个苦笑呀,这老嘎嘣的又跟我感叹人生起来了,我心想就你还知道作孽,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这就叫现世报。
罗永财连连长叹,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说:“以前我是财迷心窍,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钟磊,你现在需要我怎么做?只要还能弥补一点我的罪孽,无论花什么代价都行。”
我一拍脑门,苦笑道:“罗总呀,咱们都是明白人,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那小纸人的禁咒不是你弄的吗?要怎么做,难道你心里不比我清楚?”
说到这,罗永财似乎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之处,大吼一声:“哎呀!我把这一节给忘了,实不相瞒,我只是信这些,平时学习一点风水,但那个东西真不是我弄的,而是我请人做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我说这老嘎嘣的怎么就跟普通人一样呢?原来是在装B呀!
“请谁做的?你现在还能找到那个人吗?最主要的你得告诉我那是什么禁咒。”
罗永财深吸了一口气,挠了挠太阳穴,似乎在想,面带愧疚的说:“真是对不住,我当时也是听人介绍的,过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的还真找不到他,不过我记得他的鼻子比一般人的大,外号叫牛鼻子,那个禁咒叫……叫……叫什么来着?我这榆木脑袋……”
见他着急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我感觉他说的话应该不假,只是仅凭这一个“牛鼻子”我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罗永财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好像叫子……子母什么来着,对!叫子母阴煞魂。”
看着他好像小学生回答出问题似的激动,我的心里却是一沉,子母阴煞魂!这是什么鬼东西?
虽然一时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是看名字,倒也能想到这应该是一个相互关联的东西,就像那个用头发绑在一起的大小纸人,可能王应全出了事之后,这东西就会转移到毛蛋的身上。
但是看罗永财的反应,他应该没有要害毛蛋的意思,那个吴梁鑫既然只是个中间人,连这东西叫什么都不知道,那自然不可能要害毛蛋,只是毛蛋没了,他更容易对红姐下手罢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牛鼻子要用这么恶毒的禁咒呢?他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呀,除非他跟王应全一家也有什么恩怨。
现在也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既然知道了这东西叫“子母阴煞魂”,又不是出自罗永财之手,我也就没必要在他这瞎耽误工夫。
罗永财见我起身要走,很艰难的站起来,急忙道:“我虽然不知道怎么破解,但是你看我能做些什么?也好让我赎罪赎罪,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钱需要人,可以随时打给我。”
我接过名片顺手塞进兜里,冷笑一声:“罗总,以你的阅历,不用我说也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是钱能解决的,如果你真想帮忙,那就帮我找到那个牛鼻子吧。”
说着我也就夺门而去,在电梯里,想起我刚才的话,我也不禁唏嘘,虽然金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可以用金钱找到替代,比如金钱虽然卖不了寿命,但是同样面临病痛,有钱的可以抗争,而没钱的却只能等死。
唉……想到这,我不禁想起了郝云《活着》里唱的:“都说钱是王八蛋,可长的真好看。”
离开了“永财建业”,我又回到了宿舍,想从《符阴七笺》中寻找答案,一进门,就听见一阵娇喘传来,果不其然,吕刚这个“吕大嘴”又在看毛片。
见有人闯进来,这货熟练的秒速关闭,看见是我,嘿嘿一声贼笑,又继续看他的了,何斌躺在床上看他偶像刘德华的传记,冲我说:“钟月半,自从吃了散伙饭就看不见你人了,这几天忙啥呢?”
我没心情跟他闲聊,也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听他说:“对了!老李让我跟你说尽快论文答辩,过期不候。”
我操!这几天我竟然把这事忘得一干而尽,不禁有些火烧眉毛,点上一根烟,拿出《符阴七笺》走到阳台上去看。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我一看竟然是李娟打来的,顿时又是一拍脑门,我他娘的竟然忘了答应了她今天要送她的,美女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接通了,我急忙抢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今天说要送你的,你到家了吗?”
那边的李娟叹了一口气道:“还说呢,我昨晚一夜失眠,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车了,索性过两天再回去。”
我暗松了一口气,就在我以为自己死罪可免的时候,就听李娟怒吼吼的道:“钟月半,你这个人还能不能靠点谱呀,你说好要送人家的呢?你要是靠谱,也能准时叫醒我了。”
我心想你自己睡过头了还全都怪到我头上了,也罢,谁让我食言了呢,于是赔笑道:“小的认罚,美女不用手下留情,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李娟噗嗤一笑说:“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请我吃大餐。”
我答应道:“完全可以,只是这两天不行,我要弄论文答辩,后天怎么样?”
李娟说好,挂了电话,我也就不再理会,专心翻看《符阴七笺》,希望能找到答案,但是这本书已经快被我翻烂了,里面都是些理论知识和灵符,就是后半截爷爷的笔记之中也没有出现过类似“子母阴煞魂”的案例。
突然灵光一闪,我也就决定上网搜搜看,在这个网络信息发达的今天,还是可以请教“度娘”的,但是天不从人愿,看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其中有个“天涯论坛”的帖子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不管真假,里面提到的一个除邪祟的方法倒是给了我一些提示,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工具,那就是筷子。
对!筷子。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让我顿时想起了小时候和爷爷一起经历的一件事。
以前,我爸妈在城里面上班,在我上初中之前,都是跟着爷爷在农村老家住,那时候爷爷还只是时不时的糊涂。
我十一岁那年的冬天,当时爷爷正带着我晒太阳,就见我们村二狗子他爸着急忙慌的跑来,说二狗子他妈中邪了,让我爷爷去给看看。
因为村里的人知道爷爷懂这些,所以就想到了他,事情紧急,爷爷也就带着我一起去了,到了二狗子家,我就看到李婶双眼翻白,口中嗷嗷叫个不停,好几个大人都按不住她。
奇怪的是,就在我爷爷一步迈进堂屋的时候,李婶立即安静了下来,两眼一翻,又恢复了正常,正当别人以为她好了的时候,就见她盯着我爷爷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