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国。
雪山脚下一座庄园里,温恒奇神色阴沉地看着河对岸那片罂粟花田,阿良拿着一张照片走到他身后,恭敬地鞠了一躬,“先生,这是银鹰手下送到欧洲的照片。”
照片上,苏锦然和厉焱爵坐在同一辆车里,强烈的远光灯照亮了女人的脸,那双眼睛,像极了欧洲那位年轻时的模样。
温恒奇眉头紧拧,“照片送到欧洲了?”
“没有,被我们的人拦下了,银鹰的手下也被我们处理干净了。”
“嗯。”温恒奇心底松了口气,表情却没什么波澜,垂眸又看了眼照片,“苏锦然的存在,决不能让欧洲那位先发现,去查还有谁手上有这张照片,一旦发现,全部处理掉。”
说着,他把照片撕得粉碎,看着面前澄澈的河流,随手丢了进去。
碎纸就像雪片一样在河流中渐渐消失,他阴柔的脸上浮出一层寒意。
“对了,温先生,之前厉焱爵曝光他们夫妻关系的消息已经被我们拦截,目前还没有传到欧洲,但今天元洛婚礼会采用全球直播的方式,如果厉焱爵和苏锦然一同出场,恐怕拦不住。”
不久前元洛就对媒体表示,他与墨白的婚礼一定要达到全球瞩目的效果,不难猜出,全球直播是一定的。
这么盛大的场合,以厉焱爵和元洛的关系,绝对会出席,可苏锦然……
温恒奇冷笑着摇了摇头,“厉焱爵绝不会放任苏锦然彻底曝光,不然他要散播出去的消息是我们能拦住的?华国是他的势力范围,可他也知道,真正能威胁苏锦然安全的人,并不在华国。”
“您是说他知道苏锦然的身份?”
阿良有些诧异。“十有八九是知道的。”温恒奇无所谓地摆摆手,“这都不重要,听着,这段时间不要再追踪跟苏锦然有关的任何消息,银鹰在华国的势力已经消失殆尽,我们再出手,很容易给厉焱爵留下线索。厉焱爵这个
人,看着年轻,实际上跟欧洲那位不相上下。”
本来他的计划非常完美,不料出现了最致命的变数,苏锦然竟嫁给了厉焱爵,而厉焱爵对苏锦然竟也无比重视。
这场游戏的难度直线飙升,不过,温恒奇向来喜欢挑战。
遇到厉焱爵这么强劲的对手,呵,人生变得有趣多了。
***
华国。
元洛的婚礼仪式是在总统府的露天草坪举行,考虑到墨白怀孕,婚礼步骤简化了许多,再加上跟莫家的隔阂,墨白结婚并没有什么亲友团,所以婚礼规模不算盛大。
但是晚会举办的非常隆重,单看举办地点就知道了。
国礼堂,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国家表演艺术的最高殿堂,也是华国对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光一个歌剧院就有3800多个座位,再加上音乐厅、戏剧场等等,全部算下来能容纳一万多人。
苏锦然站在宏伟高大的国礼堂门前,心情特别激动。
她仰头望着巨大的银色环形大门,眼神痴迷喃喃地说道,“要是我两个月后还能走进这里就好了。”
两个月后,珠宝设计大赛决赛也将在国礼堂举办。
厉焱爵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她多么渴望得到业界的认可,大手覆在她纤薄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我相信两个月后你一定能走进这里,我还相信,你能捧着决赛总冠军的奖杯走出来。”
苏锦然猛地转过头,眼神闪烁地望着他。
他竟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还那么相信她。
苏锦然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习泽楷的声音。
“锦然。”
说起来,自从上次中弹之后,苏锦然还是第一次见习泽楷,她咽下想要对厉焱爵说的话,笑着转过头去,清脆地叫了声,“师兄。”
一瞬间,厉焱爵难得温和的表情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脸色比以往更冷寂淡漠,那双黑眸古井无波地看向温润微笑的习泽楷。
习泽楷迎上厉焱爵幽冷的视线,也没表现出任何瑟缩,淡然笑了笑,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厉上将。”
“习总。”厉焱爵气势很强,像帝王睥睨众生一样看着习泽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厉焱爵和师兄撞到一起,苏锦然都觉得气氛有种诡异的紧张感,她站在两个人中间几乎难以呼吸。
舔了下唇角,她忙不迭催促厉焱爵,“首长大人,你不是还要去总统府看婚礼彩排吗?快去吧,京都堵车这么严重,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小女人迫不及待地让他离开,厉焱爵鹰隼般的眸子不悦地凝着她。
偏偏习泽楷还在一旁添油加醋,“既然厉上将还有事要忙,锦然就交给我吧。”
这话说完,苏锦然觉得浑身一僵,好像周身的空气都在慢慢凝固,而厉焱爵的表情冷得能渗出冰碴。
厉焱爵没理会习泽楷的好意,一把将小女人拉到怀里,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希望我走?”
靠进男人怀里,苏锦然瞬间觉得杀气逼人,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猜错的话,他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刚才催着他走了?
找到病根好下药,苏锦然艰难地吞了下口水,朝厉焱爵咧嘴一笑,“首长大人你误会了,我不是希望您走,是希望您早去早回。”
早去是早点离开的意思,早回是她信口胡诌。
可厉焱爵似乎没听出毛病,猛地低下头,旁若无人地捉住她的唇,也不顾她情不情愿,好一番吸吮才放开她,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我现在过去,争取早点过来接你回家。”
苏锦然,“……”
这可是公共场合,就算全场戒严,没有围观群众,可你当我师兄是空气吗?
动不动就亲,有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
巴掌大的小脸通红,显得特别娇俏,厉焱爵没忍住,又低头在她脸侧亲了下。
“!”
苏锦然瞪了瞪眼睛,正忍不住要发作时,男人已经转身走了。
转头看到习泽楷,她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不自然地指了指国礼堂,“师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进去吧。”说完,她红着脸大步往前走,丝毫没注意到习泽楷温润眼眸中那一抹显而易见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