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的，多谢馆长提醒。”
“诶，你听得进去就好。大家在一起聊天，可以放松一点。但是，万一桌上有人比较敏感，或者有什么禁忌，起了冲突总是不好的。古人说得好啊，以和为贵。”
“那馆长你有禁忌吗？我们可以随便聊吧？”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能聊的。”
楚云淮突然插话：“馆长，你刚刚提到章先生在他自己的地界里，呃，影响力比较大。这个的意思是，他不是a市的吗？”
“小楚细心。他以前是在a市工作。他第一次来这儿，到后来旅馆改造完成，中间可能过去了几年，他都在a市的，我们也经常碰面。改造完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来这里，有一年他突然又回来了，说自己调到市去了。就从那次开始，他每年至少回a市到这里喝一次茶。”
五人组陪馆长喝了茶聊了天吃了点心，就离开了那座院子。
吕笑蓉提议去山顶的龙空寺转转，下午再回旅馆里泡温泉。
龙空寺位于山顶。古时，园林的主人为了方便到寺里上香，直接在园子地势最高处开了个侧门。从侧门出去，沿着当年建景区时翻修过的山路一直往上走，大约一个小时的脚程就能到达。
一行五人一起在山间腾挪，吕笑蓉毫不费力地跟着大家，反倒是乔观若，到山顶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汪繁冬取笑他：“乔，看你，还不如笑蓉呐。以后多出门锻炼，别整天窝宿舍里看书。”
小乔弯着腰，手撑着膝盖：“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拒绝你们的……”
阿杜：“乔，我想去锻炼都没时间，你读研，有的是时间，一周抽三天出门跑跑步，这不算难办吧。”
楚云淮揽着吕笑蓉走到平地上，他指着前方那高大的建筑背影跟她说：“媳妇儿，那就是龙空寺。我们上来抄的是近道，所以看到的是背面，如果从大路上来，第一眼就能直接见到龙空寺了。”
他们站在逆光处。早晨**点钟升起的太阳，被龙空寺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只余一线光阴擦过飞檐穿透两人身体之间的空隙。
落后的三个人彼此斗嘴不休，楚云淮和吕笑蓉不理会他们，径直朝龙空寺正门走去，惹得后头的三兄弟抗议他不仗义，哇哇叫着赶上了。
龙空寺的构造也是顺着山势而建，寺庙的范围如同一棵埋植于山顶的笋尖。近山顶处的一圈平地上，龙空寺的围墙划出了笋尖的圆形基座，墙内山体向上逐渐收窄，大大小小几座大殿就散落在山体各处，正中的大门连着一条高耸的通天长梯，直达笋尖处的那座塔。
一行人绕到正面，又花去了一段时间，乔观若看到通天梯又哀叫一声，大家嗤嗤笑他。
大门很是广阔，他们迈过门槛，先遇上一个小湖。湖心隐隐约约浮着一块石板，石板上蹲了数只乌龟，全都齐刷刷扭头朝向东方，湖边只有零星几个人，有个人对着乌龟指指点点说了几句话，竟然捡起路上的小石子朝乌龟扔去，更奇怪的是，乌龟竟然都不动，有的乌龟不小心被石子砸进湖里也保持着朝东的姿态。
吕笑蓉在那人对面围观，心里很不喜欢那人的行为。他们离开了眼前的湖，朝通天梯靠近。进入视野范围内的除了通天梯，还有梯子两旁的菜地。他们登上了梯子，吕笑蓉的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在菜地里身形鬼祟地摘菜。她停下仔细看，是刚才砸乌龟那人。
楚云淮见她一直看着那边，问她怎么了。她把那人指给他看。
“刚刚在湖边那个人？”
“应该是他。”
三兄弟见他俩停下，也看着那人。
阿杜：“他在偷菜？”
吕笑蓉：“看他刚刚那个没素质的行为，他肯定不是寺里的人。”
阿杜：“瞧我的。”
另外四个人期待地看着阿杜，不知他要怎么做。
阿杜站到路边，猛吸一口气，朝天大吼：“有——人——偷——菜——了”
吕笑蓉被声波震到，连退三步捂住耳朵。
菜地尽头的茅草屋里，突然钻出一个小沙弥，他慌慌张张冲出来，“谁！谁敢偷菜！”
那人一开始也被阿杜吓住了，转头就跑。可看到这个身形尚小的沙弥，他又淡定地停下脚步，挺直身板。阿杜见状，一跃跳下通天梯，冲过去助阵。楚云淮让吕笑蓉等他，自己先跳下，在下头伸手准备接住吕笑蓉。那边，汪繁冬拉着乔观若下了几阶，在稍矮处也跳下去。
阿杜冲到小沙弥身旁，喝住他：“干什么？偷了菜还想欺负人家！”
“你这人怎么说话，那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人嘞？”
小沙弥对着阿杜说：“阿弥陀佛，感谢这位施主，请让我来吧。”沙弥年纪小小，就从刚刚的慌乱中迅速回神，稚嫩的脸上摆上出家人超凡脱俗的神色。
那人也向阿杜叱道：“就是，关你什么事。”
沙弥再度启唇：“这位施主，寺中所栽的菜都是供应给寺里的师傅和香客的。每亩地收多少菜，都是要计数的，数量少了，斋堂缺菜，师傅要责怪我的。烦请施主将菜交还给我。”
那人将装着菜的袋子背到身后，神情倨傲：“龙空寺那么多地，种那么多菜，我摘两棵自己带回家吃吃，你们又不会少一碗菜。”
小沙弥蹙眉：“施主，少了菜我要被罚的。”
阿杜看不下去了：“喂，偷寺庙的菜不怕走霉运啊？人家小师傅好声好气求你，你偷东西还不知耻，还觉得自己很有理啊？快点儿！不然我不客气了。”
楚云淮偷偷到了那人身后，朝阿杜打了个眼色。
那人夸张叫道：“你要打人啊？”边说边偷偷朝后退步。
楚云淮直接扭住他的手，将人按倒在地。
“啊——”
“打人啦——”那人紧张地额头青筋暴起，嘴里不住地咒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