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莫夫人诊完了脉,杜林开了一副药膳的方子给莫爱中,让他家的保姆阿姨照着方子去给莫夫人做饭。
为了不让莫夫人听到两人的谈话,莫爱中和杜林两人特意跑到前院。
“小五,我这两天按照你提供的方向,发动我在中湖的一切关系,查找二十年前有没有人拾到弃婴,公安和民政这两个口我都在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莫爱中说得很简单,但可以想像,以他的能量和影响力,恐怕这两天整个中湖市,公安、民政部门负责档案的人员已经忙疯了。
虽然己经开始在找,但看莫爱中的表情却还是很凝重。
“还有什么困难吗?”杜林问道。
莫爱中说:“困难不小,这件事过去二十多年了,公安部门还好,但各级民政部门在这二十多年中,很多都经历了县区的撤并、搬迁,有的还遭遇过淹水和火灾,很多纸制的原始材料都损毁或是丢弃了,而且二十多年前也没有条件录入电脑,这些材料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很多人都说,想找到那么久以前的记录,希望很渺茫。”
“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很多事情确实要记下来才放心,但也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觉得记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万一记东西这张纸没有了,那就真抓瞎了。”杜林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一大屋子的书籍和日记,琢磨是不是找时间把他们都数字化储存起来。
“是啊,现在看来,寻找二十年前的知情人反倒比找资料要简单了,希望这些知情人的记性都不错吧,”莫爱中苦笑一声,话题一转,“这倒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至今都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一个朋友的固定电话号码,但前段时间我忘了带手机,竟然想不起我秘书的手机号来,你说讽不讽刺?”
“最可靠的,是记忆;最不可靠的,是人心。”杜林望着乌黑色屋檐上,正在梳理羽毛的一只鸽子。
“小五你这句话说得,好像经历的沧桑比我还要多啊。”莫爱中顺着杜林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只鸽子,于是走到院子的一角,从一只大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玉米碎粒洒在院子里,然后在墙角拿起一根系着红布条的长竹杆,在空中摇了几摇。
只听一阵悦耳的哨声由远及近,一群鸽子从远处飞来,屋檐上那只也拍拍翅膀回到鸽群中央,一起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院子里,啄食地上玉米。
莫爱中抬起一只胳膊,正在吃玉米的鸽群中,一只青绿色,毛色格外油亮的鸽子,扑楞着翅膀飞到莫爱中胳膊上,亲昵地用喙在莫爱中的袖子上来回蹭着。
“你看,我这些信鸽,我每天照顾它们,给它们饭吃,给它们水喝,给它们地方住,所以它们对我无比的忠心,无论我从多远的地方把它们放飞,它们都能很快找回这里来。”
“无论是记忆还是忠心,都比人类可靠。”杜林摸着那只鸽子的背羽。
“是啊……”莫爱中下意识回答道,“你莫伯伯我在创业初期时,遇到过素不相识却真心帮我的贵人,也遇到过一起创业却墙头撤梯的小人,人这一辈子总能遇上形形色色的人,稀奇古怪的事,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不过我相信你能走好。”
当莫爱中用提携后辈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杜林都快要笑出声儿了,你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和一个活了一千四百多年的老妖谈人生经验?
“对了,莫伯伯,如果是想问人的话,我倒是认识这么一位,回头我去找她问问。”
“杜医生,大卉卉和我说了,您打算把您诊所的器械送给我们,您有这份心,我真的十分感谢,但是我们真的不能要,一是因为太贵重,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二是因为我们没有专门的专业人员去养护这些器械,万一被孩子们玩坏了,就可惜了,还不如放在你那里,我们想用就到你那里用,用一次多少钱我们就正常给你钱,”柳院长神秘的偷偷笑了一下,“其实啊,这次市长亲自发话了,以后给我们福利院的资金由政府专项财务账户直接拨付,而且每年的经费标准还涨了不少,以前一个孩子一个月的基本生活费是1300,现在给我们涨到了2000,而且啊,需要长期治疗的孩子还有额外的医疗补助,我们呐,现在有钱啦!”
看柳院长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杜林也很欣慰,他心里知道,应该是何文远把福利院与杜林、杜林与何家的关系透露了一点给中湖市官方,市里看在何家要在中湖投资的面子上,才给福利院加了经费,毕竟一年多加点经费才几个钱,何家的投资可是以百亿计的。
“柳院长,以后咱们院里的孩子,谁要用这些器械,就随便来,我要是不在,就让小卉接待你们,我要是在的话,就多带几个孩子来,我可以给他们检查身体,咱们就当体检了,好不好?”
“好好,杜医生你是个好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还别说柳院长,我今天来还真是有事儿求您。”
“瞧你说的,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你就说吧!”柳院长拍胸口保证道。
“二十多年前,准确的说是96年五月份的时候,您有没有听说过您这家福利院,或是中湖市别的福利机构收留了一个一周岁左右的弃婴,是个女孩儿。”
“又是这件事儿啊,前两天民政局也打电话问过,我也和他们说了,十年前,我们这家福利院的食堂失火,虽然孩子们都没事,但救火的时候把食堂旁边装档案的旧仓库给淹了,那些早期的收养记录都被泡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没留下。”
“柳院长,这件事关系到我一位长辈,他的女儿二十年前被人偷走了,他夫人因为日夜思念女儿也是疾病缠身,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当是可怜他们夫妻,您好好回忆回忆,看看有没有印象。”
“唉呀,96年……”柳院长闭上眼回忆起来,“96年……,那年有个奥运会吧?”
“对,那年是奥运年。”
“我记得96年接收了好几个周岁大的女婴,都是奥运会开幕后送来的,你等等,我问一下。”
说完柳院长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大卉卉,你是96年那批的大姐对吗?……哦,我想起来了,对,你是那年的老大,行了,没事儿了,你们领导在我这儿呢,你好好工作吧。”
杜林指指手机,“党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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