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笑道“好啦,老师,你别想那么多了,我说这么一个梦,就是想表明我对名声并不在乎,因为父母并不会因为我的名声好坏而远离我,至于我未来的夫君,我也不抱幻想,毕竟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几年呢。”
“瞎说什么!”沈致渊不悦的呵斥。
温婉耸了耸肩膀,扁扁嘴很是不以为意。
“她是怎么死的?”
突如其来的神回转让温婉有些反应不过来,久久才扁嘴道“自杀的,跳崖死的。老师,你放心啦,那女人死前安排好了,他定会回归正途,指不定哪日也能成为老师这样的人,您老就别耿耿于怀了。”
沈致渊摩擦着杯口,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得温婉都百无聊赖的打了好几个哈欠了,一道惊雷突如其来。
“他活不了多久。”
啪!
温婉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来不及过问被滚烫茶水溅落的脚踝,迷茫的眼神不敢置信的看着深沉复杂的男人,指甲掐入手心斑斑血迹却不自知。
“你,你说什么?”竟是连敬语都忘记了。
沈致渊此时却已经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那个不为外物所动的沈太傅,冷静的分析着。
“照你所言,你口中的安排,无非是打着远走高飞的名义自杀而亡,而以他的聪慧,在她闹腾的时候没精力去调查,可等她走后,你真当他不会去调查她性情大变的缘由?”
“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而当他知道真相后,自然不难猜到她已经死了,以他的性子,唯一的选择便是替她报仇,然后共赴黄泉。”
晴天霹雳也莫过于此。
温婉久久不语,是啊,以他的聪明,她岂能骗住他。
呵呵,本以为亏欠会少几分,可到头来,她还是毁了他一个锦绣前程,毁了他的无尽美好,毁了他的一生,也害死了他……
沈致渊啊沈致渊,我何德何能让你待我至此?
罢了罢了,她欠他的情债反正永生永世都还不了,再多一点也无妨了,只求哪天老天爷看不过眼,让我回到过去当牛做马还他这份情……
可,老师,你怎么能坏人美梦呢?你难道不知道坏人好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低垂的眼睑隐藏了浓烈杀意。
“好了,不过是一场梦,你不必当真,不要让梦境影响你。”
清冷的声音透着寒意,惊醒了温婉。
温婉仰头,眼睛红通通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泪汪汪的瞅着沈致渊,不满的嘟啷着嘴巴。
“哎呀,老师也太冷情了,这样都没骗到您,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编出来的。”
不打自招的话,让沈致渊眉心一动“你就是想蒙混过关?”
温婉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不安,手指不停的搅动“老师刚刚吼我,我有些害怕……”
闻言,沈致渊蹙紧眉心,虽然世人皆是畏惧他,可温婉向来不怕他,难道他刚才果真太过严厉,所以才吓坏她了?
也对,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如此场面。
想清楚后,沈致渊不由得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万分后悔收了这么一个惹事精,对于刚才那个梦境也没有当真,毕竟梦里的他一定不会是我。
他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就算发生了,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温婉献媚讨好的给沈致渊续茶倒水,那动作别提多狗腿了,偏偏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做起来,却是行云流水,半点儿不落俗套。
“老师,你看您都惩罚我了,今儿这事儿就算完了吧~”
沈致渊轻抿一口茶水,方才淡淡道“我何时处罚你了?”
话落,一只纤细的柔胰伸了过来,很细很瘦,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去似的,那般细嫩白皙,上好的白玉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偏偏点点红印却破坏了洁白无瑕的美好。
吹弹可破的手掌上,清晰的残留着茶水烫过的红印,格外的醒目。
“咯~这就不是惩罚吗?”
说着,温婉便眨了眨眼睛,那一滴滴玉珠子不要钱的掉落下来,小身板一抽一抽的,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老师,好疼啊~”
沈致渊的表情不太美好了,虽然些许烫伤对普通人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可对于这个娇身惯养的大小姐而言,却是要人命的大事……
“你怎么如此不省心?”
沈致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往内室走去,只听见抽屉开合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便拿着一瓶药走了出来。
当看到那熟悉的药瓶,温婉的哭脸却是僵住了。
“老师,还是别了吧,我现在不觉得疼了。”生怕不被人相信,还故意按了按红印“真的,我不骗您!您看,一点都不疼了!”
沈致渊却是理都没有理会,径直将温婉藏在身后的手扯出来,用劲按住她挣扎的动作,冷声呵斥道“再耍小性子试试!”
温婉彻底没脾气了,熟悉的药味,不用擦,她就知道这药有多疼。
“嘶。”
哪怕早就心理准备,当冰凉的药水落在红印上,还是疼得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师,男女有别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致渊面无表情的涂药,淡淡的应了一句“父女之间何需顾此俗礼。”
温婉忍不住嘴角一抽,竟然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性子如此恶劣。
温婉眼神一转,转眼便泪汪汪的瞅着,嘟啷着殷桃小嘴,小脚一翘鞋袜一褪,粉嫩嫩贝甲裹挟着小指头,就这样直直的搁在沈致渊的膝头。
仅仅一眼,触目雪白,却也心惊肉跳,口干舌燥。
“咯,爹,脚也烫伤了~”声音娇媚无双,眼角余梢都带着媚意。
“温婉!”
下一秒,温婉只觉得被豺狼虎豹盯上了一般,阴森恐怖,又觉得自己被雷霆万钧所包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似的。
如果面前有一把刀,温婉一百个相信,沈致渊绝对能用刀砍死自己。
小嘴一扁,却不敢叫爹了“老师,你再吓我,我还能哭给你看!哼!”
沈致渊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感觉膝头的柔软湿润,在看着那摔得七离八碎的茶杯,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以前国家要事,都没觉得如此烦心过!
“温婉,你的礼仪廉耻被狗吃了?!”
声如洪钟,雷霆爆裂,温婉只觉得自己在狂风骤雨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湮灭在天神的怒火里,尤其是那盛怒冷厉又暗藏无奈的眼眸,让她惊恐之余又觉得心虚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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