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爆破!”
像是气球一样膨胀到极点的身躯,恐怖刺眼的光亮一瞬间照亮整片空间,轰隆隆的爆炸声闷沉肆虐。
绯红色的火焰肆虐,恐怖的气浪在逼仄的空间内滚荡,高压蒸腾的气焰将地面的沙粒融化成焦黑的液态,四周的镜子发出钢铁一样晃动震颤的声音,平滑光整的镜面形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爆炸溅射的黑水气压打在上面形成丝丝搅动的涟漪,热气蒸腾从漩涡中浮出缕缕白烟。
古拉迪乌斯身子收拢恢复原状,气喘吁吁的盯着四周环立的镜面封锁,漩涡中第七使徒伽那的身形就站在漩涡的背后,那些爆炸的火浪钻入漩涡中,却好似被在镜子中被扭曲,被拉长,看似短暂的距离却有若咫尺天涯一般,始终镜子里的人身相距一个指头的厚度。
一指厚度,大约就是一面镜子的真实厚度,但是在镜子里面这个距离好似被诡异的拉伸成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攻击完全无效么?”古拉迪乌斯绝望的盯着镜子里毫发无损的伽那,明明是置身在热浪的中心,却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窟,手脚沁出冷汗冰凉一片。
“第七使徒伽那?”古拉迪乌斯嘴唇发干,低喃的自言自语,然后死死的盯着在镜子里面摊开手掌,一道模糊的虚影急剧的膨胀,绚烂的爆炸热浪从镜子里反弹而回,恐怖的火焰和高温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
深红色的爆炸中,古拉迪乌斯全身寸寸解体变成焦炭,他身子化作飞灰,脑海中遗留的最后一个疑问没有说出口来的机会:“既然有第七使徒,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使徒?”
焦炭伴着肆虐的气浪炸碎成飞灰落在沙漠上,一面面镜子在半空中重叠成一面,伽那从镜子中迈步走出来,背后的镜子倏然缩小成巴掌大小被他平放在手掌心,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灰烬,然后举起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后才抬脚离开现场,而他手上的镜子则诡异的收缩凝聚成一颗玻璃珠子被他塞进上衣的口袋里,走动中有叮当碰撞的声音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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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目的阳光斑驳照射在细碎的金色短发上,粉红色的羽毛大麾被风吹拂露出一件没有系扣子的白色衬衫,多弗朗明哥低头俯瞰着海面中自己的倒影,恰到好处的九分裤和红色的尖头皮鞋搭配上他脸上戴着的绯红色墨镜,整个人就透出别具一格的桀骜危险的气质,然而胸膛处的血色纹身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张没有绘完的纹身,是一张女人的面孔,却从中被整齐的截断只有半张鼻子,嘴巴和一颗怨恨的眼珠子,红色的纹路像是人血绘制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多弗朗明哥尝试祛除这张纹身,他用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结果,就算是他自残似的将整张纹身连带着皮肉一起割掉,但是重新长出来的皮肉竟然会将纹身一同生长出来,就好像那张人脸已经彻底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割舍不掉。
他站立位置的后方是一座巨大的工厂,工厂里面到处都是搬运做工的工人,以及一些长相体型都不似人类,恍若玩具人偶似的“人”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
“少主,人带来了。”
卡铛铛镣铐碰撞的声音中,拄着梅花拐杖,脸上挂着半截鼻涕,看起来邋遢异常的唐吉坷德家族的高级干部托雷波尔吸溜着鼻涕走了过来,在他后面则跟着一个提着工具箱,双腿颤颤止不住打着哆嗦的中年男人。
多弗朗明哥转过身子,将近3米的身高笼罩住一片的光影,他看着中年男人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道:“我听说你纹身的手艺很不错,那你看看,我胸口的这块纹身怎么样才能清洗掉?”
血腥诡异的半张人脸吓的纹身师脸色发白,他哆哆嗦嗦的从工具箱中取出一些工具,多弗朗明哥双手插在裤兜里,就任由纹身师在他身上颤颤巍巍的摆弄着,半晌,纹身师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道:“很诡异的染料,颜色跟鲜血凝固了似的,我没有办法清洗掉。”
“清洗不掉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多弗朗明哥舔了舔舌头,忽然咧嘴笑道:“既然洗不掉,那就将这份不完整的纹身给我绘制完整好了!”
“好,好的!”差点以为自己刚才就要被杀死的纹身师点头如蒜的从工具箱里倒出各种染料开始调配颜色。
多弗朗明哥看着纹身师调制的染料,小手指忽然一动,前方不远处一个提着钢筋的工人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朝这里走过来,他脸上露出惊恐的喊叫,停在纹身师的旁边,双手就攥住钢筋的一头,另一头尖锐就举起对准自己的喉咙。
“不,不要……”
哭喊声戛然止住,钢筋扎穿喉咙,腥红的鲜血顺着钢筋滴淌下来,多弗朗明哥小指勾动,调制颜料的染盆就落向他的手中,他随手将染盆中的废料倒在海水中一涮,接着就平举着染盆接上滴淌落下的血液。
滴答,滴答……
纹身师喉结蠕动,他仰头看着遮蔽住阳光的阴影,那具工人的尸体就静静的僵立在旁边,而多弗朗明哥脸上则带着和颜悦色的笑容,体贴的将染盆递过来道:“这个颜色就是对的!”
“咕噜!”
纹身师双手颤抖的接过染料盆,鼻息中是刺鼻的血腥味儿,他强自忍住胃部的呕吐感,连忙将一些配料倒入染盆中进行调制。
托雷波尔招招手,几个工人就低着在旁边搭建出遮阳伞和躺椅,多弗朗明哥躺在上面,眼睛幽幽的注视着海面,目光中看见一艘梭形的海船在海面上划出一条白痕,正在以一种极其快的速度驶向过来。
“咕噜……咕噜……”
电话虫的声音响起,多弗朗明哥接起电话虫,对面沙鳄鱼的声音传出来:“多弗朗明哥,你说死掉的人可能复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