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洁早就哭成一团，吸着鼻子瞪着滕臻。
滕臻目光如鹰一般盯在潘洁身上。谁都不甘示弱，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以后，但凡我发生点什么事儿，不管是不是你，我一概算在你身上。到那时候，我会想法设法让你退学。”滕臻弯下腰，小声在潘洁说了一句，潘洁变了神色，脸上的愤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
吃瓜群众不知道事情原由，大抵猜到潘洁找事再先。
滕臻忽然伸出手：“87块8，拿来。”
侯科揉了揉鼻子，觉得有些好笑。她索要的和昨天拿药的钱一样。
潘洁不知滕臻为何要钱，却只能顺着她来，语气带着商量：“我现在没钱，明天给你。”
“那就借，现在！立刻！马上！”
李之灵掏出一张一百，拍到滕臻手心：“不用找了。”
闹剧来得快，散得快。
侯科翻开笔记本，看到一百块，他偏头看滕臻，后者语气淡淡：“下次换药的钱。”
侯科恩了声，收了下来：“你倒是敢动手？”
“为什么不敢？比起我，怕把事情闹大的人是她。”滕臻这个方法一劳永逸，起码潘洁不会再找她麻烦了。她看起来很得意，嘴角难得带着笑容：“打不过黄毛，打个女的，我还是不在话下的。”
“德行！”
“哦，对了！以后你不要去偏僻的地方了。”滕臻招呼道：“我并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有没有用。”
侯科弯了弯嘴角：“你这话该对自己说才对。”过了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知道了吗？”
滕臻反问：“那一天，你怎么会去那里？”
侯科恩了声：“只有我媳妇儿才可以知道，你真要问吗？”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深黑的眸子里闪着浅碎的光。
“我不想知道。”滕臻低下头看书，手上的笔动来动去，迷了他的眼。
“你喜欢画画？”侯科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
“恩。”滕臻重重点头：“我喜欢有故事的风景，无论是以何面貌呈现于世人面前。”那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回答，哪片风景又是没有故事的呢？
不过，谁又会惦记静物背后的故事呢？
“哦，挺好的。”
侯科的回答不免有些漫不经心，滕臻也不在意。她一贯坚持走自己的路，画自己的画，别人无权干涉她的自由。
“滕臻。”他又喊她。
“侯科。”她同时出声：“你先说。”
“张朝辉如果问起此事，你就仔仔细细添油加醋的告诉他。”
这事儿已经解决了，滕臻会告诉张朝辉，却也只是提几句，她不明白侯科的用意。
侯科不等她问，接着又说：“潘洁喜欢张朝辉，懂了吗？”
滕臻有那么一刻觉得侯科很可怕，他城府极深，懂得怎么在心理上伤人，且伤的彻底。让滕臻更不安的是侯科从不在自己面前自我掩饰，即使他们从不是朋友。
喜欢一个人，感情里带着卑微的因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喜欢是无罪的，滕臻不打算做这种事。甚至取消自己先前的打算，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你刚要说什么？”侯科问。
“那我说了。”滕臻很认真的看向他：“侯科，学习好固然是好的。但是我觉得你更应该劳逸结合，多运动运动。”
侯科的脸忽而就灰暗，眼底雾霾沉重，气压变得很低。滕臻毫无察觉还在接着说：“以后面对今天这种窘境，就不会毫无缚鸡之力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在场的是张朝辉，他就能以一对五？”
“我不是那个…”
意思。
“两清了。”他打断她的话。
两清就两清吧，正好，她也并不想和侯科扯上任何关系。
潘洁看了眼滕臻，不敢再轻举妄动，她还记得滕臻说的话。
“别忘了，我姓滕，校长也姓滕。”
这么一闹，班上大多人对潘洁颇有微词。潘洁含糊其辞的解释着：“没多大事，就是误会。我欠滕臻钱忘记还了罢了。啊？什么黄毛？她说的是我哥，我哥上次来班上找我，遇到滕臻就问了几句，她可能误会了吧，呵呵。”她看了张朝辉一眼，张朝辉恰巧看过来，他的眼神冷漠、淡然，甚至没有一丝责备。收敛了神色的他不似往日的张扬，恰巧有人喊他，张朝辉笑闹着用胳膊抱对方的头，似乎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
潘洁低下头，心里憋得慌，额前柔软的刘海挡住红肿的眼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即将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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