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焱爵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小女人还在专心看电视。
“说吧。”
张副官拿出一张单据,“当时劫持夫人的是两个江城本地的混混,虽然他们当时一口咬定是受万芳指使,但是属下查过了,在劫持夫人前的半个小时,他们收到了邵氏的转款,各自十万元。”
“邵氏?邵国庭的律师事务所?”
“是的,首长,邵国庭到市第一医院投资,应该是正好看到了夫人。另外,当天坐班的医生本来也不是万芳,是邵国庭让院长把万芳调过去的。”
也就是说,万芳也是一枚棋子,真正的执棋人是邵国庭。
厉焱爵眉头微微拧起,又想起一件事,“莫家派人偷拍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抱歉,首长,这个属下还没有查到。”
距离莫年生死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可调查的事情毫无进展,莫辰溪已经被送到了Y国做X奴,临走前又受过一次审讯,仍然咬定是莫年生让她找的记者。
厉焱爵稍作沉吟,给他指了条明路,“查查邵惜宁。”
“啊?”
邵中校?
那可是军中出了名的铁血一枝花啊,行事端正,纪律严明,会做出这种事吗?
厉焱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他惊讶的表现有些不悦。
他知道邵惜宁一直以来树立的形象都是正面积极的,但谁知道人皮下面包着什么祸心,尤其是调到了他的手下,还是调查清楚比较稳妥。
感受到首长萧冷的眼神,张副官连忙敬了个军礼,“首长,我现在就去查。”
之前惩罚莫辰溪时让邵惜宁看着,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做贼心虚,当时没看出什么端倪,可邵国庭已经对小女人出手了,这由不得他不去想,邵惜宁真的跟那件事没关系吗?
还有小女人跟顾霈离开酒店的照片……
这么想着,厉焱爵直接给顾霈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估计又是刚从哪个夜场出来,声音透着无限的疲惫和烦躁。
“喂?哪位?”
厉焱爵开门见山,“顾霈,偷拍那件事,你跟邵惜宁玩的太过了。”
彼时,刚结束了一场通宵party,顾霈脑子都是晕的,听他提起偷拍,又说到邵惜宁,这才有点清醒。
不过,他也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着似乎在权衡什么。
厉焱爵颇有耐心地等了一会,才听见对面传来顾霈语气认真的回答,“嗯,这件事是我策划的,小宁只是配合我。”
“嗯。”厉焱爵好像是相信了。
顾霈微微松了口气,表情却有些黯淡,他心情不大好地拨了拨头发,烦躁地问道,“没别的事了吧?没事我接着睡觉了。”
“睡吧。”
厉焱爵的反应很平静,平静的让顾霈有点不适应。
还不如骂他一顿来得好,现在这样冷静地挂断电话,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厉焱爵在挂断电话之后,又把电话打到了军政主官那里,二话不说,直接命令,“把邵惜宁调到海上驻军部。”
“厉上将,您说把邵中校调到哪里?”
军政主官是直接管人事的,邵惜宁在维和行动中立功才刚刚调回来,调职手续还是他亲自办的,现在又要调走了?
还是调到海上驻军部?那可是孤岛。
邵惜宁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调到荒无人烟的孤岛,跟一帮臭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有点过了?
“耳朵不好使?”
厉焱爵只是语气不善,军政主官已经没胆子再说什么,连忙把他的命令重复了一遍,“是的,首长,把邵中校调到海上驻军部。”
他中气十足地重复完,又不太确定地请示道,“首长,调职理由呢?”
“表现优秀,下海岛训练,等待升职。”
军队里是有这样的,先降职,到一定时间,再调回来就是升职。
这么看来,厉上将也是为邵中校好,军政主官松了口气,又问道,“首长,调回时间呢?”
厉焱爵正好瞥到苏锦然想自己下床,推门而进的同时,随口说了句,“无限期。”
军政主官,“……”
他可以百分百确认,邵中校绝对是哪里惹到了厉上将。
无限期,那跟流放海岛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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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然是有些口渴,见厉焱爵在门口打电话,感觉自己也有些力气了,这才决定试着下床的。
没想到脚还没落地,人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下来做什么?”
“我有点渴了,想喝水。”苏锦然说着,人又被放回到了床上。
厉焱爵给她升起床,又把水端过来,“怎么不叫我?”
“看你在打电话嘛,而且,我又没有开刀,身体可以动的。”苏锦然怕他不信,又强调说,“金雀说的,不信你问她。”
“嗯。是我舍不得你动。”厉焱爵拿了一支吸管,帮她折好递到她嘴边。
完全是照顾高位截瘫患者的架势。
苏锦然不自在地拿着吸管,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可是我自己能动的呀。”
“嗯。等你好了,过完三个月,都让你动。”
厉焱爵面不改色地说完,苏锦然一时半会还没懂,抬眼看到电视剧正在播放亲热的戏码,她忽然就明白了。
过完三个月什么的。
他说的是在床上,让她动!
动你妹!
老司机!
惹不起!
居然暗戳戳地开车!
苏锦然吐槽的时候狠狠地咬着吸管,这个小动作落到男人眼底,他忽地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脸色爆红,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嘶的一声,倒抽着凉气,她忿忿地看了眼已经被她咬扁的吸管,抽出来,咻地一下丢到了墙角的垃圾桶。
这还不算,她又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口齿不清地骂了句,“凑牛氓!”
看她这幅娇羞可爱的模样,厉焱爵有些忍俊不禁,接过她的水杯,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巴。
苏锦然还以为他要吻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可嘴唇没有感觉到男人的温度,反而有一阵凉呼呼的风吹过被咬后火热的舌头,好舒服。
原来舌头疼了,也可以呼呼。
重点是,帮她呼呼的男人,颜值还那么高,看着看着就愣住了。
要不是冷不丁地响起一段手机铃声,她怕是还要继续痴迷呢。
男人看她时,温柔的违规。接通电话后,又恢复了眉眼间高山白雪一般的清冷,他淡声道,“邵中校,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