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多想,太监就已经把牌切好了,一一分给在座的这两人。苏锦绣一边收着手中的牌,一遍用手指紧紧地压着,并不着急看。
素清公主见状,心中嘲笑之意更胜。
不过须臾,就已经发牌结束,苏锦绣起初是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对方,并不死追,素清公主见她并不敢发牌,朝着眼前的太监瞥了一眼过去,她唇角弧度更甚,看着手中剩下的牌,在心中算计着。
只要再照着她的想法朝下面再走两步,就可以顺下去了。至于苏锦绣,她手中还剩这么多牌,不管是如何,都走不过她的。这般想着,素清公主愈发得意起来,看向苏锦绣的眼神,已然是像看着手下败将一般,不足为道。
拿乔也已经蛮久了,苏锦绣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她方才出过的牌,心中推算完,原本还清冷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些色彩来,她樱唇轻启,水眸潋滟,“方才已经让了公主许多,接下来,下官就不再退让了。”
这话说完,就听着在场唏嘘声细碎的响起,素清公主的眸子也顿时像是啐了毒似的朝着她扫视过来,苏锦绣充耳不闻,目也不视,只盯着眼前的牌,纤长白皙的手指从中挑选出来几张,朝着案面上就甩了上去。
素清公主见她动作,刚想露出嗤笑神色,嘲讽她不懂规矩,就看见那案桌上的牌,顿时嘴里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就收了回来,半晌她看向苏锦绣的目光更是恨恨,“你竟然出老千!”
周围所有看见这牌的人,心里当下都是这般想的,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当着天子面前弄虚作假,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然而苏锦绣挑了挑眉,看向素清公主的眸子依旧是漫不经心,但仔细寻过去却能看清,极黑的瞳孔中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
她原本是想要循着手边的扇子,刚摸了过去,就收了回来。
这可不像她出宫在外,怎么可能时常备着一把白面扇子常伴手边。这动作已经起了势,生生给苏锦绣改成了拂袖,“公主怎能如此随意开口玷污别人清誉。”
配上这动作,倒是生生的营造出了一个,不为重权折腰的高洁人儿的形象来。
竟还让周遭不少人心下一动,倒是没想到苏锦绣竟然还有如此气魄。不少人看向苏锦绣的目光也顿时是夹杂了不少敬佩。
查收到这种情绪,苏锦绣面上愈发端着,并不看向素清公主,而是朝着她身后的卡威尔投递视线,“莫非公主是在说皇帝陛下、皇后千岁、卡威尔王子都是在纵容我作弊么?!”
这个帽子扣得极大,声音也是不同往日的严肃,竟真有种皇室贵族的气魄来,跟素清公主站在一块,倒是比她还像个贵族。
被苏锦绣这样一呵斥,素清公主竟然还有几分心虚,当下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剩下再说,就已经是没了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锦绣朝着上座的两人盈盈一拜,“皇上、皇后,臣虽说只是区区一个统领,但自认为从不曾做过这种偷奸耍滑之事。”
依旧是同往日一般的平稳语调,却是夹杂了些许的委屈,像是个找大人告状的孩童一般。被她这样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盯,原来对苏锦绣就很宠着的皇帝,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当下心中就有了些不满。
这不满之情,自然不会是对着苏锦绣的。
不等着素清公主回话,卡威尔就朝着上位的两人行礼,动作不卑不亢,“素清自幼来被宠坏了,方才那句话着实是失了礼仪,还望皇上、皇后娘娘、苏统领莫要往心里去。”
这话说完,苏锦绣就看着素清公主朝着她瞪了一眼过来,那叫一个阴沉。
可这目光看在苏锦绣的眼睛里,不过只是像个小奶狗在龇牙咧嘴的朝着她装腔作势而已,完全不足为惧。她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投向卡威尔,“王子殿下,不知方才的赌约,还作数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素清公主自己说下的,卡威尔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此时看向苏锦绣的眸子才终于染上了些更深层次的情绪,竟是让苏锦绣也看不清楚内容实质的。
还不等着卡威尔选择,就听着素清公主一脸莫名其妙,“你竟然敢要?!”语气嚣张跋扈得很。
苏锦绣想着,大概送人头就是说素清公主这样的……
不过,作为她的对方,苏锦绣表示这样的还请再多来点。
并不说话,只是再次朝着眼前的卡威尔看过去,这人才不像素清公主那般直来直去,心思重得很。
“既然都已经做了决定,自然是要遵循规矩的。”皇帝看着这已经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缓缓开口,这珍馐珠宝他见惯了,饶是素清公主腰上缠着的那个,他知道着实是珍贵得很,可更是觉得,作为贵族子弟应该把面子放在第一位。
听到皇帝都开了口,卡威尔自然是不能再不言语,他上前朝着皇帝行礼,“确实是理应遵守约定的。”
说着,就让身后的素清公主把鞭子卸下来。
只是素清公主怎么能听!看向苏锦绣的目光都像是淬了火似的,要是能灼烧人,只怕苏锦绣早就已经焚身了。
“那臣就先谢过王子、公主殿下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不给也得给了。
吃了一个大亏的素清公主恨恨的从自己的腰上把鞭子拆了下来,甩到了一旁早就等候起来的下人手中的盘子里,“给你便是了!区区一个天狐鞭,我素清还不差这一件宝贝!”
面上说得极其好听,那眼神却是丝毫都未曾从鞭子上面移开的。
苏锦绣佯装看不见,让人把鞭子拿过来,自己看了两眼,伸出手摸了两下感受着那沁凉质感,心中才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笑容倒是真实了几分,“还真是个好宝贝。”
闻言,素清公主的手指都快要戳破掌心了。她朝着方才发牌的那个太监看过去,眸子里的威胁不用言表就已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