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科从始至终没有看滕臻,但他能在繁杂的教室里听见关于滕臻的所有声音,她进来了,衣服带动了风的声音,她拉开椅子坐下去了,还有牛奶轻轻放进抽屉的声音。
钱唯回头叩了叩侯科的桌子:“盛纯告诉我,你和滕臻以前是同桌,说说她呗。”
他简直好奇死了,可惜盛纯不耐烦的只说了几句:“校长训不死、砖头砸不死的小强,别问我,要问你就问侯科,他俩同桌一年呢。”
“她还被砖头砸过?难道她得罪校外的混混了?还是…”钱唯天马行空的猜想着:“她就是黑道大姐大?看不出来啊,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我和她不熟。”丢了这五个字,侯科接着刷题。
钱唯不放弃:“哎呀,就说一句,一句就好,真是大姐大吗?点头yes摇头no。”
侯科动作一顿,那天的记忆实在是深刻,眼睛所及之处全是红色,还有滕臻扭头冲他说两不相欠的话,以及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
眼皮几乎都没掀起,重复:“不熟,不知道。”
“这么酷的女生你居然不好奇?天啊,暴殄天物,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和她同桌,我绝对连她祖宗十八代都认清。”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他不可能去后排,看不到黑板不说,环境极差,后门常年关不严实,冬天冷风呼呼吹进来冻死人,夏天开着也不透风,班主任倒是会无声无息进来。
“送爱心牛奶来着?”王丽家啧啧嘴:“哎呦,还是红枣牛奶啊,真贴心。”
滕臻递过去:“给你。”
“不好吧?”王丽家有些心动:“这是别人送你的,虽然我现在有些口渴。”
滕臻打开桌子给她看:“没关系,我还有六瓶。”
“我去,痴情男啊。”王丽家不扭捏的扭开了盖子喝起来:“不过说真的,这男孩整体看起来不错,可惜你俩的气质不搭。”
“恩?”
王丽家见她一脸迷糊,索性分析起来:“你嘛,小小只一枚,但骨子里爆发力强,这种女生背后都应该有一个霸道腹黑总裁,懂不懂?”
“不懂。”
“壁—咚,床—咚懂不懂?”
滕臻摇头:“我只知道叮咚。”
“那是什么鬼?”
“按门铃的声音。”
王丽家笑的那就一个张扬,双手拍在大腿上:“你真可爱,哎呦,笑死我了。”
滕臻觉得有必要解释下:“吴远海是三班的文艺委员,这学期黑板报还是他负责,他想让我帮他。”一句话不拖泥带水,解释的干干净净。
“可是他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王丽家拍拍滕臻的肩膀:“相信姐,姐可是从五年级就开始研究霸道总裁和女人之间的破事了,别说一个眼神,就是什么都不做站我面前,我都能猜出他喜欢谁。”她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气味懂吗?”
滕臻还是不懂。
不懂最好,王丽家最喜欢这种无害的小绵羊了,尤其是一步步将其带到腐女的不归路,过程可真令人期待。
张朝辉是第二个找滕臻的人,在此之前,他火急火燎的跑去校长办公室,张口就是:“我也要当艺术生,给我调十班呗。”
“你当哪门子的艺术生?”校长哼了声。
张朝辉挠挠头,头一回少年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我靠。”
会跳街舞算不算?可这算哪门子特长?
腿特长算不算?
手特长行不行?
张朝辉就差下跪了,抱着校长的沙发就是不撒手:“你不给我转,我就不走,吃喝拉撒全在你这张真皮沙发上。”
“那行。”校长拨通一电话,换了副寒暄的面孔:“是老张吗?”
“我走,我走。”张朝辉猴子一样的弹起来:“您老俗不俗,一有事就给我爸打电话,有本事冲我来啊。”待看到校长又要说,他认命的逃之夭夭。
转了个弯跑到十班门口,大咧咧的进来坐在滕臻的桌子上:“滕臻,老头不给我转。”
“意料之中。”
“啊!”张朝辉使劲的揉他耷拉的刘海:“我就是不想待三班了,没意思。老头说我考全班第一就给我转,nnd,我有那本事还会舔着脸去求他吗?”
“没事,我考倒数第一,老头会觉得丢脸再给我转回去的。”
王丽家听着两人的对话,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个全校羡慕的十班,世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地方,那两人视为龙潭虎穴想法设法的出来。
一定是脑子坏了。
“看什么看!”张朝辉瞪向王丽家,转头问滕臻:“这你新同桌,看起来块头挺大的,她有没有欺负你,要是有告我。”他撸起袖子,微眯着眼直勾勾的看向王丽家:“别欺负滕臻,否则我饶不了你。”
滕臻一巴掌拍在张朝辉头上:“道歉。”
“道哪门子歉啊?”张朝辉捂着脑袋,小狗汪汪的表情:“我今天够惨的了,你居然不向着我。”
“道歉。”
张朝辉瘪瘪嘴,眼睛看向窗外,一字一顿拼单词:“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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