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
沈文平第一时间看到他，招手示意一下。
走近坐下，沈文平说：“菜已经点了，你看要不要再点几样？”
陈子山摆摆手，示意不用。
沈文平又介绍说：“我老姐，一定要过来瞧瞧。”
“幸会幸会！”陈子山伸出手，“好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幸会是托词，好久不见是实话。
严格来说，是有十几年不见，前世读高中，还能偶尔在家看到沈珂来找陈丽丽，自从读大学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至于漂亮一词，绝对不是恭维，因为陈子山意外地发现，沈珂的容貌真的像陈丽丽所说的那样变化非常大，从原来的痘痘女变成了肤色光洁面容精致的靓妹，再结合本身就颇为惹火的身材，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点都不为过。
女大十八变，果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谁知沈珂根本就不领情，伸在面前的右手被她视若无睹，大眼睛盯着陈子山，半晌才意味深长地说：“你姐说你是一个木头，可我现在发现不对呀，有些话张嘴就能来，根深蒂固一般，难道以前是装的？”
陈子山有些愣然，不知道这姑娘咋就口气那么生硬，貌似没得罪她吧？他不着痕迹地收回右手，笑了笑说：“不想说不代表不会说。”
沈文平递过来一个杯子，放在陈子山面前，略显尴尬说：“我老姐这几天情绪不对，逮谁谁倒霉，山子别介意。”
“哦，生理期啊！”陈子山随口应了一句。
“……”
沈文平有些无语，陈子山很快意识到不对，这话带有明显的调戏成份，要是朋友倒也罢了，但陈子山跟沈珂之间连熟人都算不上。
陈子山歉然说：“不好意思，抱歉！”
沈珂似笑非笑说：“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
“你姐说的话。”
“？”
陈子山一脑袋问号，连带着右手位的沈文平也是一脸茫然。
沈珂说：“暑假你姐跟我说，一个学期没见，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说你变得比以前会说话会做事，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陈子山微笑说：“人都会长大的。”
“呵呵！”
沈珂冷笑一声，突然变脸恶狠狠地说：“既然长大了，为什么还要背后说人坏话？”
陈子山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茫然说：“谁说谁坏话？”
“装，你就继续装！”沈珂有些咬牙切齿。
“……”
“你们这是闹啥？”沈文平莫名其妙，从他老姐知道要来见陈子山开始，就一直都没个好脸色，现在见面就掐，这都是咋啦？
“……”
见两人都不回话，沈文平追问说：“谁给我解释下？”
“我也不知道。”陈子山两手一摊，“我跟你姐十几……十几个月没见面了，我都不知道哪个地方得罪了她。”
沈珂眉毛一竖：“那痘痘女是怎么回事？”
陈子山一听就知道坏了，沈珂跟陈丽丽是闺蜜，而陈丽丽又是一个专门坑弟的姐，当初脱口而出的痘痘女称呼，十有八九传到了眼前这个一脸愤然的姑娘耳中。
这事儿打死都不能认。
陈子山把头一扭，问沈文平：“痘痘女怎么回事？”
沈文平把脑袋藏桌下，对陈子山的发问仿若未闻，痘痘女的称呼是沈珂初中与高中时代的切肤之痛，谁敢提就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
陈子山得不到支援，只好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珂珂姐，你恐怕是误会了……”
“你的意思，你是姐说假话吗？”
“不，是你们都误会了。”
“哦？”
沈珂拖着长音，一脸的不相信。
陈子山正色说：“实话说吧，当初我说痘痘女，指的并不是你，而是我的一位同学，估计我姐听岔了，因为那时正好说到你弟……”
“我？”沈文平抬头问。
“对。”陈子山点头，“我姐知道咱们在做的事，她想着要在尚海插一手，我本来不愿意，但她说可以通过你姐，从你手上弄到，我就妥协了。”
沈文平恍然说：“哦，我知道了，上次听你提到过。”
“这么说，你真的没说我？”沈珂仍旧狐疑不定。
“当然不是。”
“行吧，这次就放过你，如果下次听到你敢说我，我就杀到你家去。”
“……”
这时开始上菜，沈文平岔开话题：“来来来，过去的就过去了，咱都不纠结，先吃饭。姐，大晚上的，时间不早了，吃完饭好送你回学校。”
陈子山意外道：“珂珂姐还没去学校啊，我以为你们先去那边，然后再过来的。”
“有意见吗？”沈珂乜视着他。
陈子山乐呵呵地把碗凑近三鲜汤，用汤羹舀了两勺，不接话，这姑娘明显还在气头上，刚才的解释十有八九没起作用，不过是对方不想过于深究，所以就着台阶下。
沈珂呛他一句，没乘胜追击，只是眉毛挑了挑，颇有示威之意。
沈文平又开始打圆场，主动把话题往陈子山借钱的事儿上引：“咱别说闲话了，有事说事吧……山子，卡我带来了，你要多少？”
陈子山说：“先借我40万，从下月的收益中扣。”
“没关系啊。”沈文平笑道，“反正现在钱在卡里，暂时没啥用，你有用得着的地方，先拿去用着，不用急着还我。”
陈子山摇头说：“应该不会再有突发事件！”
“也行。”
沈珂突然问：“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
“有事。”陈子山随口应付一声。
“什么事要借那么多钱？”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一个学生，借那么多钱，万一你干坏事，我弟岂不是在害你。”
“……”
陈子山没回答，仔细瞧了瞧沈珂的脸色，然后才问：“我像坏人？”
“不是人坏不坏，而是怕你坏事。”沈珂说，“再说，40万不是小数目，一方面我是你姐的好朋友，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我就有必要为你姐问上一句，另一方面，我是文平的姐姐，一下子借出去那么多钱，问问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