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想看看你的设计初稿,方便吗?”莫辰溪对珠宝很感兴趣,她佩戴的珠宝总是能在时尚圈掀起潮流。
听说面前的女孩是罕见的设计天才,莫辰溪很想看看,她的设计到底有多天才。
苏锦然呆呆地看着她,任由思绪出走,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苏小姐?”莫辰溪觉得她很奇怪,看了习泽楷一眼,又微笑着叫了她一声。
这已经是苏锦然第三次走神了,习泽楷忍不住低声提醒她,“锦然,莫小姐想看初稿。”
苏锦然猛地回神,不好意思地看了莫辰溪一眼,手忙脚乱地想拿出初稿。
没想到,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枪声。
枪声四起,无数人尖叫着蹲了下来,莫辰溪更是机敏,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苏锦然愣了两三秒才突然想起什么,在所有人都本能地蹲到地面时,她噌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地看向厉焱爵。
这段时间发生的意外让她下意识认为,厉焱爵是这些枪声的目标。
“锦然!”习泽楷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站起来,开枪的人在酒店对面的大楼上,她这么贸然站起来,很容易被那群人当成靶子,他起身攥住她的手腕,想拉着她蹲下。
苏锦然被拉着,不由自主地转过来,不料,一转脸就看到习泽楷眉心亮着一枚红点。
有人瞄准了师兄!
她蓦地撑大眼睛,脑海里闪过教授被开枪打死的画面。
不要!她不要看到师兄也这么死去!
这么想着,她已经飞身朝习泽楷扑了过去。
“苏锦然!”
身后突然响起厉焱爵的声音,带着蓬勃的怒意。
伴随他的叫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枪响。
砰!
枪声呼啸而至,子弹穿透她的衣服,埋进了她的血肉。
好痛!
她搭在习泽楷肩膀的手蓦然收紧。
冥冥之中好像听到了厉焱爵在叫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厉焱爵,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怒火,可望着她的眼神却写满了紧张与恐惧。
几个便衣护卫守在他身边,见他往这边走,担心地伸手拦住,“首长,危险!”
却见男人寒着脸并不理会,也不顾四处纷飞的子弹,径直往朝她的方向大步走来。
他真的来了!
每次她有危险,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出现!
感觉下一秒男人就要走到她面前了,苏锦然努力睁大眼睛,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耳边也没了任何声音。
苏锦然晕过去的时候,厉焱爵正好走到她跟前。
骤然响起的密集枪声此刻也渐渐安静下来,厉焱爵弯腰打横抱起小女人,一张俊脸布满阴寒。
张副官急匆匆地跑来,“首长,开枪的人是银鹰的部下,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部消灭了。”
正说着,他忽然注意到首长怀里,夫人脸色很不对,再往下看,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深红色地毯被已经被鲜血染湿了一大块。
“夫人她……”
“叫金雀去泰康医院等着。”厉焱爵抱着苏锦然健步如飞,丝毫不在意周围渐渐聚过来的目光。
泰康医院是厉家的私人医院,汇集了全国顶尖的专业医生,其中外科尤为著名。
以厉焱爵的战场经验,他很清楚小女人中弹的位置并不会危及生命,可他还是很怕,怕她像小时候那样突然离开自己,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年。
当时他无力留她,这次他决不允许再出现任何意外。
厉焱爵抱着苏锦然冲进电梯,在他身后,莫辰溪已经从桌底钻了出来。
刚才那一幕被她看在眼里,她还从来没见厉焱爵对谁这么紧张过。
记得那个女孩叫苏锦然,看上去那么普通的人,跟厉焱爵是什么关系?
之前看她呆呆傻傻的,莫辰溪还不打算答应合作。
现在,她改主意了。
能让厉焱爵失了风度的人,她有必要了解一下。
正准备跟习泽楷说同意签合同,却见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莫辰溪望着他们几个消失的方向,表面维持着优雅沉静,内心早已经百转千回。
黑色宾利载着厉焱爵和苏锦然,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泰康医院。
外科专家和金雀早就等在了手术室里,临进去之前,苏锦然神奇地醒了过来,她躺在病床上,一眼就看到了神色不安的厉焱爵。
她身体很虚,缓缓朝他伸手,男人马上心领神会地反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动了动唇,像是要说什么。
厉焱爵马上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只听小女人气若游丝般告诉他,“要是能活下来,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你必须活着。”厉焱爵深深地看着她,“你要敢死,我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抓回来!”
苏锦然想说根本不用他抓,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可刚才那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在厉焱爵的注视下,她弯了弯唇,最终合上了眼睛。
看她闭上眼睛,厉焱爵心口蓦地一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脏抽丝剥茧。
他用力握紧她的手,怎么都不愿放开。
金雀还从来没见过首长这幅样子,既愤怒又紧张,还有害怕。
想必是夫人已经在他心上扎了根,所以哪怕她只是受一点伤,首长都承担不起。
看得出首长冷眸中浓浓的不舍,可手术必须得进行,金雀将病床接过来,沉声说道,“首长,手术必须尽快在无菌环境下进行,请您在外面等一下吧。”
厉焱爵要进去就必须换上隔离服,可时间耽误不得,他只好放手。
子弹在苏锦然的背部,扎进去很深,所幸没有伤及重要的脏器。
可以说这台手术规模并不算大,根本不需要金雀和主任出手,稍微有经验的外科医生都可以做。
整个过程也就几十分钟的时间,但厉焱爵等在外面,感觉这是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几分钟。
甚至,在这几十分钟里,他的脑海中已经闪过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样子。直到他想起昨晚她软软地腻在自己怀里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