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觉得奇怪，可张泽岩也说不出原因。
“都是长官吩咐的，先照做吧。肯定是为了夫人好才这么说的。”
如果是厉指挥官安排的话，那张泽岩说的没错，肯定是对苏锦然好。
这么想着，小月连忙把手上的写真集藏了起来，又把纸盒上贴的快递单拍下来发给了张泽岩。
收到照片，张泽岩马不停蹄地推开了指挥官办公室的门。
还没进去，就感受到里面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厉焱爵背对门口坐着，窗户映出他一抹冷厉的残影。
“长官，小月把快递单发给我了，给您看还是给穆总？”
以前查这些东西，他们不方便入手的，都是交给穆宸。
但这次，厉焱爵想了想穆宸最近的状态，直接朝张泽岩伸手，“给我吧。”
这是要亲自查的意思。
张泽岩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厉焱爵打开电脑，扫了眼单子上的信息，什么都没说，干净修长的手指就在键盘上迅速翻飞，看得张泽岩一阵眼花缭乱。
他知道长官要亲力亲为都会非常专注，就放轻脚步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厉焱爵在办公室呆了整整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是张泽岩从食堂买了送过来的。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操场上响起了熄灯号，厉焱爵还没有从办公室出来。
张泽岩有点担心，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里面没有开灯，电脑屏幕上的光照亮了长官没什么表情的脸，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蔓延出了无边的寒寂。
张泽岩看到那双眼睛就知道，事情大条了，长官好像要杀人。
事实上，厉焱爵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表情了，张泽岩被吓得也不敢劝什么，悄悄推出去，又等了很久，快到凌晨的时候，厉焱爵才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个字符。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他皱了皱眉。
按照快递单来看，东西确实是从J国发出来的，收件人也确实是小月。
只是这个寄件人……
厉焱爵忽地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张泽岩就守在门口，办公室门打开的瞬间，他站直了身体，就像随时等候吩咐一样。
“长官，您查到什么了吗？”
厉焱爵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好像还在想什么，脸色有些凝重。
沉默了一会，他才声调沉寂地问道，“小月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出国吗？”
“出国？”张泽岩挑挑眉，似乎是没料到这件事还需要出国去办，表情有点意外。
“对，去J国，只是有点辛苦，没什么危险。”
小月现在怀有身孕，才一个多月，张泽岩出于私心是不想让她去的，可这件事他做不了主，“长官，这样，我问问小月，马上给您回复，可以吗？”
厉焱爵不做声地点点头，背过身往远处走了两步。
正好手机微信响了两声，是锦锦发来的视频请求。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泽岩，又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内部的休息间。
打开灯，又拉上了窗帘，营造出准备休息的氛围，想要接受视频请求的时候，对方却挂断了。
大概是觉得他已经睡着了吧。
厉焱爵靠在床头，又用了两秒钟整理了一下，这才重新发起视频。
苏锦然很快就接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俊美如斯的男人，本来深受失眠之苦的她，顿时什么都忘了，两眼巴巴地看着屏幕，心里就剩下羡慕了。
真的是好看任性，仰拍45度这种迷之角度，拍出来还那么帅！
“锦锦？睡不着？”
厉焱爵拇指拂过屏幕，没有碰到小女人吹弹可破的肌肤，只碰到了冰冷的屏幕，他温热的心也凉了几分。
苏锦然翻身趴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拿的手机，屏幕上忽然就只剩了半张脸，一双水润可爱的眼睛，眼底几条不太明显的血丝。
她嘟着嘴巴，像撒娇一样。
“长官大人，昨天晚上用脑过度，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今天不行，数羊数饺子都不管用，你不在身边，真的睡不踏实。”
说着，她两手交叠抵着下巴，闷闷地嘟囔，“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厉焱爵声音很低，房间又静，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着点魅惑，苏锦然耳尖微微一红，移开视线，想直接说晚安挂掉视频了。
谁知她还没开口，只听男人又沉声哄她，“锦锦，躺好，我看着你睡。”
苏锦然特别听话，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夜灯，把手机靠在床头的柜子上，自己侧身躺好，还拉好被子，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长官大人，你今天都做什么了？累不累？”
想起今天开完会就泡在办公室里查那个写真集的来源，厉焱爵脸色微微一沉，但对上小女人漂亮的桃花眼，他的神色又重新变得无比柔和。
“开会了。不太累。”顿了顿，他也换了个姿势，好像学着她的样子，陪她躺了下来，“还是不困？”
“嗯。睡不着……长官大人，你给我讲故事吧？”
苏锦然朝着摄像头眨眨眼睛，脸上的表情可爱的让人难以拒绝。
可让帝国堂堂最高指挥官给她讲故事？
也真是敢想。
苏锦然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只见男人怔愣片刻后，挑唇微微一笑。
“好，想听什么？还是金瓶梅？”
金瓶……
苏锦然脑子有点卡。
她忽然记起，有一次故意气莫辰溪的时候，让宋伯送一本书来，好巧不巧的就是那本书。
这是还记着呢？
还真是好记性……
她暗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回了句，“我要听大灰狼与小红帽。”
“呵。”厉焱爵低笑一声，“好。”
苏锦然，“……”
他还真的会讲？
“从前有个可爱的小姑娘，谁见了都喜欢……”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混着夜色缓缓淌出，苏锦然不禁弯了弯眉眼。
不知讲到哪一部分，她的意识就有点模糊了，眼皮沉沉地抬不起来，可贪婪地不想挂断视频。听着那边传来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厉焱爵渐渐放轻了声音，最终看到她娇憨的睡颜，笑了笑，切断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